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姐和殿下的感情，本公主知曉，自然做不出強行拆散你們的事情來。”
若心婉約優雅，可那雙眸子卻藏着一抹精光。
“想必沈小姐對本公主和殿下的過去也不陌生，本公主只是想和沈小姐商量一些事情。”
若心始終不肯直說，就是等着沈若溪問她。沈若溪滿足她：“公主想商量什麼？”
莫非和她商量一下如何共侍一夫嗎？
沈若溪這智商開掛了，還真給她猜對了。
沈若溪問，若心才直說：“男人本就三妻四妾。本公主知道殿下對沈小姐許諾過，可是，男人的諾言能維持多久？一年？兩年？”
“恕本公主直言，若沈小姐從前的樣貌，殿下的誓言或許可以長一點。可是，試問天下那個男人不愛美人？哪個男人整天對着一個醜婦心會不動搖……”
“明合公主，秦王殿下不是那種人！”若心的話還沒說完，小詩聽不下去了。
雖然是這麼說，可是小詩心頭也擔憂起來。男人愛美人，她比誰的體會都深刻。她原本也有個很好的丈夫，可是她的丈夫卻喜歡美人。
若心挑眉看了小詩一眼，一個丫鬟，她還不會放在眼中。只是見沈若溪從容淡定的神色，若心眉頭微蹙。
沈若溪到底是什麼樣的人，爲什麼這麼難聽的話都無法讓她難堪？
若心心底有些不滿意，但這不影響她繼續說下去。
“與其以後等失去殿下耐心時再後悔，不如現在沈小姐明事理一些。”若心羅裡吧嗦的鋪墊了那麼多，終於肯說出她的目的了：“沈小姐，若是本公主成爲殿下的正妃，絕對不會虧待你。”
不僅要共侍一夫，她想做的還是正妃？
這是要沈若溪做側妃，還是說讓她做妾呢？
沈若溪眸子微斂着，琢磨不透。她自始至終就沒有多說半句，若心看不穿她的態度。但其實，沈若溪就是不想和這個女人多說而已。
見沈若溪還是沒有表態，若心強自淡定的繼續道：“沈小姐是個聰明人，你知道該如何取捨。而且……”
若心緊緊盯着沈若溪的每一個表情，試圖看穿沈若溪心底的想法，一字一句：“本公主是西楚的公主，此刻東秦的處境，殿下娶不娶我，也不是他說了算的。”
東秦的朝局還未穩定，邊境南詔又起兵作亂。若是西楚那邊也大軍壓境，北子靖根本應付不了！
若心的意思傳達的很明白，她不惜動用國家的勢力，也一定要逼北子靖娶她！
沈若溪這是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她若是不答應，最後兵戎相見，秦王照樣會娶西楚公主。
這麼一來，沈若溪甚至連個妾室的位置都沒有。她只能淪爲一個失敗者，退出。
若心相信，沈若溪再怎麼着，這些關係她聽的明白。
可是，沈若溪還是沒有開口。她支着腦袋，不知在權衡什麼。
若心這次沒有催她，好半響沈若溪才淡淡擡眸。但她竟然是問：“明合公主原本真的是打算放棄殿下？”
思路這麼清晰，說她原本打算放棄北子靖，沈若溪怎麼不信呢？
若心她一開始就做好打算了，動之以情沒有用，就使用武力。
她和北子靖的過去無法讓她成爲秦王妃，那她還有西楚嫡公主的身份！
西楚的嫡公主啊，只要西楚那邊壓力施下來，北子靖能如何呢？他手中握着那份權力，他就得對得起這份權力。
他必須爲東秦的百姓着想，必須爲東秦的將來着想。否則，太上皇的下場就是他的前車之鑑！
沈若溪不會不明白北子靖的處境，可她現在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沈若溪，你不在乎殿下會承受多大的壓力嗎？”若心終於保持不住她優雅恬靜的態度，眸子冷了下來。
“是男人就不要怕壓力。自己的婚事都無法做主，他憑什麼對天下做主？”沈若溪的答案完全超出若心意料。
她不但不在乎北子靖承受的擔子，甚至理所當然把擔子都壓在他肩上！
“沈若溪，本公主真是看錯你了！不見棺材不掉淚，你當真要看着西楚和東秦兵戎相見才滿意嗎？”若心徒然怒聲。
這份指責好笑，說的像是兵戎相見全是沈若溪的責任一樣。
她一無權，二無勢，三無挑起戰爭的心思。兵戎相見關她屁事？
“就算西楚起兵也是爲了明合公主，與我何干？”這個鍋沈若溪不背。
起身，沈若溪緩緩朝若心走去。她的美貌分明已經蕩然無存，可是，美貌的消失卻似乎對她沒有造成絲毫的影響。
她還是那般耀眼，還是那麼自信。
緩緩靠近若心，沈若溪輕聲道：“公主以客人之身到東秦，我好生招待絕不怠慢。公主以敵人身份起兵相逼，我也不懼！”
若心還想做正妃？別說正妃，側妃沈若溪都不會讓她做！
北子靖只能娶她一人！
若心此刻竟然有兩分畏懼沈若溪。
“你自然不懼，你又不率兵打仗。”若心冷冷的，現在也沒興趣和沈若溪裝腔作勢了。
沈若溪沒理會，“公主慢走。”
“你！”若心氣急，她沒料到，事到如今沈若溪還有臉面強硬。
沈若溪算什麼東西啊，她知道自己的臉多醜嗎？那股子夾雜了血腥味和藥味的氣息，難聞死了！
若心還想說什麼，可撞入沈若溪那雙清澈明亮的眸子之中，便什麼話都說不出口了。
“你會後悔的！”冷冷丟下這麼一句，才拂袖離去。
若心滿懷勝券而來，最後卻怒氣衝衝的離開。連她都不知道自己踏出秦王府大門的時候，那雙眸子有多陰狠。
可是，除了門，她腳下就怔住了。
門口，有人在等她。
若心看着眼前的男人，和記憶裡一樣，生的虎背熊腰，高大的很。
只是，現在的他，面上明顯多了幾分穩重和成熟。
“楊……楊馳？”好半響，若心纔開口。
其實，楊馳去求見過她好多次了，但是都被她避開了。整個東秦，她記憶裡頭的所有故人，沒有幾個值得她惦記。
但是楊馳絕對是其中一個。
她知道這個男人習武的天賦異稟，她更加知道，這個男人對她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