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回宮

美好的日子總是短暫的,沈湛還沒有來得及體悟留在宋家的日子。他們便要啓程回宮了。

傷養好了,回宮是刻不容緩的事。眼下還有一大攤子事等着自己呢。

張南光自然也跟着回京。自從那一日瘋瘋癲癲發泄之後,張南光就陷入了可怕的沉默之中,沈湛擔心她又做出什麼過激的事情,便讓宋彌爾坐在自己的車中,叫張南光單獨一輛車。

一來是爲了將宋彌爾與張南光隔開,二來也是爲了安慰宋彌爾。自初空下葬以來,宋彌爾便沒有一天露出過真心實意的笑容,宋家的人也是想盡了千方百計絞盡腦汁逗她開心,也不甚有用。而浴蘭大概也曉得自己說話過激,這幾日更是想方設法地給宋彌爾賠罪,可是也成效甚微,宋彌爾就好像躲進了自己的一個殼子裡,對身邊的事都不聞不問,連帶着清和對浴蘭和朱律的成見也都更深了,宋彌爾身邊的婢女好似分成了楚河漢界、涇渭分明。

舒重歡最近很不高興。

沒有皇后娘娘在宮裡邊的日子真是寂寞如雪!

皇后娘娘不在,淑妃娘娘也不在宮裡,這宮裡面簡直就成了柳貴妃的天下。

不過,幸而陛下也不在,宮裡面還是少了不少作妖的人,成日裡打扮了也沒有人看,冷嘲熱諷勾心鬥角也少了。

不過,因着太后娘娘愈發地不常開宮門,宮裡面找不到門路子可以往上爬的,都不約而同地將主意打到了貴妃娘娘身上。爭不了寵,可好歹還有月例可以爭呀!貴妃娘娘暫管着宮中事務,多阿諛奉承點,每月拿到手裡的月例和賞賜也可以只多不少呢!

而作爲皇后黨的舒重歡可就沒那麼好過了。爲表忠心,那些朝柳貴妃蜂擁而至的人簡直是要踩着舒重歡上位。好在她們也知道,踩一踩皇后黨是爲了讓貴妃娘娘解氣,而不是要真在貴妃掌宮的時候惹出什麼人命來,舒重歡好歹沒有什麼生命危險,不過就是晨省的時候時常被冷嘲熱諷,走在路上每每都要來一次莫名其妙地摔跤,跌下池子三四次,鬧肚子、罰跪、抄佛經都是常有的事。別的不說,光是舒重歡宮裡的奴才都散去了好多,都覺得跟着舒美人恐怕是沒什麼前途了,各自去找別的主子去了。

好在舒重歡本來就是個開朗的,心性又十分堅定,也想過這些舉動莫不是貴妃娘娘故意設計,就想着自己有天堅持不了故意投誠,背叛皇后娘娘。思及至此,舒重歡更是咬緊了牙關堅持了下來。

絕不背叛皇后娘娘!

也正是因爲這樣,舒重歡與江月息的關係就更好了。

比起江月息,舒重歡恐怕過得還好一點,畢竟御膳房和內務府的人,大多都曾經因爲各種原因偏向了皇后娘娘這一邊,對着自己,倒還都不曾虧待。吃穿用住上面,仍舊是規矩着按着位分來,偶爾看在皇后娘娘的面子上,給自己開個小竈也不是難事。

可江月息的日子就難過多了。雖說她也是皇后娘娘身邊的人,可是也害了柔貴嬪娘娘,貴嬪娘娘不也是皇后娘娘一邊的人麼?

一個是曾經懷了皇子的貴嬪娘娘,一個是害了別人肚子裡孩子的、被降了位分還被禁足的江嬪,兩相比較之下,被怠慢的自然是江月息了。

於是殘羹冷炙都是常事,飢一頓飽一頓也都不足爲奇。

若是沒有秦貴嬪與舒重歡的照顧,江月息的日子恐怕苦不堪言。

可誰叫她害的是大曆這一朝頭一個小皇子呢。要說的話,柔貴嬪也是好脾氣了,出事這麼久以來,從未給江嬪甩過一個臉色,等到江嬪禁足結束,去給柔貴嬪請安道歉的時候,聽說柔貴嬪還溫聲細語地勸慰她,留她用了膳。

不過不要緊,柔貴嬪娘娘不生氣,自有下面的人幫她出氣嘛,江月息的日子,更是不好過了。

江月息解了禁足沒多久,就傳來陛下與皇后娘娘並淑妃娘娘、段昭儀與張嬪南巡迴宮的消息。

段昭儀是在半途被接來的。

她一病就是好多天,袁晚游出門尋沈湛與宋彌爾的時候,她病着,等到沈湛差人接她出來匯合的時候,她似乎依舊有些昏昏沉沉的,見到沈湛與宋彌爾的時候,還以爲自己是身在夢中,等到見到張南光瞎了的一隻眼,朱律傷了的臉時,還驚厥了過去。

沈湛對外宣稱的,與宋家之前做的準備別無二致。

都是說帝后南巡過靈州,至宋家,於宋家小憩時日,因張嬪與段昭儀病苦,不日返回望京。

因爲段昭儀和張嬪生了病,本來陛下還打算巡視巡視江南十二州,可是因爲這兩人的關係,沒辦法只有匆匆回宮了。不過早在春闈開始前陛下就有一番巡視,因此後面的學子沒能見得天顏,很是遺憾,但對於南巡來說,卻倒也無傷大雅。

宮裡的人都覺得,陛下回宮了,一路上除了皇后娘娘就三個妃嬪伴駕,想來也好生無趣,如今正是自己表現的時候,一路上都是老面孔,陛下回了宮,想來看誰都新鮮。

可是,事情卻萬不如她們所想。

她們不僅沒能迎來自己受寵的春天,反而因此等來了殘酷的冬日。

後世描述這一段歷史的時候,都說這是宣啓帝前朝日漸鼎盛,而後宮日漸衰敗的開始,是衆多妃嬪心中黑暗時代開端的起點,宣啓帝在後日裡一系列大刀闊斧的改革和驚人之舉,都能在這段南巡中找到依據,宣啓帝與元后的回京,象徵了大征伐時代的到來,史稱“宣啓御事”。

沈湛回宮第一天,並沒有如所有妃嬪期盼的那樣,來到後宮溫柔鄉里休息,而是連夜召開了緊急會議,宋丞相、樓帝師與吏部尚書許南江參加了這次御書房會議。

這一夜,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暗中探聽會議的內容,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心如擂鼓,在等待第二天的結果。

第二日,宣啓帝沈湛於朝會之上,拋出了兩具屍體。

一具着青衣,一具着黑衣。

滿朝文武大驚失色。

更讓文武百官吃驚的是,陛下此番回宮,不是因爲段昭儀與張嬪病重匆忙結束南巡,而是陛下竟然遇上了刺客!還是一殺不成誓不罷休的死士!

可能還不止一撥人!

張嬪娘娘爲了救帝后失去了一隻眼睛,帝后二人深感痛心,加封她爲從四品的晉玉儀,享受昭容待遇,遷宮宴欣宮西殿。

皇后娘娘的二等宮女朱律初空二人,救駕有功,賞銀千兩,升一等宮女,追封初空爲二等女官。

襄州、柳州、錦州多名官員涉嫌謀反,涉事官員一律按罪誅三族,抄家論處,並設立獎懲制度,有知情舉報者,涉罪之人可按情況從輕處罰,有知情不報者,按律當誅。

一時之間,人人可危。

宣啓帝又在後幾日的朝堂之上拋出了一個更令人震驚的消息。

此番行刺,有一部分官員爲了一己私利,官商勾結、官儒相交,爲了維持自己的利益,長久把持朝堂門戶,竟然妄圖對南巡的宣啓帝進行行刺,以拖延春闈改制的進度,從而又導致一部分有謀反之心的人士渾水摸魚,致使宣啓帝九死一生,幸得天神庇佑,龍威相護,這才勉強逃過一劫。

宣啓帝甚至還甩出了襄州大儒閻凜與多名官員過從甚密,甚至試圖操控春闈的證據,儘管被押解進京的閻凜直呼冤枉,可陛下受傷在前,盛怒之下,誰還敢去爲閻凜說話。

吏部左侍郎張肅行爲表忠心清白,也爲了自己那受傷致殘的嫡親孫女,痛哭之下,告發了襄州多名涉事的官員,連他襄州張家本家的好幾人都沒有逃過這一劫,張肅行也藉此想要致仕,陛下感念張南光的犧牲和他的忠心,婉拒了張肅行想要告老還鄉的請辭,並免去了張家其餘三百口人的牢獄之災,除了張肅行外,張家其餘數十個在朝爲官的全部停職待用,張家至此保存了下來。

除此之外,襄州、柳州、錦州的大部分和官員和多名大儒都成了階下囚,其家人也深受其害,東南各州哀聲一片。

可與之相對應的,卻是那些布衣學子們,赤足散發彈冠相慶,就連陛下爲了公平起見,在春闈之後加試一場,都十分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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