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肖蒙,你是不是團員啊?肖蒙鄙視的說,小樣兒,我大三就入黨了。我說,那就沒問題了,你們黨講的是唯物主義,如果出現什麼不能按照常理解釋的東西,你一定要記得提醒我,這個世界是由物質組成的,那些東西一定是幻覺。
肖蒙哆嗦了一下,在我胳膊上掐了一把,說,是幻覺,肯定是幻覺,你痛也是幻覺。可是……她又說,我好久沒交過黨費,組織可能早就不要我了。
我們倆磨磨蹭蹭,東拉西扯,都強烈的不想走向那個教堂,可是,卻又都不由自主的,雖然是很緩慢的朝着教堂靠近。我覺得我拿槍的手心裡,都已經全是汗水了,雪冰魂和李莎都說過,這種狀況是會嚴重影響開槍的速度和精準度的。可我有什麼辦法,我連我可能遇到的對手到底是不是人類就不敢確定呢。
教堂看上去確實荒廢了,教堂的正門外面有一片圍牆圍出的庭院,不過裡面長滿了雜草,圍牆的大門是鐵藝的,早就鏽蝕得一塌糊塗,看上去好像伸手一碰就會變成一堆粉末似的。
肖蒙吞了一口口水,說:“這明顯是一座帶有中世紀風格的哥特式建築。哥特式建築的總體風格特點是空靈、纖瘦、高聳、尖峭。它們直接反映了中世紀新的結構技術和濃厚的宗教意識。尖峭的形式,是尖券、尖拱技術的結晶;高聳的牆體,則包含着斜撐技術、扶壁技術的功績。高而直、空靈、虛幻的形象,似乎直指上蒼,啓示人們脫離這個苦難、充滿罪惡的世界,而奔赴天國樂土。”
“天國樂土”其實是一個很美好的想象,可是不知道爲什麼,她一說到這個詞,我們兩個人就不由自主的一陣哆嗦,明明也沒有風,身上卻冷得要命。而且。我們也分明的從對方的眼裡看到了一種相同地恐懼,這種恐懼來源於那一次回家在鄉下看到的那種地戲。
這是個基督教堂,很明顯我們來家那個鄉下的那些人信奉的肯定不是基督教。他們信奉的也不是主耶穌而貌似是那隻蜥蜴,可是說不出爲什麼,我和肖蒙都突然想到了那個地戲和那隻蜥蜴的面具。還有,那個被命名爲“極樂淨土”地毒品。極樂淨土和天國樂土其實也都是一個意思吧?世界上的宗教對於人死後的世界的描述雖然各不相同,其實又都是殊途同歸的。
我說:“基督教是一個很成熟的宗教,也是很正統的宗教,宗教信仰也應該是向善的,和諧的,淨化人們地心靈的,你說對不對?”
肖蒙連連的點頭,我又說:“所以我們不應該害怕。不過我們都沒有受洗,隨隨便便進教堂不好。我看我們還是回去吧。”
肖蒙回頭看了看星空下面這座教堂恢宏而又荒廢地身影,弱弱的說:“可是,來都來了……”
我就知道。她的好奇心總是那麼的強烈。而且到目前爲止,她的好奇心沒有一次不給我們帶來很大的麻煩的。雖然這也讓我和她的靈魂和都更加的貼近,可是誰知道這一次又會遇到什麼呢?
我四下看了看。說:“可是好像沒有進去地路。你看那道門。都鏽蝕成那個樣子了。一碰就成灰了。這要是有什麼業主跑出來說那是古董。叫我賠什麼地。那怎麼辦?”
肖蒙說:“找找嘛。”看來。不進去看看。她是不會死心地。其實我也有點想進去看看。這都是她傳染地。我原來哪有這樣地好奇心?找就找吧。我摟緊了她。一方面。是安慰她。另一方面。這樣我也少害怕一些。另外我地槍也握得很緊。心裡不斷地對自己說。這個世界上是沒有鬼地。這個世界上是沒有鬼地……可是好像越是這麼說。這個“鬼”字卻好像越是分明瞭。
我們沿着教堂走了半圈。就在圍牆地側面發現了一個差不多像一扇門那麼大地豁口。牆角堆滿了碎磚。碎磚地縫隙里長出了雜草和蔓藤。從這個豁口看進去。教堂地牆壁上也爬滿了蔓藤。深秋了。蔓藤地葉片早已掉光。剩下地那些藤莖。就像一條條幹枯地血管一樣地纏繞在那裡。正對着豁口有一個側門。門裡面黑洞洞地。最離奇地是。那些乾枯地蔓藤好像故意繞開了門洞一樣。居然一點都沒有蓋住那裡。
進不進去。這是一個問題。我擡手看了看錶。快五點了。離天亮也不算太久了。如果是夏天。天邊也應該出現日出地紅暈了吧?可現在是深秋。星空依然顯得很晴朗。卻不太有天明地跡象。在外面走地時候。我們藉助星光就可以。實在害怕了。擡頭找一找星座。還有明顯地消除恐懼地功效。可是進去了。那就是一片徹底地黑暗了。要是擡起頭看不到星空。看到一個什麼肢體不全地聖像什麼地。那還不嚇死人啊?
肖蒙拉了拉我地手。說:“進去吧。”
我說:“進去是我說地。我喜歡你說。進來吧。”
“你……”肖蒙看着我,簡直是無語了,其實我都覺得,一個人怎麼可以在這樣的時候,還這麼猥瑣呢?可是,我這不是爲了緩和氣氛,幫助大家放鬆嗎?
進去就進去吧,我相信科學,這個世界上是沒有鬼滴!
我拿出了手電,以十分標準的手電和手槍配合的持槍姿勢開路,肖蒙挽着我的手,我們就從那堆破碎的磚頭上走了過去。
我設想了很多種可能,也想到了很多恐怖的畫面。可是,我們從這個門洞進去之後,什麼恐怖的東西也沒有看到。這固然讓我們大大的鬆了一口氣,卻也好像很失望。
教堂裡充滿了一種荒廢的氣息,好像空氣和灰塵都凝固在了一起,有一股濃濃的發黴的味道。按照資料顯示的,這裡在十年動亂的時候遭到了毀滅性的破壞,我們看到的結果是,裡面的神像已經完全被打爛,那些原本擺放神像的龕位上只剩下一堆灰塵掩蓋的碎片。教堂的玻璃也已經全部被打碎了,那裡有幽幽的光線照射進來。教堂裡空空的,原本的那些座椅顯然早就被人拿走了。
就是這樣了。
雖然我還是不敢大聲說話,不過我的心算是落迴心房裡了。我現在想的是,我該找個什麼理由把我那些極品隊員糊弄過去。我總不能告訴他們,其實沒什麼事,只是我和我老婆半夜三更閒得無事想要體驗一下恐怖片的感覺吧?那他們一定會集體踩我的。
好吧。寧可被他們踩,那比在這裡遇到什麼神神怪怪的事情好多了。
肖蒙好像很失望,她甚至鬆開了我的手,在我身邊走了幾步,說:“真的什麼都沒有?”人就是很奇怪,我們剛纔明明害怕得腿都有點抽筋了,滿心以爲進來會遇到什麼妖魔鬼怪,可是進來之後什麼都沒發現,我們又失望得不得了。
我不想放任她繼續探索下去,就說:“行了,這也就是個廢棄的教堂而已。什麼都沒有,我看我們還是回家進行第三次世界大戰吧。”
肖蒙擺了擺手,沿着教堂正中的祭壇向後面走去,那後面,還有一條窄窄的走廊。我想叫她別進去,可是她已經走到走廊的入口了,我也只能趕緊跟上。一時間我剛放鬆的心情又立刻的緊張了起來。她的好奇心太大了,我真的不應該帶她來的。
這個走廊居然好像很深的樣子,雖然很窄,但是空間很高。
我走到了肖蒙的前面,用心翼翼的照着前面的路,我們的腳下是一些雜亂的磚塊,木片,突然肖蒙叫了一聲,抓住我的衣角說,“我的腳好像被什麼東西紮了一下。”
我用手電照下去,發現她踩在一塊木板上,應該是被木板上的釘子扎到了。她穿的是一雙軟底的短靴子,還是特意爲了好走路換的,可是那鞋底明顯的擋不住木板上的釘子。我彎下腰去,擡起她那隻腳,一下把木板扯了下來,痛得肖蒙“啊”的叫了一聲,都帶着哭腔了。
我都不知道怎麼說她好,誰讓她好奇心這麼大的?吃點苦頭也好。可是接着肖蒙又尖叫了一聲,我也感覺到一個東西從高處向我們撲來,雖然看不清是什麼,我擡起手,乓乓乓的就是三槍。
槍聲在走廊裡迴盪着,震落了很多的灰塵,但是我好像什麼也沒打中。黑暗中,我就看到了一雙綠瑩瑩的眼睛,還有,一聲有點尖厲的叫聲。是貓,說不定就是我們先前看到的那隻黑貓。
不行了,我在這裡再也呆不下去了。我摟着肖蒙,三步並作兩步的從走廊了跑了出來。
可是我們跑出來以後肖蒙更是嚇得大叫了一聲,就在那個走廊的入口,我們看見了一個黑色的人影。準確的說,是一個穿黑衣服的女人,黑衣服黑裙子黑色的披到腰間的長頭髮,她什麼時候來的我不知道,她到底是不是人我也不知道。我用手電照了一下她的臉,那張臉很白,五官倒是還算頓正。不過,人要是被強光照射的話,總會下意識的擡手遮住眼睛的,她的眼睛雖然因爲光線眯了一下,卻沒有那種正常人都會有的反應。
手槍上紅外瞄準器的紅點也落到了眼前這個女人的額頭上,可是,我不知道我要是開槍,會不會引來什麼更可怕的後果。強推了,嗯嗯,需要加油,大家頂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