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更
景佑萬萬沒想到,自己的老二是死在自己懷裡。在天壇祭拜完了,景佑帶着一妻一妾,受到了羣臣的朝拜。
這是景佑第一次帶着妻兒出現在羣臣面前,這多少也是一種態度,他有兒子了,還不止一個。反正下面的人也不知道,上面抱的兩個兒子都不健康,人家只看到端莊的皇后與貴妃一人抱了一個大紅的包袱。
這對蘇畫他們來說,也是一種很大的心裡安慰,因爲這回景佑沒帶劉榕,沒讓羣臣們只以爲,宮中只有一個端貴妃。
景佑哪裡想到這麼多,主要也是沒法子,無論怎麼做,外頭的人都會有大量的聯想,根本不會相信,不讓劉榕出來,只是不想讓她與體弱的二皇子接觸罷了。
然後回到內室,那裡又不是宮中,只是一個臨時休息之所,而且也不可能讓帝后他們分開坐,三人坐一塊,孩子都進來了。
蘇畫看到室內挺暖和,於是解開了大皇子身上的包裹,讓大皇子坐在了炕上,不過明顯的,他的身體還是不太好,只是靠在大枕頭上,眼睛滴溜溜的四處張望着。
景佑每一次看長子,其實也都挺敷衍的,但這還是他比較關注的孩子。其它的孩子,他連長像都沒看清。看到皇長子的樣子,心裡百轉千回,這畢竟是他的兒子,回頭看看月雨,“讓朕也抱抱老二。”
月雨有點哽咽,這大半年。她真的夠了,可是懷裡這個卻是自己的親兒子,每每看到別人的孩子。她還是心酸得很。
輕輕的解開包袱,二皇子在裡面閉着眼,小臉通紅,顯是在發燒。
“去請御醫和胡先生。”景佑輕輕的抱過了老二,頭也不擡的吩咐了一聲。
好像感應到了景佑,老二睜開了眼睛,這是個很漂亮的孩子。也許是因爲太瘦弱了,於是顯得有些柔弱之美了。
景佑看看快睡着的長子,再看看弱得連氣都快喘不上的二兒子。突然想到了小優優,想到那個胖子,再看看這兩,景佑都想發脾氣了。
“看看你們怎麼帶的。看看把孩子養成啥樣了。”景佑果然是亂髮脾氣的主。
蘇畫和月雨都默契的低頭不語了。不過倆人其實同時想的是,這位在劉榕跟前也這樣嗎?如果也這樣,劉榕怎麼忍的?
景佑抱着小兒子一直等着兩位大夫到來,胡大夫也就看了一眼二皇子,根本就不伸手。只是把眼睛瞟向了大皇子。
“那個要治嗎?”
“看看吧!”景佑有點無語,什麼叫要不要治?
胡大夫伸手準備要去拉大皇子的手,但卻被蘇畫警惕的抱走了大皇子,大皇子倒是沒哭。但是還是被嚇到,在景佑看來。不是兒子堅強,而是還沒反應過來,也是沒力氣哭。
胡大夫也不介意,但又把手給背起來了。退了一步,但也表示,就算是皇后跪下,他也不會再看了。
“算了,別看了,幫我看看老二。”景佑也知道這位不好惹,於是又叫他過來看看自己二兒子,這纔是重點。
“這個不用看,您抱着吧。”胡大夫搖頭,又退了一步,手根本不伸出來。
御醫爲難的看了他一眼,還是輕輕伸手幫二皇子號了脈,‘嘖’了一聲。深吸了一口氣,好一會兒,慢慢的收回了手。
“要不拿個冷毛巾敷一下,總算舒服一點。”御醫乾笑了一下。
景佑沉默了,輕輕的擺擺手,就把兒子抱在懷裡,孩子一聲也沒哭,就是發燒。再後來,慢慢的呼吸漸漸的變沉,變細,最後沒有。景佑就一直抱着。
而在胡大夫說不看時,月雨就已經暈了過去,而等她醒來時,景佑就在外面,豎抱着兒子,慢慢的踱着步。
而蘇畫就在邊上,好一會兒,蘇畫輕輕的說道,“四皇子夭折了,皇上說,明天再公佈。”
月雨本來要放聲大哭的,突然擡起頭,難以置信的看着蘇畫,蘇畫輕笑了一下,捏了她的手一下,“這是皇上的仁德。”
月雨明白是什麼意思了,王貴人生的那個是皇四子,不管怎麼樣,無母之子,夭折就夭折了。但今天,跟着皇帝祭拜過天地的貴妃之子還活着。
“我不要,我要我自己的兒子。”月雨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
景佑聽到聲音迴轉了過來,他已經抱了二兒子很久了,雖然孩子沒有吭過一聲,但這是景佑抱過的第一個孩子,就那麼看着兒子在自己懷裡變冷,心情真是百般的痛苦了。
現在他想到頭天劉榕抱他時的輕啼,她體會了這份痛,長長的嘆息了一聲,坐在了炕邊,把孩子輕輕的放回了到月雨的身邊,輕輕用手指梳理了一下兒子很柔順的頭髮,“昨兒朕還在想,給他們兄弟取什麼名字,這個叫順兒吧。”
“皇上!”
“御醫說,你們前頭已經做了很多事,能活到現在已經很好了,你做得很好。”景佑輕嘆了一聲。
胡大夫抱着不是治病的心情,還是號了一下脈,基本上,他還認同之前大夫們的努力的,因爲在不瞭解藥性時,還能把孩子存活到今天,這本身就是大本事了。
月雨哭得更狠了,她有點後悔,若是像皇后一樣,把孩子公開,孩子會不會活着。
“順兒比皇長子病得重,顯是你中毒更深,胡大夫已經留了方子,御醫會讓人給你煎藥的。”
“皇上!”蘇畫坐直了身子。
“你們都中毒了,讓人體弱的藥,榕兒也中了,若不是發現了,根本就活不過三年。胡大夫說,你們中毒時,因爲懷着孩子,於是毒素被孩子吸收了,於是兩個孩子都有弱症。而月雨中毒更深,所以順兒嚴重得多。皇后應該只略有接觸,於是皇長子就是體弱。”
景佑根本不信蘇畫與月雨不知道這些,但他還是把自己要說的說清楚。
“端貴妃已經解毒了?”
“對,已經解了,沒想到你們也中了毒。皇后,六宮之事,俱該由你負責。怎麼亂成這般景象?看到皇長子也中毒的份了,朕這次就算了,但下不爲例!”景佑對着蘇畫發脾氣倒沒什麼負擔。
蘇畫也知道,這事還真推不了,可是想想卻也覺得有點冤枉,自己也是受害者啊!
PS:??最近單位就一直爲紀委的巡視組即將到來而焦慮着,有時覺得弄得跟錦衣衛似的了。可還真沒法,一個個的都有點無所適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