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瀟瀟不知道雲憶有沒有回頭,更不知道有兩個男人爲她兵戎相向,她一直睡,夢裡她又遇到了那個灰髮血眸的男人,同樣的畫面又上演了一次,只是這一次沒有人將她叫醒。
“丫頭,起來了嗎?我們今天要通關,趕早不趕晚。”
她眯着眼睛看了看窗外刺眼的陽光,才知道自己趴在桌上睡着了一夜,她渾身痠疼,活動了一下脖子和腿腳纔去開門。
“知道了,等我一下,我很快…”
她推開門,話說到一半就愣住了,玄宸後面站着一個玉面人,錦衣雪白卻眼窩深陷,難掩風塵乏色。
趙言成見她雙眼通紅,外衣整齊而且手握藥瓶,先是眸光閃亮,而後又蒙上了一層韞怒,她握着藥瓶哭了一夜嗎?是因爲沒見到他嗎?
“藥沒有了嗎?”
“嗯?”嶽瀟瀟驚醒過來,順着他的目光一看,慌亂的將拿着藥瓶的手背在身後,低着頭紅着臉解釋道:“呃,還有一點,我昨晚忘了上藥。”
“你們小別勝新婚,不不,久別重逢,應該好好聊聊,但別太久了,丫頭,來日方長嘛。”玄宸說完就一陣風的消失在迴廊裡。
“算你跑得快!”嶽瀟瀟氣得一跺腳,轉身進了屋。
趙言成嘴角噙笑關上門,從後面牽起她的手責備道:“怎麼不上藥呢?還疼不疼?”
嶽瀟瀟此時心跳快的數不過來,酥\/麻的感覺自掌心迅速蔓延至全身,好像觸電一般,但是她沒有收回手,而是任由他拉着坐下來,任由手被他小心奕奕餓擺弄,眼睛一直盯着鞋,根本不敢擡頭。
“傷口癒合的很好,肯定不會留疤。”趙言成仔細的看着她右手上那兩道粉色傷口說道。
嶽瀟瀟以爲他檢查完了,就要收回手,可是沒拽動,她不解的擡起頭,正對上他攝人心魄的墨眸,心臟猛得收緊。
“我昨晚子時纔到,怕吵醒你就沒過來,你爲何不上藥也不吃飯?”
“呃……”她急忙又低下頭,腦袋裡亂哄哄地,一個理由也編不出來。
趙言成嘴角勾起一抹壞笑,從懷裡掏出一個新的瓶子,一邊給她上藥一邊說:“你答不上來,我替你回答吧,不上藥是怕藥用完了,我不回來,不吃飯是因爲,想我想的吃不下,對嗎?”
嶽瀟瀟聞言忍不住擡頭瞪了他,一副被人戳穿後惱羞成怒的模樣。
“眼睛都紅成這樣了還能瞪我!難道不是爲我茶飯不思?那你哭成這般模樣是爲了誰?”趙言成將她的手拉到脣邊曖昧的追問。
“你,你放開我的手,你弄疼我了。”嶽瀟瀟見勢不妙就裝疼想要抽回手,可是趙言成哪裡回放,他突然咬了一下她的指尖,戲謔道:“手指疼還是手心疼?”
嶽瀟瀟見狀,又羞又惱,突然想起墨紅顏的話,心裡頓時彆扭起來,狠狠瞪着他,在心裡罵了他無數遍,結婚了還敢調戲她!
“洞房花燭夜還沒沒溫存夠啊!剛出門就調戲良家婦女,真是無恥!”
“無恥?”趙言成劍眉一挑,突然起身將她拉了起來,轉了半個圈攬入懷中,然後抱着她坐下來,湊到她耳邊吐着氣說:“我的確沒溫存夠,你說怎麼辦?”
嶽瀟瀟沒想到幾天不見他的臉皮變得這麼厚,再聽他沒有否則成親之事,心裡頓時升起一股無名之火,揮手甩了他一個耳光罵道:“不要臉!你當我是給你暖牀的丫頭嗎?”
“打上癮了是不是!不是掐我就是扇我,這是第幾次了?!幾天不見,連真假話都聽不出來了!”趙言成三分委屈,七分氣惱的低吼道。
“誰讓你欺負我的?再說,我也沒用力,能有多疼?”
其實嶽瀟瀟打完就後悔了,無論是古代還是現代,男人被女人都是很丟面子的事,她的確做的有點過了,而且他似乎真的是在開玩笑。
“是沒多疼,你怎麼捨得真打呀,是吧?”
嶽瀟瀟見他突然又變成那副擠眉弄眼的樣子,真是泄氣極了,怎麼翻臉和翻書似的……不過這樣也好,剛剛曖昧的氣氛就此打住,如今她臉不紅心不跳,一切正常了。
“行了,你鬧也鬧了,放開我好好說話行嗎?”
“不行,要說就這麼說,你知道我爲你趕路有多辛苦嗎?你連這點回報都不給?”趙言成說着雙手纏住她的腰,把頭埋在她頸間解釋道:“別想那麼多,我就抱一會兒,有話你可以隨便問。”
聞聽此言,嶽瀟瀟的心便軟了下來,鼻尖酸酸的,竟然有些委屈。
今早之前她根本不確定他會日夜兼程的趕路,所以,他憑什麼抱怨,他知不知道,昨晚她聽了墨紅顏的話,心裡有多難受。
察覺出她的異樣,趙言成伏在她耳畔輕聲問道:“你以爲,我會食言對不對?”
“不是我以爲,是,墨紅顏說你昨晚成親。”
“你寧願信她,都不願意信我。”
“當然不是!只是,你沒理由退親啊。”
“你怎麼知道我沒有理由?要不要,我說給你聽聽。”
“不,不用了。”
“你怎麼不問我退沒退親,你就不怕我入了洞房才…”
“姓趙的,你…”
“別動!逗你玩的!這天下,除了你,我不會碰其他女人。”
咚咚咚!
這是嶽瀟瀟的心跳,突然間,她覺得大腦缺氧呼吸困難,他的話太曖昧了,讓她緊張還害怕卻又莫名喜悅,她低下頭不再言語,紅暈自臉頰一直蔓延至耳根,燒得她渾身不自在。
“隱疾好了嗎?我帶回了個方子,以後每月按時吃就不會再受罪了。”趙言成說着摸上了她的小腹,掌心的熱度彷彿電流一般傳遍了她的四肢百骸。
“你,你竟然幫我尋方子!你,你也不怕被笑話。”嶽瀟瀟聞言哭笑不得,責備的聲音越說越小,頭低得快要埋在胸口了。
他一個男人竟然去打聽這種事兒,還一本正經的對她說,真是,被他氣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