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折斷

將軍夫人筆下的字一歪,震驚的看着自己的貼身丫鬟:“你說什麼!”

“護城河有血紅石露出了河面,城衛軍將血紅石拉上岸,血紅石上就有八個字,說是‘妖女惑主,天下將亂’,現在京城都傳遍了!”

將軍夫人立馬放下筆,匆匆的朝梅老太君住的院子走去。

她還沒有到院子中,就看見梅老太君屋中的嬤嬤急急的迎出門來:“夫人,老太君請您過去。”

將軍夫人立馬朝屋中走去!

此時的御書房中,君景嵐雙手背後立在窗邊。順着這個方向,正好能看到棲鳳宮伸出的一角宮牆。那裡住着讓他心動的女人。

碰的一聲,御書房的門被一腳踹開,太上皇急急的進門,走到了君景嵐的身邊:“臭小子,快去查查,有人搗鬼,在城外護城河中,丟了紅石頭,上面還刻字,擾亂民心!”

君景嵐仿若石化,一動不動。他右後方站住毫無表情的襲風。

御書房中的氣氛有些壓抑。

太上皇見狀,走到了君景嵐的身邊,歪着頭看着君景嵐:“臭小子,你是不是查到了什麼?”

半響君景嵐緩緩的開口:“冷宮的那個女人,什麼來路。”

太上皇一聽,頓時面色不好,然後眨眨眼睛,聳聳肩,朝桌邊走去:“好像是南方人吧。”

“因何被打入冷宮。”

太上皇做到了桌子上,然後偷偷的看了君景嵐一眼:“時間太久了,忘記了。”

“她可是四哥的母親。”君景嵐轉身看向了太上皇,“若不是因爲蠱毒的事情,朕還不知道,應該被送到南雲觀的褚太妃,竟然躲在冷宮最陰暗的角落苟且偷生。”

太上皇聞言,垂下了眼簾:“血紅石,是你四哥所爲?”

“是。”君景嵐靜靜的看着太上皇,“褚太妃手中的毒癍龍也是出自他的手。褚太妃會用蠱毒,她是南蠻蠱族之人。”

太上皇聽到了這裡,知道再也隱瞞不下去了,便看向了君景嵐:“他們母子恨我,我能理解。褚太妃已經自縊身亡,血紅石的事情,我希望你能看在老頭子的面子上,饒你四哥一命。”

“褚太妃當時毒害八弟,九弟,被打入冷宮,了此殘生,是理所應當。她心懷憎恨,下手毒害你,朕能理解。但是朕想不通,爲何四哥會造謠血紅石的事情,除非,他想動搖民心,趁機謀反。”

君景嵐平靜的聲音,讓太上皇猛地拍桌子站起來道:“老四雙腿殘疾,即便是有謀反的心,也沒有謀反的命!”

“他聯合褚太妃,買通宮人差點取了你的命,若朕沒有及時趕回京城,試想現在京城是何局面?”君景嵐對太上皇的態度不爲所動,語氣依舊平靜,“若要留四哥的命,父皇需要給我充分的理由。”

太上皇看着君景嵐,有些年邁的雙眼,透着一絲氣憤,慢慢的那絲氣憤,變成了無力。老七一直都以兄弟稱呼老四,這是在以家事的角度,論國事。

太上皇無力的坐下,然後擡起眼,看向了透着亮光的門窗:“怪只怪,當初,你老爹肩上承擔着君家的大任!”

恍然間,太上皇想起了許多年前,爲了君氏江山,他娶了一個南蠻蠱族的姑娘,而且恩寵至正三品掌宮之妃的位置,然後又將她從寵妃的位置,打入冷宮!而且,還親手,折斷了他們兒子的雙腿!

很多年,他做夢,都能夢到她豆大的淚珠,佈滿了臉,哭着對他喊道:皇上,我是冤枉的,我沒有害八皇子,沒有害九皇子!蠱毒不是我下的,不是!

他當然知道不是她下的,她單純善良,銀鈴般的笑聲,像是盛開的曼陀羅花,在風中飄蕩,飄蕩。

她善良,但是她的族人不善良。他們妄想利用她和她生下的兒子,借君家之力,坐擁天下!

君家的天下,豈能讓蠻族盜取!

爲了君家的天下,爲了後宮的安穩,他讓當初的梅貴妃,今日的梅太后,在八皇子和九皇子的身上下了蠱毒,然後誣陷她所爲,將她打入了冷宮,永生不得相見!

四皇子終究是他的親生骨頭,他下不了手毒害他。便將他的雙腿折斷,自此,絕了蠱族之人的野心!

不曾想,這份陳年舊怨,過了將近二十年,醞釀成了一場生死之禍。

君景嵐聽了太上皇的話,轉身朝書案走去:“我會留四哥一命,也僅這一次。”

太上皇看了君景嵐一眼:“你打算如何處置你四哥?”

“削爵,抄家,貶黜,發配。”君景嵐說着,提起筆,在早已經備好的聖旨上落筆。

太上皇聞言,看着君景嵐落墨的手,動了動嘴脣,終究是沒有再開口求請。

君景嵐的雷霆手段,讓京城的天空,隴上了一層烏雲。

四王府中。四王爺坐在輪椅上,靜靜的看着四王府的大門。從做事的那一刻起,他就沒有打算活着。

禁軍衝入了王府的那一刻,他坐在輪椅上的身姿依舊挺拔清淡,淡漠的眼神看着宣讀聖旨的小百合,仿若小百合口中宣讀的聖旨,和他無關。

青雲齋頂樓的廂房中,君景嵐坐在桌邊,靜靜的看着押着四王府一衆人的囚車,緩緩的朝北方而去。

他答應了留四哥的命,可是並沒有答應要保四哥的命。

他放下了手中的杯子,起身朝外走去:“打包一份烤鴨。”

小百合立馬打包了一份烤鴨隨着君景嵐回了皇宮。

一時間,四王爺意圖造反,利用血紅石動盪民心,被抄家削爵的事情,緩緩的壓下了血紅石上的八字謠言。

朝政當局的人都嗅到了一絲前所未有的壓抑。

護送四王爺的一支軍隊,離京北上去北荒流放之地。軍隊在出了城門之後,迎來了一場小雨。

靠在囚車中閉目養神的四王爺君景銳,脣角淺淺的勾起了一絲淺笑:“好戲,纔開始。”

他話音剛落,便有一人尖叫一聲:“蛇,蛇,蛇!好多蛇!下雨怎麼會有這麼多蛇!”

接着,又有長箭從遠處飛來,支支精準的了那些護送官兵的胸膛。

不一會兒,護送的官兵便被偷襲死盡。

苗司晨便帶着人,緩緩的從遠處的草叢中走到了君景銳的囚車旁。

苗司晨看着君景銳生了一副姣好的容貌,冷冷一笑:“早就聽族中的人說苗褚姑姑生的貌美,她的兒子,果然也俊美無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