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三國稱帝怎麼可能一顆都沒有?”
玄宸一勾脣角反問道:“爲什麼不可能?那三顆不過是沾染了真龍紫氣的將星罷了,你真當封兆臨三國的皇帝願意分疆而治共享天下?哼!那不過是冠冕堂皇的藉口罷了,他們不是不想,而是做不了這天下的霸主。”
玄宸這番話其實不無道理,但她依舊半信半疑,“你怎麼知道?你確信你不會看錯?”
“我可能會看錯,但我師父不會,他在世的時候就對我說過,真龍帝星已經消失了近千年,至今爲止,從未出現過。”
“你師父最多活個百八十年,怎麼可能知道那麼久的事情?”嶽瀟瀟還是沒辦法相信,不依不饒的問道。
“我師父難道就沒有師父了嗎?逍遙派傳承了上千年,代代都精通天象命數,而且有文字記錄爲憑,不過我師父只教了我一些皮毛,因爲他說‘天命難違,知道自己死期的人只會活得更痛苦。’”
頓了一下,玄宸繼續說道:“我如今才明白師父爲什麼每年都去忘憂山,因爲那是他的絕命地。”
“他既然知道那是絕命地,那他每年去那兒定是尋找改命的辦法了,只可惜,天命難違。”
就和她一樣,天命難違但不是不可違,只要有一線希望就不能聽天由命。這肯定是他曾經的想法,也是現在她的想法,即使他失敗了,她也願意再嘗試一次,不過,他們的目的不同,她不是要扭轉結局,而是要改變過程。
嶽瀟瀟,你不能認輸,你已經不明不白的來了,不能再不清不楚的離開,白白耗費十四年的光陰,所以你一定要了無遺憾的走,問心無愧的走!
“宸叔,既然三個皇帝都是將星,你那日在皇宮裡爲什麼又說上官灝明與另外兩個不同呢?”
玄宸起身,望着窗外月朗星稀的夜空,憂心忡忡的說道:“最北方的將星越來越紅,真龍紫氣已經被天魔煞氣所衝,我師父曾經說過一段話,第一句就是‘紫氣消、煞星現’,此乃大凶之兆。”
“大凶!你是說上官灝明凶多吉少?那他還能活多久?”
玄宸此話一出,嶽瀟瀟便心裡一喜,如果上官灝明真的命不久矣,那事情豈不是簡單多了,只要等他死後再把飲血劍偷回來就行了,毀不毀都已經不重要,只要葉褚誠把飲血劍藏好,他就可以安安穩穩的做皇帝了。
“作爲飲血劍目前的宿主,他最好不要死,因爲後面兩句是‘宿主滅、天魔生,人間難、天道劫’我不知道這會不會成真,但我記得當時師父滿面愁容,似乎非常擔心。”
“呃……”嶽瀟瀟好半天沒說出一個字,因爲這個消息的確是太震撼了,紫氣消、煞星現,宿主滅、天魔生,人間難、天道劫,她默唸了一遍仍然不知說什麼纔好。
這實在是太誇張、太離譜、太不可思議,飲血劍的那個傳說和這個比起來根本就是小兒科,人間天道都沒了,那豈不是就剩下魔道了嘛!
如果地球爆炸的話倒是可以讓人間毀滅,那天道呢?天道在哪裡?邪氣入體冤魂不散這類的靈異事件她勉強可以接受,但這種毀天滅地的無稽之談她斷然不信,一點也不信。
“這是你師父編的?還是他聽哪個神棍說的?”
“我不知道。不過,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嶽瀟瀟撇撇嘴,對此頗有微詞,玄宸的師父確實有兩下子能算出一些人的命數,但這不代表他就可以信口開河妖言惑衆。
一旦這番話被有心人聽了去,用於挑起三國紛爭,那麼他所謂的“人間浩劫”就在所難免了。不過,不是什麼“天劫”而是戰爭,三國混戰,天下大亂,到這時候,這錦繡河山就會變成屍橫遍野白骨如山的修羅地獄。
“沒有什麼信不信的!這根本就是子無須有之事,不管上官灝明是什麼星,我看他都活了不多久,所以……”
嶽瀟瀟話沒說完就連連打起哈欠,緊接着就完全睜不開眼睛,最近這種症狀越來越嚴重了,說睡就睡,身體完全不能自控,她甚至來不及和玄宸交代一聲就歪過頭睡着了。
玄宸看了看嶽瀟瀟,又忍不住看了看夜空,星河浩淼,他已經找了無數次,可依舊沒有發現那顆屬於嶽瀟瀟的本命星,沒有本命星的人根本不可能活在世上。
他走過去幫嶽瀟瀟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凝視着她輕聲自語:“你着了魔似的想要揭開別人的謎底,可知道你對於我們而言纔是最大的秘密,你的謎底什麼時候才能揭開?”
睡夢中,嶽瀟瀟又回到了小時候,回到了逍遙山上的陋室銘。
她興高采烈的跑了過去,可是推開門立刻被眼前的高樓大廈驚呆了,她下意識想要掉頭就跑,但身後的門已經不見了。
眼淚默默的流下來,不知是爲了回到自己的“家”而喜悅,還是爲了離開了那個“家”而悲傷。
她漫步在寬敞的大街上,身邊車來車往,人流不息,卻沒有人注意到她,或者說看得到她,站在路中央,仰望着頭頂那一片算不上蔚藍色的天空,她久久回不過神來。
如此喧囂的都市,如此熟悉的畫面,本是她一直的追求和嚮往,甚至夢想,但是爲什麼此時此刻卻顯得這般陌生呢?
突然一輛高速行駛的跑車瞬間開至眼前,在她還來不及躲閃的時候就直接穿越她的身體疾馳而去,留下異常刺耳的聲音。
嶽瀟瀟驚魂未定,暮然回首,早已看不見那輛車的身影,低頭看看自己如煙霧一般飄渺的身體,不知該喜還是該憂。
她如今是一縷孤魂,還是什麼其他的東西?爲什麼沒有肉身呢?難道她還沒有回到屬於自己的世界,還是說,即使回來了,也依然是幽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