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現在懷疑你和你的左手或者是右手發生了不正當的關係。請你和我回警局協助調查。你可以不說話,但你說的每一句話都會成爲呈堂證供。”我問黎雅:“你說,待會我們見到那個樊濤的時候這麼說,會不會很牛逼?”
黎雅很專心的看着車窗外的風景,頭也不回的說:“一點都不幽默。”
這麼經典的臺詞怎麼會一點都不幽默呢,我只能說,是她自己太缺乏幽默細胞了。唉,我現在有點後悔弄了個什麼派出所的副所長來幹了,還不如以前就當那個沒名沒份的小隊長好,雖然是炮灰,但是一點都不用花腦筋,現在依然是炮灰,卻要花很多不該花的腦筋。我這個人很懶,要不然也不會始終不想放棄那個混吃等死的人生理想了。
去找樊濤,正面的程序肯定是要走的。但是,我可以肯定,僅僅靠程序規定的問話,我不可能從樊濤那裡得到什麼有用的線索,所以,我也肯定會走一些歪門邪道。安裝竊聽器什麼的,我肯定沒有這個權限,但是,只要能收集到有用的證據,我從來就不拒絕做一些不合規矩的事情。
礦業學院的校區並不是很大,這也不是什麼規模很大的大學。現在學校已經放假,我們直接就去了教師區裡樊濤的家。他現在和他母親住在一起,而他父親在藝術學院雖然有套房子,但是那裡一直就只是作爲樊天的創作室存在的。我估計樊天和他老婆的關係不會很好,只要是個正常的女人,和樊天的關係就不可能好。我發誓。
開門的就是樊天的老婆,或者應該稱爲遺孀。40多50歲,長得很知性,我想這樣描述大家應該都能理解的吧?我們出示了證件,這個名叫丁煒的女人面無表情地說,小濤不在家。她沒有讓我們進去坐坐的意思,人就站在門口。態度雖然說不上敵視,但是至少不友好。
“能聯繫上他嗎?”一般這種時候發問的都是黎雅,她很客氣,也很溫和的說:“關於您兒子女朋友自殺的那個案件,我們還需要他的協助。”
我站在一邊,習慣性地又拿出煙來。但是下意識的又把它放回去了。肖就很奇怪,她說我竟然能戒菸,這個世界似乎有些亂套。她言重了,不就是抽菸或者不抽菸嗎,我可沒那麼大的影響力。不過這倒也證明,很多事,只要肯做,總還是做得到的。
丁煒無視黎雅的善意溫和,眼睛一瞪。說:“那個案子不是已經結案了嗎?小濤在這個事情上已經很受傷了,我希望你們不要再去騷擾他。”
黎雅說:“是結案了。但是死者曾曉琪還有一些遺物可能留在樊濤這裡,按規定。我們還是要把東西拿回去作爲證物處理。”
丁煒很蔑視的看了黎雅一眼,說:“這位警察同志,我很欽佩你們的敬業精神,但是,希望你們下次不要再犯這樣的低級錯誤。第一,你說可能有遺物留在這裡,用可能這樣的說話,你不覺得太不嚴肅了嗎?第二,既然你說這個案子已經結案了。我不明白還需要處理什麼物證,不知道你是不是想告訴我,你們在處理案情地時候馬虎大意,現在又來補救。第三,就算真的有什麼東西,除非你們有搜查令,否則,我有權拒絕你們進入我的房子。第四,如果是遺物。對我地孩子來說,這是他緬懷他的愛情的重要信物,從人道的角度來講,他留下什麼東西,也沒有什麼不妥的吧?”
我太陽她地。真不愧是大學老師。說起話來一二三四頭頭是道。我看她也是性生活不協調。板着個死人臉。見到人就借題發揮口若懸河。相信她地專業課裡掛科地學生一定很多。說不定還是他們礦業學院地第一殺手。
我不想跟她廢話。我問:“樊濤現在在哪?你可以不說。也不用一二三四。但是我可以告訴你。曾曉琪地前任男友不相信她是自殺地。所以。如果他現在遇到樊濤地話。我不保證會不會有治安事件發生。如果上升到刑事案件。我會親自來通知你地。”
丁煒很生氣地樣子。漲紅了臉問:“你是在威脅我。我可以這麼理解嗎?警官?”
我聳了聳肩。說:“絕對沒有。我盡職責。你有你地權利。我有我地職責。把話說了我下班。再見。”靠。跟我裝逼呢。你不要以爲你不說我就找不到你兒子。你愛說不說吧。
就像跟小商小販討價還價一樣。當我和黎雅準備離開地時候。丁煒問:“要是我告訴你小濤在哪。你能保證他地安全嗎?”
我說:“不能。我會盡我地職責。但是如果警察盡職世界上就沒有犯罪發生地話。警察就不是警察。是神仙了。”
丁煒對態度溫和禮貌的黎雅一臉的兇相,沒想到我跟她這樣鬼扯,她卻換了一個態度,很和氣的說:“我明白,只要警官盡責,我相信就算有什麼事情發生,也應該能夠得到及時的制止。兩位要進來坐坐嗎?”
黎雅看了看我,我說:“要,你最好帶我到你兒子的房間裡。你可以幫我們找找相關的東西,或者,我們在你的監視下查找。不是搜查,因爲我們沒有搜查令,這需要你自願。”
丁煒說:“這我可能幫不了你們,他地東西大多都是鎖着地。”
我說:“我們盡力而爲。”其實我也沒指望進了樊濤的房間就能找到曾曉琪被撕掉地那幾十頁日記,這不現實,進樊濤的房間,只是爲了趁機在裡面裝個竊聽器。很簡單的活,我們也很快把這個活做了,就在我跟丁煒說話的時候黎雅不動聲色的就把一個竊聽器放到了樊濤的牀腳。末了,丁煒告訴我,樊濤現在在外面散心,目的地應該是K市,他沒帶電話出去,她也只能等他的電話。
從丁煒那裡出來。黎雅就一直忍着笑,我不知道她是什麼意思,反覆的問,她也不回答。等回到車裡,黎雅終於忍不住,掩着嘴在那裡笑個不停。
我火了。說:“你笑什麼呢?別以爲偷笑就不犯法,偷笑也是偷!”
黎雅笑着說:“你一定要我說我就說了。我發現,師兄的魅力真是非同尋常,人家YY小說地男豬好歹也需要虎軀一震什麼的,師兄你是眉頭一皺,嘴角一翹,人家就意亂情迷了。”
“你說誰呀你。”我暴汗,黎雅的意思,分明說的是丁煒。那個年近半百,長相很知性,身材很學術的女教授。我看她越笑越開心的樣子,就不由得渾身都起雞皮疙瘩。其實我一直很嚮往那種虎軀一震,渾身散發王八之氣,能讓美女哭着喊着地倒貼的牛逼境界,可是這王八之氣的威力要是大到無論老少美醜黑白都往我身上貼的話,那還是不要了。
黎雅真是笑開了,我決定打擊一下她的囂張氣焰。趁她笑着沒有防範,我抱住她的小腦袋,在她嘴上狠狠的親了一口。做了這件事。我像第一次親女生的中學生一樣,心裡非常的忐忑。我不知道黎雅會不會發飆,雖然我和她也K過不止一次,但是她有意地迴避我已經很久了。即使那一次在楓林公園她讓我牽她的手,也提醒了我不要太貪心。我不知道這樣一來,她會不會扇我一個耳刮子。
但是,黎雅似乎很平靜,她甚至都沒有看我,打開車門就下去了。
靠。我寧可她扇我一巴掌。就我和肖相處的經驗來看,女人發火發得再兇,也不見得是真地生氣,但是一聲不吭的掉頭就走,那就很糟糕了。我趕緊追出去,拉住了她。果然,黎雅很生氣,後果很嚴重。她一擡手就把我的手甩開了,一聲不吭的就是往前走。我再拉她。又再被她甩開。也好在現在是放假。大學的校園裡幾乎也沒什麼人,要不然我真是糗大了。
我也不知道怎樣才能哄得好她。拉她拉不住,只能跟在她旁邊不停的道歉。黎雅面無表情的走着,手揣在衣兜裡,對我的話充耳不聞。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一着急,沒注意腳下有塊冰渣,一腳踩上去,仰面就很沒面子的摔了個死仰八叉。
黎雅停下來,看着我狼狽地樣子又笑開了。但是這一次的笑卻不同於先前,貌似很開心的樣子,眉眼裡卻隱藏不住一種無法言說的憂傷。那種隱藏着的憂傷,卻是最讓人心痛的。我爬起來,也不管她會不會更生氣,伸手就把她摟在懷裡,緊緊的摟着,任她怎樣掙扎也不鬆手。
“我不在意你有多少個女人,只要你心裡有我,我就心滿意足了。”
靠,這樣的臺詞在小說裡看到好多,怎麼我就遇不上呢?
黎雅掙扎了一下,掙不脫我的雙手,放棄了。最後,她嘆了一口氣,說:“行了,別讓人看到了。”
我說:“我不管,我地小雅生氣了,我怕她跑掉,不管怎麼樣我都不會鬆手的。”
“我不是你的小雅。”黎雅淡淡的說:“你這話應該去對肖說。”
我覺得很難過,真的,黎雅的語調越是平淡,就越是說明她內心的堅定。我知道齊人之福這種事在現代社會裡很扯淡,但是作爲男人,要說我不想那就是假的。我也知道黎雅心裡肯定是有我的,我只是不知道她喜歡我有多深。可是,以黎雅外柔內剛地性格來說,不管她喜歡我多深,她都絕不會和別人分享我。放手也許是唯一地選擇,但是我做不到。我管不了那麼多,我只知道我有多在乎她。
我這樣摟着她在雪地裡站了很久,我們誰也不說話,較勁似的。到最後還是黎雅嘆了一口氣,說:“好了,真地好了。我不生氣了。咱們還有活兒沒幹完呢。”這話有點曖昧,當然,這個時機不容我多想。
好吧,既然她給了我一個臺階,我也只能先下來再說了。
剛好,這時候秦煙打了一個電話過來,她說她們找到樊天那個案子的受害者了。那個藝術學院的女生在這件事之後退學了,現在在家人的幫助下自己開了一個小酒吧,酒吧就在我的母校光大旁邊。她們現在就在那裡。
我和黎雅很快就開着車過去了。酒吧是光大旁邊一個很小的酒吧,賺的也就是那些沒太多錢消費的大學生,不過大概是因爲這個女生是學藝術的,酒吧的裝修,擺設倒是很有味道。穿得很時尚,打扮得也很到位的秦煙和李真淑坐在吧檯那裡,一個人手裡端着一杯雞尾酒。我靠,她們這是來查案的嗎?分明就是來釣凱子的。
不過這才中午,而且又在放假期間,我對她們那種非分之想報以十萬分的鄙視。
女生長得也挺耐看,真可惜,被一個50歲的大爺給XXOO了,對此我一點都不同情那個被動物咬掉了腦袋的教授,不,我甚至很鄙視他。一提到那傢伙,女生的眼睛裡就有種抹不掉的恐懼,情緒也有點失控。幸虧有秦煙在,她用那種很溫柔,又很迷幻的聲音輕聲的安慰着女生,很快就讓別人安靜下來了。不過當我看到秦煙走到吧檯後面,從背後摟着那女生,兩個人的頭靠得很近的親暱樣子,我就覺得全身一陣陣的寒意。
那個女生說,樊天其實也不是**她的,因爲她愛上了她的老師。這種事很常見,用不着多說,問題在於,她說,在他們發生關係以後,樊天不停的勸她自殺。還說是他也會和她一起自殺,然後他們會在天國相逢。我靠,這太爛俗了。人家女生身體都給你了,你竟然還想要別人的生命,這太過份了。要是他現在沒死,我都有打死他的衝動。
Wωω⊙ ttκā n⊙ ¢o
但是人家女生雖然說愛上了樊天,也願意爲他獻身,但是她很清楚樊天有家,有老婆兒子,她又沒想過要和他過一輩子。話說回來,現在的小女生也不是省油的燈,你比如說現在小二和李真淑,這誰佔誰的便宜,還不好說呢。所以說那個小女生根本沒有想過哪怕是要和樊天私奔,更別說一起殉情了。後來樊天就上了火,拿着一個針筒就要給女生注射,那女生嚇壞了,一下從三樓的窗子跳了下去。
她運氣不錯,掉在了花壇裡,沒有死,但是現在腳有點跛。
注射,注射……我想起來了,曾曉琪的大腿內側好像就有幾個針孔一樣的小紅點。爲什麼我會注意到那裡去呢?厄,不好意思,我確實有些猥瑣……但是沒用了,現在人已經燒成灰了。
現在的關鍵,還是找到樊濤。丁煒說他可能去了K市,那也真是一個和我有緣的城市啊。我決定,讓左翔宇或者薛非龍冒充小偷,到樊濤學校裡的寢室,還有他家去偷偷查一下,看看能不能有什麼發現。
而我,我必須去一趟K市了。也許,我就是有那個運氣,一下車就遇到樊濤呢。
還有,柳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