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還沒有。”
“那時?也就是說現在找到了。”
“算是吧。”
眨眨眼睛,嶽瀟瀟突然起了好奇之心,不滿意的追問道:“什麼叫算是吧?哦,我知道了,他不認識你了!”
“嗯,你可真聰明,這都被被你猜到了。”
“謝謝誇獎,爲什麼不認識了呢?”
“因爲我們都長大了。”
“你們分開了很多年嗎?”
“十四年。”
“十四年!?十,四,年。”
她默唸着,十四年。
她來到這個世界也已經十四年了。
十四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可以讓一個嗷嗷待哺的嬰孩成長爲一個亭亭玉立的少女,也可以讓她永遠消失在另一個時空裡。
“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曾經兩小無猜的人,如今見面卻不相識,你說是不是很可笑?”
她自言自語的說着,好像並不期待他的回答。
“一點都不可笑,我知道一定會找到她,只要找到了便總有相認的一天。”
“是呀,若是有緣,縱使天涯海角也總會重逢,如若無份,哪怕朝夕相處也難以執手,雲捲雲舒潮起潮落,冥冥中自有註定。”
“你真的認爲如果相遇即是有緣?”
“那當然,你知道嗎?五百次的前生回眸才能換來此生的擦肩而過,今天我能坐在你的馬上,不知道上輩子回頭看了你幾千眼呢?”
莫名的想起了這個傳說,她忽然覺得好像和他有些親近了,不經意間竟開了個玩笑。
趙言成聞言哈哈大笑,既然他們有緣,那他就一定要讓他們也有份。
“能得你的青睞,可真是我前生修來的福氣,這輩子我也一定多看你幾眼,好期待下輩子能與你擦肩而過。”
“呃,你不許學我!”
這話聽起來太曖昧了,他這順杆爬的本事還真不賴:“對了,那個人和你是什麼關係?呃,不方便的話,你可以不說。”
“沒什麼不方便的,對我而言,她以前是個很重要的人,現在也是,但是將來,會是什麼關係,我現在還不知道。”
擡眼遙望遠方,趙言成的話語中別有深意,他的確還不知道答案,等他知道的那天,他會第一個告訴她。
“這樣呀,那她就一定是個女孩嘍,呵呵,原來她是你的小情人呀!”
“不是,真的,情人,只是…”
情人這個詞,顯然刺激到了趙言成的神經,他一時間竟然找不到合適的詞還代替這種關係,莫名的就急躁了起來。
嶽瀟瀟沒有回頭看他,她眨眨眼睛,不禁詫異。
趙言成似乎並不是她想象中的那種花花公子,在對待女人的方面,他好像很單純,單純的有點奇怪。
像他這樣的男人不可能沒有女人呀?即使沒成親也一定有不少的姬妾,怎麼會提到“小情人”就緊張了呢?
很喜歡那個女孩嗎?
趙言成的羞澀成了嶽瀟瀟後半程的消遣,每次剛說個三言兩語,她就會拿出來再重溫一下,左一個“小情人”,又一個“小情郎”,一副樂在其中的模樣,渾然不知,他已經順利躍進了她爲自己設置的領地。
這個領地裡曾經只有雲憶和玄宸。
她從來不敢想象,這個私密的領地竟然被一個認識不到一天的人,如此輕而易舉的入侵,只不過,她不知道,這所謂的一天其實是別人的十四年。
似乎有這樣的一句話,愛情=正確的時間+正確的地點+正確的人。
接近中午的時候,玄宸把馬停住,招呼大家在路邊的林中休息。
嶽瀟瀟一聽可以休息,高興的不得了,跳下了馬後,便像小鳥一樣飛撲到雲憶跟前,完全忽視了趙言成的失望和他看向雲憶時冰冷的眼神。
吃飯的時候她還是戴着面紗,而趙言成卻摘掉了白玉面具。
嶽瀟瀟剛把水喝到嘴裡,就看見正對面的趙言成那一張堪稱絕色的面容,驚豔之下,被水嗆到了喉嚨,咳嗽得眼淚都流下來了,笑得玄宸前仰後合,好一頓嘲諷。
嶽瀟瀟將水囊狠狠砸向玄宸,使勁的瞪了他兩眼,有禁不住去看趙言成,總覺得他眼熟,腦袋裡浮現出無數美人的畫面,就是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美人看多了也會有視覺錯亂和審美疲勞的,美人就是美人,各有千秋卻總有相似之處,才導致她的錯覺了,就像歐洲人永遠無法正確的區分日本人、中國人和韓國人的道理一樣。
“別發花癡了!看看你,哪裡還有女兒家的矜持?”
不用猜她也知道說話的肯定是玄宸,能在這種時候站出破壞氣氛的非他莫屬。
“你那是嫉妒!你是嫉妒我這麼多年都沒正眼瞧過你!沒辦法呀,誰讓你先天不足呢?而且,還那麼老。”
她說完不忘轉過頭,對雲憶小聲說:“憶,你別擔心,你永遠是我心中最美的男人。”
咦?這句話怎麼那麼耳熟?她好像什麼時候對憶說過這句話?
雲憶寵溺的笑着,催促她好好吃飯,一會兒纔有力氣趕路,而目光在轉向趙言成的時候,徒然的犀利起來。
趙言成這樣絕美的男子,雲憶十四年來只見過一個。就在瀟兒出走的那一晚,或許她當時受驚過度沒有印象,但他特別留意了那個被他打昏的少年,他絕對不會認錯的。
那個絕色的白衣少年就是眼前的趙言成。
趙言成,你究竟是誰?爲什麼師父會那麼信任你?爲什麼你要同行?真的只是順路?
簡單的吃過午飯,玄宸就和趙言成、雲憶商量着要如何趕路,下一座可以供他們休整的安平城,距離這裡還有兩天的路程,他們最終決定今明兩晚都要宿在野外,中途也只能在路過的村莊裡簡單補給一下,其餘的時間都要用於趕路,爭取後天能趕上進安平城的時間。
另外,玄宸所騎得只是普通的馬,經不起載着兩個人長途跋涉,但是以踏雪的腳程和體力就毫無問題了,所以爲了保證行進的速度,他們三人一致決定,嶽瀟瀟以後都要與趙言成同騎踏雪。
面對這個決定最開心的當屬趙言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