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三十)

到最後宋彌爾也沒叫諸位夫人姑娘聽到什麼,說完那句話,起身就離開,半點不拖沓,領着那侍衛就出了殿門,衆人想攔都攔不住。

出了殿門,宋彌爾便往這宮裡最高的一處樓閣奔去,一邊走一邊留神聽那侍衛彙報。

“可知圍宮的都是哪裡的人?”

“屬下不知,但他們明火執仗,必定有所依持,前頭士兵回來說,他們的兵器,有一部分看上去與咱們軍中所用無二,屬下覺着,恐怕是……”

宋彌爾這纔看清,這侍衛還不是一般的小侍衛,瞧着官銜,似乎是四品,還是個禁軍統帥,陸訓在自己身邊,能讓他跟着自己彙報,想來便是沈湛這邊的人。宋彌爾的心定了定,這統帥說話留了半分,但宋彌爾豈會不明白他話中的深意,這如今大曆有兵符有軍隊的,除了幾個將軍便是王爺們了。

袁家肯定是不可能的,樑王呢?可上回沈湛才說,樑王與他通過信,聽沈湛話裡話外的意思,似乎對樑王還很是信任,許不是樑王,難不成是汝南王?!

宋彌爾的腳步頓了頓,偏頭問那統帥:“你叫什麼?如今咱們皇宮內是個什麼情形?宮妃們都在何處?”

那統帥躬身一點:“末將張維,如今宮中禁軍與宮城的御林軍已與其成對峙之勢,一時半會兒外頭的人還進不來,可是一直這樣僵持着也不是辦法,末將擔心臨到夜晚他們便會發動攻擊。雖說有御林軍與禁軍抵禦,可宮裡都是婦人,便是防得了一時,也防不了一整晚。如今末將命外頭封鎖了消息,除了高位的幾個娘娘,其他娘娘還不知曉此事,可一旦知曉,末將擔心恐怕又是一場亂……”張維低頭拱手:“還請皇后娘娘主持大局,如今該如何是好?!”

宋彌爾已經登上了瞭望臺,遠遠看過去,正南門外頭黑壓壓一片幾乎全是人,其中眼力好的,瞧見宮內瞭望臺上有了人,打頭的還是一個女人,人羣中便是一陣騷動,似乎下一瞬就要衝進宮中。

宋彌爾驚得倒退了一步,深吸一口氣扶住身後紅柱:“如今各門其他統領在何處?軍中一般是如何互相聯繫?可有法子傳信給寰丘那邊?”

張維上前一小步低聲道:“稟皇后娘娘,如今四面被困,宮裡的人恐怕是出不去,往日可用信鴿傳遞消息,可是如今這樣子,信鴿便是飛出去也會叫人打下來,根本沒法子將消息傳出去。”

“如今宮中御林軍與禁軍有多少人?”

張維又道:“陛下出行,帶走了一半人走,如今御林軍總數剩下不到一萬,禁軍五千人,可外頭……末將估摸着,怕是有數萬人,”張維說着聲音似乎變得有些沮喪:“這還是目前我們能看到的,還不知道河對岸是個什麼情況?也不知道究竟是誰,若是哪家王侯,準備充分一呼百應,我們恐怕是不能抵擋的……”

宮外頭有條護城河,繞了皇宮大半圈,秋日裡頭天色不好,若是河對岸有人埋伏,根本看不清楚。如今恐怕又叫不到應援,宮中都是些老弱病殘的,“難不成就這樣強撐着?萬一攻破了宮城怎麼辦……?”

宋彌爾靠着柱子喃喃自語,心中一片亂麻也沒理出個頭緒,她是頭一回遇上這樣的事,她對軍中事務一點也不熟,哪裡還想得到更好的法子……

對了!軍中事務!

宋彌爾轉身就走,邊走邊問德修:“如今袁淑妃在何處?”又轉頭朝跟在德修後頭的允從道:“允從,你腿腳快,去袁淑妃娘娘處,就說本宮有要事尋她,快!”

剛走到半路,宋彌爾瞧見跑出去沒多久的允從又折身回來了,宋彌爾皺眉:“怎麼,淑妃娘娘不在宮中?”

允從跑得上氣不接下氣:“主子,淑妃娘娘知曉了宮外的事,已經先一步去宣德宮尋娘娘您了,如今恐怕已經快到宣德宮了!”

“那咱們回宮!”宋彌爾迅速轉身。

後頭跟着的張維,早已聽說過袁家幺女的大名,自然是信服不已,對宋彌爾的決定也沒有異議,甚至還偷偷鬆了口氣,幸而皇后娘娘是個頭腦清醒明事理的,若是個剛愎自用又逞強的,明知道自己對軍務不擅長還要瞎指揮,他們才真是完了!

剛走到一半,遠遠跑來一個宮人,面生得很。

“站住!什麼人?!”

德修一把攔在了宋彌爾的跟前,那張維也立起了身形,緊緊盯着那個宮人。

這邊陣仗太大,那宮人嚇了一跳,行動便有些遲疑,結結巴巴地道:“奴婢,奴婢是漪瀾殿的人……”

“漪瀾殿的?本宮怎麼從未見過你?”

宋彌爾不信。

“奴婢,奴婢是最近才抽調到漪瀾殿的,守着柳貴妃娘娘的……娘娘說,有要事向皇后娘娘稟報。”

其實柳疏星的原話,是叫姓宋的給她滾來宣德宮,不來便是今日也活不過!

這宮人被這話駭得七魂掉了三魄,也不明白柳貴妃話裡的意思,也不敢弄明白,柳疏星被關在漪瀾殿,她們都是內務府直接派來的人,也不敢有多大動靜,只急急忙忙衝出宮來去宣德宮找皇后娘娘。

出了殿門才發現,這宮裡面靜悄悄得的,還有往來行色匆匆的侍衛,這宮人正覺得蹊蹺,宮裡頭其他人都幾乎不見了蹤影,正巧卻瞧見了皇后娘娘!

那宮人抖抖索索從懷裡掏出一物來,躬身擡手向德修遞去:“這是貴妃娘娘的信物,說是皇后娘娘瞧見此物一定會來。”

那東西紅彤彤的,一顆顆十分飽滿。

“快過來本宮看看。”

宋彌爾仔細瞧了半刻,這是一串珊瑚,像是從什麼地方撇下來的——不就是她頭回敲打柳疏星的那顆珊瑚樹麼?!柳疏星這是個什麼意思?!折了這顆珊瑚?!

宋彌爾腦中靈光一閃,將那珊瑚往衣袖裡一扔,果決道:“張統領,勞煩您與德修直接趕往宣德宮,德修,告訴袁淑妃發生了什麼,告訴她,本宮要她拿個主意,允從,通知內務府,派人將各宮守起來,增派人手,外三牆的人不可隨意進出宮內三牆,不可隨意亂傳消息,去吧,本宮要先去漪瀾殿一趟,若有不明白的,就去問袁淑妃去。”

宋彌爾招招手,只讓一個小宮人跟着自己,匆匆就往漪瀾殿走去。

漪瀾殿外,內務府的人見方纔匆匆而去的同伴真將皇后娘娘給領了來,面上都露出詫異。不是說皇后娘娘與柳貴妃之間不合麼?怎麼柳貴妃一說,皇后娘娘便匆匆趕來了?

漪瀾殿在皇宮中心一圈,這些宮人竟還不曉得外頭髮生了什麼。

宋彌爾是猜想,那日隱隱約約聽見,柳疏星似乎與汝南王有所勾結?或許能從柳疏星這邊得到點什麼消息。若是,若是柳疏星這邊沒有,那就再去段淼那裡瞧瞧,只不過如今段淼那邊全是沈湛的人,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進去。

宋彌爾想着,一邊踏入了漪瀾殿的正殿。

漪瀾殿內,隔着重重珠簾,貴妃座上,一個人影靜靜地坐着,聽見動靜,明知道是宋彌爾來了,卻也不站起來,只在寶座上擡起頭,語氣淡淡:“沒想到你真的來了。”

“你將這個都掰了下來,本宮還如何不來?”宋彌爾將那半截珊瑚在手上拋着,轉過珠簾,這纔看見柳疏星的模樣。

明明已經是深秋,雖說漪瀾殿裡燃了地龍,卻不見得有多麼暖和,脫了外氅剛剛好,可眼前柳疏星,卻穿得十分單薄。

那好像是貴妃的夏季服飾。

宋彌爾曾見柳疏星穿過,但不過是散開來穿戴,當時便覺得十分華貴,如今她穿了整整一套,從頭面到鞋履,從外裳到領口露出的中衣,宋彌爾這才恍然:這套貴妃服,差一點便逾矩了去,與自己有一套皇后制式的夏季華服相差無幾,只不過顏色有一點點差別,一個正紅一個深水紅色,在光線暗的地方一坐,晃眼一看,根本看不出差別。

柳疏星穿得隆重,她轉過頭來說話,頭上的珠釵分毫不晃,不似平日的她,顯得端莊又嫺雅,一眼看去,還以爲座上的是一個皇后,而不是貴妃。

宋彌爾面色一沉:“你請本宮來,看的就是這身衣服?”

柳疏星勾脣一笑,將手擡向兩邊,廣袖垂下,上面綴滿了一顆顆圓滾滾的珍珠與打磨光炫的翡翠琉璃,她看向宋彌爾:“好看嗎?這上面的珠寶,可是我最近閒來無事,親自一顆顆縫上去的,怎麼樣,不比皇后娘娘您的那套華服差吧?”

“呵!”

宋彌爾又氣又急,外頭馬上就要亂了,自己真是腦袋發熱,怎麼會想到來漪瀾宮,以爲柳疏星會有什麼消息,自己還不如去段淼那邊試試,說不定收穫還要大些!

她是連話都不想說了!幹嘛要浪費時間在一個神經病身上!

宋彌爾轉身就走。

“你站住!”身後柳疏星急了:“你就不想知道,你心心念唸的陛下湛哥哥,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嗎?!”

(三百零二)不知暮雨爲朝雲(二百一十四)塵花香已盡,寒蟬斷續風(二百一十九)苦世間無定法,法無定日(二百零一)更憑一風雨,輾轉誰人知(四十四)一波再起(二百九十)秦桑低綠枝(一百五十二)危矣!(二百二十五)明朝又是傷流潦(二百八十九)春風不相識(三百一十八)(一百一十五)星弄月(二百五十四)(二百五十五)(二百六十五)腸斷關山不解說(二百五十八)(三百四十)(三百零一)心斷絕?幾千裡(八十二)首進閣樓(一百六十七)不安(一百二十八)更春深處(二十一)皇后,兇手?(二百四十)(三百三十八)(三十)中秋宮宴(二)(三百零二)不知暮雨爲朝雲(二百四十一)(十五)出事(五十七)說話(五)拜見太后(一百七十九)再驚(三十六)爭吵(一百四十六)逃(一百四十四)能與無能(一百三十九)南下(一百九十六)沈瑤入京(四十一)初成(三百二十七)坦白(二百三十四)(三百三十九)(二百五十)今日起每日不斷更(一百三十六)只問情長(十六)下毒(三百二十八)晨省(九十九)生辰(一百一十八)會(一百七十)暗藏(三十二)中秋宮宴(四)(二百九十一)解道柔腸(九十七)安晉的心(二百一十六)來是空言(二百零六)平地生波起,但飲恨,萬般方寸(十四)纏綿(九十四)求(三百三十六)阿勿(一百五十三)茶園(一百四十六)逃(一百四十五)圈套?(九十三)沈瑤(二百五十)今日起每日不斷更(五十七)說話(九十)髻與計(二百零二)弱不憐秋,竟是秋風斷(一百九十八)驚豔(三百一十二)水佩風裳無數(三百一十八)(一百九十一)乍起(二百四十)(一百一十二)重歡(九十)髻與計(一百五十六)原來宋家(八十)護胎(二百三十八)(七十)又遇(九十)髻與計(三百二十八)晨省(一百五十五)救(一百八十九)悅息(一百七十八)連環(二百三十七)(二百)溫情(一百四十六)逃(一百七十)暗藏(二十)暴斃(二百五十九)(二百六十三)忘路之遠近(一百七十八)連環(二百八十六)林間星河影動搖(六十五)出宮(九十五)清和初空(一百九十二)驚胎(三百三十一)歹心(三百二十四)第二三局(二百零二)弱不憐秋,竟是秋風斷(三百一十七)(八十一)護胎、太后(二百三十一)(一百一十)冰心不改(三百三十)虛僞(二百八十八)鸚鵡怨長生(三百零六)紅燭照君知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