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自離去

紅日初升,朝霞漫天。林府外院。

水月柔看着枕邊的男子一陣心疼,給他緊了緊被子後,來到梳妝檯前,望着上面的各種顏色的花瓣默默流着淚……

一刻鐘後,看着鏡中人滿臉憔悴,她連忙擦乾眼淚,洗漱完畢後,抱着一件虎皮袍子出了門。朝着外院花圃走去。

此刻,花圃中一道小小的身影正忙碌着

“今天露水好少……這身體還是太小了”

在花圃中一陣搜尋,林君端起手中的酒盅,看着裡面不足半杯的露水沮喪道。

昨天從爺爺那裡得到消息,便馬不停蹄趕到外院花圃,當下也不問什麼種類,什麼顏色,凡事開出花瓣的,只管胡亂地一把抓着。心中懊惱這天氣,到了九月居然露水稀少……

“君兒,冷不冷”

水月柔輕聲走進花圃,抱起林君心疼道

“娘,你醒了,爹呢”

林君早已發覺近身呢母親,任由母親抱在懷裡弄着早已被露水打溼的衣襟,急忙問道。

水月柔繡眉輕皺,林君頓時神色一暗,隨後抱着林君出了花圃,給他一番洗漱,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又吃了飯將他送往木先生處,而後獨自回了外院。拿起女工在牀上弄着……

“天哥……”

做了一陣,水月柔放下女工,撫摸着丈夫的臉龐淚水朦朧……

“滴答”淚水滑落,猶如天上的銀河落到人間,滴在林天語臉上。

“柔兒……”

躺在牀上的林天語終於悠然轉醒,口中沙啞道。

“天哥,天哥”

水月柔頓時喜上眉梢,俯下身湊到他面前連聲道。

“柔兒,你知道世上最幸福的事情是什麼嗎!那便是睜開眼,眼前人便是心上人……”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望着林天語溫柔的目光,水月柔突然大哭起來,趴在他的懷中一陣顫抖……

“可是你的……”

“此生有你,再無顏見其他女人……”

“嗚嗚”

……

夫妻一陣細語後,水月柔讓喚來金衛,找來大長老,大長老又將正在讀書的林君抱來,一家三口自然喜不自勝……

“三個月”

大長老給林天語、水月柔各自把脈後,終於確定,而後一陣長吁短嘆離去……

林君和父親母親呆了一陣,藉口以讀書爲由,又回到木先生處讀書。

他知道要給父母一些相處的時間。

傍晚時分,在林君的堅持下,大長老和林風雪帶着林青聯訣進入外院。

“太爺爺,我們一家人吃個團圓飯吧”

“就依天兒……”

在母親的贊同下,月兒剛升過房頂衆人便上了桌

“娘,我要吃這個”

“爺爺,我想吃那個”

……

見氣氛沉悶,林君倚小賣小道

衆人被他逗的開懷大笑。林青被林君的飯量驚的目瞪口呆,回神後掏出一疊銀票大咧咧的給了林君,這個動作,後者被林風雪瞪了一眼……

……

飯畢,水月柔抱着林君入了內室。林天語陪着林風雪和大長老、林青來到涼亭飲茶。

“爺爺,爹,我想陪柔兒回趟水天閣”

少時,衆人品着茶水,沉默一陣,林天語語氣中帶着堅定道。

“也好……只是這路途遙遠……”

林風雪似乎早已料到,當即同意,又擔心道

“無妨,以天語夫婦現在的狀態只要不和人動武支撐個三個月不成問題,讓老二老三一路護送,有個十天八天就到炎帝城了……”

大長老略一思考,連聲道。

“謝爺爺、父親。我和柔兒臘月初八前必將回府……”

林天語聞言大喜,站起身行了大禮,喜悅道。

……

“君兒,我和你娘要去你外公家一趟”

夜深,衆人散去。林天語回到內室一把抱起剛洗完澡的林君笑道

“我也要去”

林君情知父母時日無多,連聲道。

“路途艱險,君兒還小……”

水月柔拿着一張白布,給他擦着身體擔心道。

“不要,我就要去……”

“傻孩子,外公家與離火城遠隔萬里,中間還有十萬仙山攔路,而過那十萬仙山最少要十八歲纔可進入……”

“不要……”

林天語見他態度決然,拗他不過,隨即眼神一轉看向妻子。

“天哥,你知道嗎,咱家君兒出息了呢,聽說還娶了個小媳婦……”

夫妻同心,水月柔哪裡還不明白?眼神一轉打趣道。

“那是過家家,做不真的”

林君頓時大囧,沒想到和母親說了在孫家的遭遇後,居然被老孃“揭短“揮舞着小拳頭辯白道。

“真的嗎”

看着林天語露出一臉八卦的神色,林君索性使出絕招——偏過頭,不理他們。

又過了一陣,一陣倦意襲來,林君在父親的懷裡一臉幸福的睡着了。

林天語見狀,搖搖頭,將他放到牀上,蓋好被子。然後溫柔的將水月柔攬在懷中,夫妻站在窗邊,二人望着天上的月亮良久……

……

“爹,娘……不要離開我”

這一夜,林君做了一個夢。

一個很長又很美的夢。

夢中

母親的臉色不再蒼白

父親的傷疤也已復原

一片藍天白雲下

母親挽着父親的手臂,相擁着坐在草地

不遠處的林君光着腳丫

追逐着一隻五彩斑斕的蝴蝶

就在林君正要抓住那蝴蝶時

霎時間,風雲變幻,黑雲降臨,原本祥和的畫卷變得壓抑非常。

“轟”

一道黑色的影子電光火石般朝着林天語側身衝來,穿過他的身體後,餘勢不減半分連帶着竟穿過水月柔,而後又回到天中盤旋一陣消散。

林天語和水月柔來不及反應,身形開始變得虛幻,林君連忙跑向父母身邊,身體卻因爲跑動的慣性穿過了父母的身體

一股可怕的感覺在心中升起,看着父母依舊微笑的面容,林君撕心裂肺的叫喊着

“爹,娘……額還好是個夢”

從牀上醒來,林君後怕的摸了摸額頭。突然感覺一陣溼潤,放下手一看手上全是汗,全身也是溼漉漉的。意識到自己做噩夢的林君鬆了一口氣。隨即又感覺到一絲不對勁。隨即跳下牀在整個房間繞了一圈,卻不見父母的蹤影。頓時感覺不妙。

“君兒”

一聲陌生的女聲響起,房中豁然多了一名身穿的粉衣的年輕女子,林君聞聲望去,那女子樣貌不俗,正一臉關切的看着自己。

“我娘呢?”

林君不顧她是誰,急聲問道。

“大哥和嫂子已經在天亮前離去了……”

“娘……”

聽到此處,林君看了看射進門內的陽光,淚水不由得涌出,至於後面的話林君卻是聽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