往年拿不出來也就算了,可今年誰不知道單于手裡有好多吃的。
雖然下面的人都分到了東西,但大頭還是在鬼力熙手裡。
與其撥糧給別人養民,不如自己招兵。
北笙把她的想法詳詳細細說了出來,鬼力熙和拓跋鐵聽後面面相覷,片刻後他忽然大笑上前拍着拓跋鐵肩膀:“哈哈哈,孤就說這事和這女人商量會有更好的辦法吧,你看孤多有眼光。”
拓跋鐵無語,單于明明說的是“也許”。
這想法得到了鬼力熙同意,明日一早他就把招兵的命令發出去,此刻三人繼續完善了一下處理災民的制度。
順着鬼力熙這個高興勁兒,北笙順勢提到:“民強國才能強,既然匈奴糧食這麼稀缺,你爲什麼不去大秦買?”
大秦地大物博,產物豐富,最不缺的就是吃的。可以說最貧苦的人都不會被餓死。
說到這個,鬼力熙便遲疑了,一副有口難言的樣子,好半響纔開口:“我們拿什麼去大秦買糧啊?”
一句話就是,他們匈奴很窮的啊!
北笙早知道是這樣,她給樂了:“大秦有這裡沒有的東西,我們這裡也有大秦沒有的東西啊。”
就比如這裡產量很豐富的蟲草,在大秦不是一般有錢人能吃得起的。
大秦沒有這樣的藥材,許多人不知是何物,但是她母后知道,也和她說過。
匈奴的蟲草、人蔘、燕窩,都是極品好東西,在大秦都是貢品。
鬼力熙和拓跋鐵聽的深以爲意,特別是鬼力熙,特自豪,難得他們匈奴有什麼東西是能入北笙眼的。
但是……
“大秦和匈奴的距離那麼遠,讓商人跋山涉水帶着大批不知道能不能賣出去的藥材到大秦換銀子賣糧食,孤估計沒人願意。”
“沒人願意我們不能自己做嗎?”北笙衝鬼力熙淺淺一笑,把他給迷得七葷八素的。
“今年的糧食只夠今年,等明年的時候你派使者給大秦送禮物,再附上我的手書,父皇會給使者等值的糧食帶回匈奴。”
想要打通貿易通道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兩地畢竟存在差異,大秦的百姓哪裡知道匈奴這些東西是好東西?
先讓大秦的人百姓都意識到匈奴這裡的東西好,到時候在帶着貨物前去大秦,自然有商人收購。
所以,北笙從來不急,她都力求按部就班穩紮穩打的。
而且,若是兩國的關係和平的話,大秦的商人甚至能夠到匈奴來收購貨物。
不然換做匈奴以前那土匪性格,誰敢和他們交易啊?
鬼力熙聽的在理,他原本還在擔憂今年把糧食都用完了,明年該怎麼辦呢,這下子北笙把他明年的煩惱都給解決了。
他雙眼閃閃發光的看着北笙:“娘子說的都對。”
北笙嘴角一抽:“娘子……這稱呼你聽誰說的?”
“你們大秦不就是這麼稱呼自己的女人嗎?上次小梨告訴孤的。”
和北笙聊一場,國家的問題幾乎都解決了。拓跋鐵一直沒怎麼開口,就聽着北笙說,這聊一場下來,他現在簡直對北笙有種崇拜感了。
兩人抵達的時候天色就黑了,等說完全部的事情都已經半夜了,此刻纔想起吃飯去。
走出房門,就見滿院子的狼藉都已經被收拾乾淨。連被拔出來的小樹苗都已經種了回去,小梨正在給樹苗施肥。
“小梨姑娘種的那是果樹嗎?”拓跋鐵好奇問道。
“不是,那顆是桂花樹,她喜歡桂花的香味。”也不知道匈奴的氣候能不能種活。
拓跋鐵哦了一聲,心道:到底是姑娘,都喜歡花。
廚娘也被揍的滿身是傷,但她還是早就把晚飯準備好了。拓跋鐵吃完相當於宵夜的晚飯就回去,北笙竟似乎對他很有好感似的送他一程。
鬼力熙鬱悶,默默跟上去。
“我見拓跋勇士時常和單于眉來眼去的,你們關係想必很好吧?”送拓跋鐵離開的路上,北笙問道。
“我和單于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拓跋鐵恭敬的作揖,雖然狐疑的看着北笙:“眉來眼去可以用來形容兩個男人嗎?”
北笙淺淺一笑沒有說話,總之他們之前在商議事情的時候,兩人就總是對視。
她問道:“拓跋將軍來找過我,看來他已經不記恨我進城時的冒犯了。勞煩拓跋勇士替我向將軍表示一下友好,他家部下的病,我會想辦法的。”
說起進城時候的冒犯,拓跋鐵就忍不住看了跟在北笙身後的小梨一眼。這個丫鬟這麼看着安安靜靜人畜無害,實在難以想象是生猛到能把一個征戰一生的將軍打的滿地找牙的主兒。
“閼氏沒有記恨父親的魯莽,我已經很感激了,閼氏的話我一定會帶到的。”聽了北笙說的話,拓跋鐵心裡其實很高興。
天知道他在家裡時常聽見父親對閼氏不滿。
見北笙還要開口,鬼力熙不高興了:“你哪兒來那麼多話說?要一直把阿鐵送到家嗎?”
跟他面前的時候,她都不太愛搭理。這女人,不會看上拓跋鐵了吧?
北笙無語,她是有目的的好嗎!
想要不留下破綻的試探拓跋鐵的態度,只能下次找機會了。
白了鬼力熙一眼,立即笑盈盈的看向拓跋鐵:“既然單于都發話了,我便不送了。我也很愛習武,希望以後能和拓跋勇士切磋一下。”
“好啊,閼氏什麼時候有空都可以來找我。”
拓跋鐵一口就答應了,他和鬼力熙性格還挺像的,笑的一臉憨厚。目光不由自主的看了小梨一眼,其實他更想和小梨切磋。
他可是知道單于被閼氏揍的面目全非,單于都不是閼氏的對手,別說他了。
但不管怎麼樣,閼氏來找他切磋的話,小梨姑娘肯定也會跟着。
送完拓跋鐵,北笙便轉身回去。鬼力熙繼續默默跟在她身後。
他心裡美美的想着,說不定今晚北笙能讓他上牀,就算不讓他上牀,其實打地鋪也不錯的。
大秦的棉花又軟又溫暖,完全能趕上他費力獵殺的虎皮了。
正幻想着,前面北笙猛地止步,一雙清澈明亮的眸子直勾勾盯着他:“你還跟着我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