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6 二百四十六春江花月夜

246二百四十六春江花月夜

話分兩頭,且不說師映川在水上遇見了師家的大船,眼下在遠隔千里的大日宮,連江樓不知何時已換了一身如雪的白衣,不染纖塵,坐在書案後寫字,濃眉淡脣,目光平靜而清冷,明亮的燭光卻並不能給他多添幾分溫暖的感覺,這個男人似乎總是給人這樣一種近於非人類的感覺,有點無所謂,有點疏離,仔細揣摩一下又覺得是那種冰冷的理智的味道,讓人有些敬畏,但又不至於是直白而粗糙的恐懼,如果一定要用比較形象的說法來描述,那就是彷彿在一場夢境當中,悚然驚醒之後的淡淡心悸,在陽光灑落不進的範圍內慢慢冰封,冷如寒芒全文閱讀重生之嬰獄。

連江樓流暢而又緩穩地寫着字,於他而言,修行之人是應該忘情的,愛與不愛這樣渺小的事情,從來就不是重要的問題,自踏入修行之路以來,無論遇到什麼阻礙,他都從來不曾有過半分退避,只不過有的時候,‘造化弄人’這四個字卻都不足以形容命運的奇妙,數十年時光的流淌與沉澱,足以讓連江樓的道心被打磨得堅固無比,能夠放下很多事情,然而在他心中,卻總會有一些東西或者說有些人,有着偶爾掀起漣漪的力量,因爲在人的一生當中,總有些東西是放不下的,同樣的,也總有些人是不同的,這是註定,任何人也打破不了這一點。

燭花跳了跳,發出輕微的爆裂聲,連江樓手裡的筆停了停,他拿起剪刀,剪去一截燒黑的燭芯,從前師映川還在的時候,這樣的事情往往都是由對方來做的,一時連江樓放下剪刀,微微皺起了眉,他察覺到自己的心情並不像往日裡那麼平靜,而原因也很簡單,就是因爲那個與他一起生活了很多年的人,那個從很小的時候就全身心地信任他的那個人,那個有時候喜歡插科打諢,有時候喜歡裝無賴,有時候很幼稚,有時候也很成熟的那個人,那個即使努力忍耐卻還是無法控制地在他面前流下眼淚的人,那個由他看着一點一點長大的人,師映川。

這種感覺並不好,起碼連江樓並不喜歡,他看着明亮的燭火,忽然就有些明白了師映川之前的感受,明白了對方的想法,但也只是明白而已,卻依然不會接受的,也不會因此而感動,不過連江樓卻突然笑了一下,雖然不是非常明顯的笑,但至少的的確確他是笑了,因爲他知道師映川在經歷過今天的事情之後,必然會有了一些蛻變,一種心靈上的蛻變,這令連江樓覺得欣慰和喜悅,他重新拿起筆,繼續寫着字,他知道自己這一生當中唯一有可能對其他人產生情意的機會就在師映川身上,如果對方不行的話,那麼其他人更是沒有可能,然而這些似乎又是無足輕重的,日後他成就大道,或許在今後漫長的人生歲月當中,偶爾會想起曾經有過一個人親熱地喚自己‘師尊’,乞求從自己這裡得到情愛的豐厚贈予,但這一切的一切在自己將來平淡如水而又漫長無際的生命裡,卻註定只會是一片微小的漣漪罷了,不會有更多。

其實不僅僅是連江樓心有所感,就算師映川自己也已經很清楚,自己的真實身份,自己叛離斷法宗的舉動,這些事情對於連江樓這樣的人而言,其實並不是多麼了不得的事情,與之相比,反而是他對於連江樓的愛意和佔有的想法,纔是兩人之間的關係產生異變的真正原因,事實上師映川與連江樓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甚至都是一樣驕傲的,師映川一定要得到,而連江樓卻是萬萬不肯允許自己被得到,所以從此以後,兩人之間已經形成了這樣似有還無的奇異對立,縱然彼此感情深厚,也無法消減這樣的對立,因爲連江樓是一個純粹的修行者,是人世間極少數的那種可以爲了修行而拋棄一切的人,他可以給予師映川很多東西,但偏偏只除了愛情,一個要,一個不給,這樣的兩個人卻是狹路相逢了,註定會艱難異常,縱然日後僥倖有了什麼意外結局,也必會留下永遠的遺憾,但也正因爲如此,也許,便勝卻人間無數。

卻說此時師映川那邊,一人一傀儡乘舟而行,在江上巧遇大呂師家的船隻,那大船上挑起的兩個大燈籠表面印着大大的‘師’字,並且上面還有着家族所特有的圖案,師映川對此並不陌生,一眼就認出了這是自己外祖母出身的大呂國師氏,此時距離他從斷法宗出來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幾個時辰了,倒是不曾用過飯食,眼下卻是覺得腹中空蕩蕩的,雖然以他和傀儡的修爲,哪怕長時間不飲不食也沒有什麼問題,但畢竟誰也不想平白餓着,於是師映川想了想,便讓傀儡駕馭小舟朝着大船迎頭而去,想去對方的船上休整一番,用些飯食,然後再繼續上路也不遲,不過顯然船上之人的警惕性很高,小舟剛剛靠近到大船周圍數丈之內,船上就有人沉聲喝道:“……爾等何人?這是大呂國師氏船隻,若是再故意靠近,休怪亂箭不認人全文閱讀相愛恨晚!”

師映川站在船頭,淡淡道:“……自家親戚,何必如此緊張?”船上人聽了這話,頓時一愣,這麼一來自然不能莽撞,就有人出面道:“不知閣下是哪位?”師映川道:“……我是師映川。”

這三個字彷彿一枚炸彈,聽到之人的臉色剎那間就變得一片蒼白!自從當年師映川破宗而出,其後接連做下一系列大事,如今誰不知道他的兇名?前時師映川以雷霆手段輾轉滅去數家門派,手上沾滿了血腥,當真是兇名赫赫,魔焰滔天,天下人有誰不知?一時間聽說此人就在眼前,這些人頓時惶懼不安,好在衆人都知道師映川與師家一向關係雖然不算多麼密切,但至少還算是可以的,因此一個個才只是心神紛亂而已,否則衆人早就驚慌失措了,不過師家畢竟是有底蘊的大家族,一開始的心驚過後,立刻就有領頭的人派一個機靈之輩前去通報,一面叫人停船,將艙板橫了出來,放至小舟前,師映川見狀,便與傀儡一前一後地上了艙板。

師映川走到船上,就見周圍之人一個個難掩緊張神色,那領頭的中年人深深作了一揖,恭敬之極地道:“……師家衆人見過帝尊。”話音未落,那些聚在周圍的人便齊刷刷地一起長揖及地,要知道師映川雖是被人稱作魔帝,但天下又有誰會喜歡自己被稱爲‘魔’呢,這‘魔帝’之說也就是大傢俬下里提一下而已,這沒有什麼,但若是敢當着正主兒的面卻大喇喇地喊一聲魔帝,只怕就要犯了忌,這世上有多少人有如此膽量,如此底氣?不要看厲東皇之前就這麼稱呼過師映川,那是因爲人家的身份擺在那裡,有這個資格,至於那些身份不夠,修爲不夠的人物,若是也這麼做,那可真是妄自尊大,豈非是想尋死麼?也就是如此,這些人便只能恭恭敬敬稱一聲帝尊,否則師映川這個殺神若要想取他們性命,當真是再容易不過了。

師映川見此情景,心中忽然就有些感慨,一般而言,名號當中若要有一個‘帝’字,那麼必是要達到大宗師的層次纔可以,讓人服氣,否則就是白白讓人恥笑,旁人不會真的承認這樣的稱號,比如武帝城的城主赤帝姿,本身是一位宗師,這纔有‘武帝’之稱,如今師映川還不是宗師,之所以能被稱‘帝’,一來是因爲衆所周知他乃是泰元大帝轉世,二來是因爲他有秘法可以令自己在短時間內擁有宗師之力,如此一來,魔帝一稱倒也不算過分。一時間師映川不知道爲什麼,就有點意興闌珊之感,自己從前是光芒萬丈的天之驕子,如今卻是被天下人視作墮入魔道的魔頭,一夕之間翻覆,人生顛倒之迷醉,際遇之無常,真是莫過於此啊。

這時船內已有人得到通報,快步出來,師映川透過面前的青紗看去,爲首的卻是他的老相識,師遠塵,對此師映川也並不覺得意外,要知道師遠塵在師家可是地位不一般,如今已經可以確定將會是日後的家主,這樣的一個人自然就是極得家族看重的,而且身爲下一任家主,在此之前是要有相應的表現和成績纔可以,這樣才能夠讓家族裡的人都信服,所以師遠塵一向身上負責的事物當然也不會少,在外面奔波是十分正常的,師映川遇見他也並不覺得奇怪,一時師遠塵快步而來,遠遠便拱手道:“……未想卻是在此處巧遇,久已不見,帝尊安好?”師映川笑了笑,道:“託福,過得還算可以……眼下正準備回搖光城,不料剛纔卻看見這船過來,我二人走了這些時候,倒是乏了,又飢又渴,這纔上來想歇歇腳。”師遠塵聽了師映川這番話,再看對方的態度,心中便已有了計較,笑道:“正巧,裡面剛剛傳飯,帝尊若不嫌棄,便請一起入席罷。”師映川自然不會過於客氣,便點了點頭,道:“如此甚好,那麼就打擾了。”

這是一條極大的三層樓船,裡面的佈局典雅舒適,師映川與傀儡在師遠塵的引領下走入其中,就見裡面笑語連連,酒香流泛,無數彩燭點燃,燈光璀璨似星,照得整個空間如同白晝一般,場面不喧囂,卻頗爲熱鬧,七八張獨案擺在其中,席間都是年輕人,看樣子應該沒有超過三十歲的,彼此正在談笑着什麼,師遠塵輕聲解釋道:“這些都是與師家關係不錯的幾個家族中的子弟。”這時師遠塵與師映川以及傀儡三個也已經引起了這些人的注意,剛纔師遠塵接到通知出去的時候,這些人雖然沒有聽見是發生了什麼事,但也知道不是小事,否則師遠塵也不會親自出面,這時見師遠塵帶了兩個遮掩了面目的陌生人回來,就有人笑道:“師大哥,不知這兩位是……”能讓師遠塵親自出去迎接,對方的身份自然不同,所以此人的態度也很客氣,師遠塵知道師映川如今的身份可不適合說出來,便微笑道:“這是我一位好友,紀公子。”

師映川是紀氏子弟,說他姓紀,當然沒有錯,而這個姓氏也很常見,不會引起注意,一時下人手腳麻利地又擺上兩張矮案,佈置酒菜,師映川與傀儡坐下,毫不在意地聽着其他人彼此笑語,一面迅速填飽了肚子,如此一來,他們自然就顯得有些格格不入,而且自從進來之後,師映川頭上的幃帽就不曾取下,傀儡臉上的面具也依舊戴着,在這種場合下,是頗爲失禮的,在座之人都是世家子弟,見此情景自然就有些不喜,但看在師遠塵的面上,大多數人並沒有表現出來,但其中一個年紀較輕的少年就不是如此了,這少年天賦非凡,乃是家族中非常受寵的嫡系子弟,於是也就一向有些傲氣,又因爲年輕所以沒有多少城府,見這剛到的兩個人如此作派,自然看着不爽,但他也不是傻子,師遠塵待師映川的態度明顯不一般,他自然不會直接找沒趣,不過方纔師遠塵只介紹了師映川一人,關於傀儡卻並沒有說上一個字,這讓人很容易地將傀儡歸於師映川的僕從一流,大不了也只是身份高等一些的護衛,因此這少年自然不會顧忌一個這樣身份的人,便看向正在飲酒的傀儡,嗤道:“一個下人,也能入席?”

師映川聽了這話,沒說什麼,師遠塵卻是登時心頭一跳,他可是知道師映川身邊這人的真實身份,一位宗師強者,只不過這位宗師姓甚名誰卻是從來都無人知曉,所以剛纔師遠塵乾脆就含糊過去,沒有介紹,但畢竟這是一位貨真價實的大宗師,現在竟被人當作下人,豈非笑話?宗師的尊嚴向來不可輕犯,這樣的侮辱已經足夠讓這開口的少年血濺當場,師遠塵雖然也不是很喜歡這個有點傲氣甚至有點口無遮攔的年輕人,但畢竟這裡是師家的地方,萬一有人在這裡出事,終究不好交代,思及至此,師遠塵沒有理會那少年,而是立刻起身向傀儡拱手爲禮,態度恭敬地道:“年輕人不懂事,還請閣下萬勿怪罪,師某這便替他向閣下賠罪了。”

頃刻之間,周圍一片寂靜,一羣年輕人都不約而同地面露驚愕之色,要知道師遠塵這下當真是出乎他們的意料,以師遠塵的身份,竟是有如此舉動,豈非讓人驚訝?在座的都是世家出身,無論各自性格如何,但至少沒有一個是笨蛋,相反的,他們都是聰明人,其中心思最敏銳者已經聯想到剛纔師遠塵介紹那青衣人姓紀,到傀儡一身黑袍、臉覆面具的打扮,再聯想到近期的傳聞,以及師遠塵眼下的古怪行爲,突然間全身一震,腦海當中跳出了一個猜測,一時間不禁冷汗滲出,頭皮陡然發麻,此人乃是那少年的兄長,此刻一駭之下,當機立斷,突然就站了起來,想也不想地一巴掌就照着自己弟弟扇了過去,與此同時,毫無防備的少年頓時大叫一聲,被扇倒在地,半邊臉高高地腫了起來,他一手下意識地捂住自己的臉頰,嘴角流出鮮血,緊接着‘噗’地一下吐出了一顆帶血的牙齒,顯然兄長的這一巴掌,毫不留情!

場間瞬時靜得可怕,鴉雀無聲,沉寂得嚇人,絕大多數人都因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而陷入到了失神呆滯之中,震驚地望向那青年,而捱了一巴掌的少年只覺得整個臉側連帶着耳根,都火辣辣地疼痛不堪,但他根本來不及管這些,只是眼睛死死看着自己的哥哥,臉上露出震驚、不可思議、駭然甚至憤怒之色,但青年並不理會自己弟弟的目光,只面對着傀儡深深一禮,帶着顫抖的語氣道:“舍弟年幼無知,還請閣下饒他這一次……”緊接着又面向師映川長揖及地,語氣懇切中帶着輕顫:“……小孩子不知天高地厚,在家中一向被寵壞了,帝尊莫要見怪!”

一語既出,那神情憤怒的少年頓時微微睜大了眼,一張臉變得煞白,徹底地再無血色,其他人亦是驚駭無已,一名少女更是失態地右手一抖,杯裡胭脂色的美酒當場就灑了出來,這裡沒有一個人是反應遲鈍之輩,青年‘帝尊’二字一出口,還有誰能不知道師遠塵帶來的這兩個不速之客的真實身份?此時此刻,猶如一陣寒風吹過在場衆人的心頭,空氣一下就凝結了起來,這些人當然知道師映川與師家的關係,但耳聞和眼見卻是完全不同的兩個概念,他們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在這樣一個再普通不過的晚上,在師家的船上遇見這個赫赫兇名聞名於天下的殺神,那捱打的少年更是神情倉惶,心底泛出無比的恐慌,這一刻,一直以來讓他爲之自傲的家世與天賦再也不能給他提供半點安全感,因爲他很清楚,自己在這兩個人面前,只是一個無足輕重的小人物罷了,哪怕隨手滅去也不會有半點遲疑!不過這時卻見師映川放下酒杯,淡淡道:“……罷了,又不是什麼大事。”這句話從他口中一說出來,所有人頓時就明顯鬆了一口氣,但即便如此,之前大家談笑自若的輕鬆氣氛也已經一去不復返,衆人的表情變得恭敬而謹慎,再沒人有興致或者說有膽量像先前那樣說笑交流,氣氛變得沉悶而壓抑。

這場面倒也無趣,衆人做小伏低,大氣都不敢喘上一口,師映川見狀,微微一嗤,眼中紅焰流轉,自然沒有什麼與之交流的興致,他隨手拿起面前盤中的一隻鮮豔果子,在手中把玩,對師遠塵道:“你這是打哪兒來?看樣子,似乎是從搖光城方向來的罷。”師遠塵微笑道:“正是,之前因爲生意上的事情去了搖光城,這不,如今正準備回大呂。”師映川點了點頭,問道:“不知近來搖光城可有什麼事情發生麼?我離開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很多事情都不清楚。”師遠塵想了想,便將自己知道的事都簡單說了一遍,師映川聽了,得知一切如常,便放下心來。

兩人多時不見,彼此關係也還不錯,不免就聊了一會兒,在座其他人原本心懷畏懼,不過見師映川絲毫沒有顯露出什麼可怕的一面,與師遠塵相談甚歡,於是也就逐漸沒有一開始那麼戰戰兢兢的了,但這樣平靜的時間並沒有持續多久,正當師映川與師遠塵談得投機之際,師映川突然卻一偏頭,淡淡說道:“……有高手正在靠近這裡。”師遠塵眉頭一皺,立刻就對站在身後的隨從道:“去看看外面是怎麼回事。”那人答應一聲,正準備出去,然而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已幽幽道:“……師家的小子,立刻交出那日在交易會上所得之物,否則,殺無赦。”

這聲音裡沒有任何刻意威脅的語氣,很平和自然,就像是在說着一件普通的小事,但就是這份自然的語氣,不知爲何卻隱隱透出了一絲令人膽寒的猙獰之意,師映川忽然冷笑一聲,站了起來,說道:“出去看看罷,我倒要瞧個明白,到底是誰有這麼大的口氣。”師映川的外祖母就是出身師氏嫡系的女子,所以他嚴格來說也算是師家之人,況且師映川一向對師家這個家族感覺不錯,眼下他既然在師家的船上,又豈會任憑旁人在此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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