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室操戈尚且難免,更何況是表親呢?
這些公主只不過是換取利益或是拖延時間的政治犧牲品,當然也包括她這個已經夭折的公主,朝廷權謀、天下紛爭,這些都太複雜,不是她可以應付的,但是身爲公主和太子,她和雲憶可以擺脫命運的束縛嗎?
趙言成看出她的心思,眸中晦暗不明,半響才岔開話題說道:“我,不能陪你到安平了,但是我會把踏雪留個你,所以…”
“你要走?!”
嶽瀟瀟突然打斷了他,心口好像被砸了一下,這個消息太突然了,雖然遲早會分開,卻沒想到這麼快,而且……是以這麼輕描淡寫的方式。
“放心,我會給你準備藥的,不會讓你受罪。”
“我不是問這些,你當我是什麼人!我就惦記你那點藥?我不稀罕!”
她莫名其妙的發起脾氣,抄起手邊的藥瓶丟了過去,趙言成接住藥瓶愣了一下,而後勾起脣角輕笑了起來。
“爲什麼突然發脾氣?捨不得我走?”
嶽瀟瀟沒回答,只是避開了他輕浮的目光,她知道他在開玩笑,可是,她卻笑不出來,捨不得嗎?
是,她是有些捨不得,可是,不能說。
“什麼時候走?”她盯着受傷的右手問道。
“馬上,和你說完就走。”趙言成直直的看着她,以爲她會擡頭,可是她一動未動。
“保重!”兩個字,她用了一分鐘才說出口。
“這瓶藥足夠你用十日,用完之前,我會在益州和你們匯
合,然後一起去封都。”
“你,你會去找我們?”她終於忍不住擡頭與他對視,不知該驚還是該喜。
趙言成牽過她的手,將藥瓶放在她手裡,戲謔的說道:“我只說我不能陪你到安平,又沒說不陪你去封都,你幹嘛好像要和我訣別似的?”
“既然要同去,你爲何要先走呢?”嶽瀟瀟不解的問道,竟然忘記收回被他牽着的手。
“家裡的長輩給我安排了一門親事,我…”
“你回去成親?!嘶———”
嶽瀟瀟猛地把手抽回來,頓時疼的呲牙咧嘴,心臟驟然緊縮,說不出的難受,她沒有看趙言成,而是低着頭,悶悶的問道:“是皎月,還是你那個小情人?”
“你就不能小心點!不疼嗎?”趙言成眸中一暗,又拉過她的手,心疼的責備道,忽然聽到她後面的話,不禁開懷大笑,笑夠了才問道:“是誰告訴你皎月是個女人?”
“呃,我自己猜的,難道是男人?”
“你腦袋裡怎麼竟裝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他說着便將溫瀟瀟的手指拉到嘴邊,輕柔的吻了吻她指尖,鄭重的說道:“放心,我是回去退親的,至於其他的等我回來再說,好好照顧自己,別再做這樣的傻事了,雲憶有分寸的。”
嶽瀟瀟剛說話,門外就響起了敲門聲,“主子,一切都準備好了,可以啓程了。”
趙言成聞言緊了緊她的手,便要放開,可沒料到,嶽瀟瀟竟然用手指勾住了他,她的面部有些僵硬,酸澀的問道:“你,十天能追上我們嗎?”
他漆黑的眸子此刻宛如星辰,璀璨而堅定。
“我答應了你就決不食言。如果,你真捨不得我,不如和我一起回去,這樣我退婚也方便些。”
他忍不住想要逗逗她,不願意看見她這般模樣,她亦明白他的心,不想讓離別如此悲傷,於是,她撅起小嘴,狠狠瞪了他一眼,收回手嗔道:“還不快走?”
趙言成彎起嘴角,笑了笑,深深的望了一眼嶽瀟瀟,轉身離開,出門時聽到她小聲的說:“路上小心。”
夏季的天空似乎看起來格外的高,很多時候,雲會分爲上下兩層,上層的雲很薄、飄地很慢,下層的雲則厚厚的,跑的很快。
嶽瀟瀟站在窗口,望着那白色的身影,直到消失不見,手指細細的摩挲着藥瓶,自言自語:“用完之前真的會追上嗎?”
嶽瀟瀟簡單的洗漱了一下,就去找雲憶商量去封都的事,可是剛出門就迎面遇到了墨紅展,她想掉頭回屋已經來不及了。
“我送去的東西收到了嗎?”墨紅展話音未落已經擋在了她身前。
嶽瀟瀟知道他指的是圍胸,她本想着要扔掉,但是上面有她親手繡的雪花,如果被有心人拿到搞不好又成罪證,全部剪碎她又有點捨不得,所以就放着了。
“不說話就是收到了,那,今天穿了嗎?”
“穿你個頭!被你這個好色之徒碰過的東西我死也不會穿的!”嶽瀟瀟退後兩步,脫口罵道,真是服了這墨家兄妹倆,一個好色輕狂一個陰險惡毒,真不知道墨武山莊是怎麼成爲名門正派的?
“哦?既然你不穿,就送給我留個紀念可好?”
“你做夢!送給你,好讓你那個陰險的妹妹拿來做證據!”
“她喜歡說就讓她說好了,我不介意,如果你介意的話,我們就假戲真做好了,反正我墨武山莊大少奶\/奶的位置還空着呢。”
嶽瀟瀟一聽此言,就想起了他被墨紅顏搶了少莊主位置的事,她冷哼一聲,挑撥離間的嘲諷道:“你未免太小瞧人了!少奶\/奶的位置我壓根就看不上眼兒!想娶我?等你混上莊主再說吧!鬥不過墨紅顏,你就死了那份心,安心做個混吃等死的墨少吧,免得一不小心搭上性命。”
“你想做莊主夫人?那你爲什麼不去勾引玄玉,玄衣山莊少夫人不是也很好嗎?”
嶽瀟瀟沒想到墨紅展不但沒上當,還把她引到了玄玉身上,一時竟然想不出要怎麼接話,墨紅展上前一步,拉住她的手,嘴角噙笑,戲謔的問道:“怎麼?不喜歡他?那你看上誰了?”
嶽瀟瀟惱羞成怒,掙扎着喊道:“墨紅展!你放手!這裡是曉梅局容不得你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