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安暖織說了一個字就沉默了。
說實話,來到古代雖然當了兩個男人的妻子,當了兩次皇后,但中間跳過了相知和相戀,她和珞的感情都在宮鬥當中發生、發展,她和嵐亦軒更談不上什麼兩情相悅了,這麼純純的戀愛還是第一次。
其實,這就是安暖織要的感覺,她不用勾心鬥角、不用扮豬吃老虎,她可以做一個簡單的人,談着簡單的感情,擁有簡單的戀人,不必擔心對方何時會被別的女人搶走,更不必猜對方的心裡究竟愛不愛她,這纔是一個女人該擁有的美好。
慕容無殤看安暖織失神,不由得拉了拉她的小手,“冒昧問你一個問題,你現在還會想起那個男人嗎?”
“雖然有時候腦袋不會想,但他卻一直在我這裡。”安暖織把手放在了自己的左胸口,她不想隱瞞什麼。
“那你也一直在我這裡。”慕容無殤突然捧着安暖織手放在他的胸前,像是承諾一樣地說道,“如果可以,我可以代替他來照顧你,補償他從未給你做過的,你願意嗎?”
慕容無殤突然自稱“我”,這讓安暖織小小失神了一下。
他認真的樣子,竟然和嵐亦珞的樣子重合了。
安暖織不知道怎麼了,她竟然輕輕地點了一下頭,許多年之後她再想想,當時的決定有那麼點小衝動,這也造成了她和慕容無殤的羈絆糾纏,和未來三個人的痛苦。
時間就這樣滑過,兩人誰都不說話,但看着藍天,偶爾眼神碰觸一下,感覺是那麼美好。
一整個下午就這樣過去了,對安暖織來說,從未有過的甜蜜。
第二天,安暖織又出現在老地方了,她心裡小小的忐忑,慕容無殤是不是昨天故意逗他呢?王公子弟的感情一般都靠不住的,她擔心慕容無殤會不會爽約。
等地腿都酸了,安暖織一看已經是暮色時分,看來慕容無殤是不回來了,安暖織暗笑自己傻,她正想離開,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
“看這是什麼!”慕容無殤像是變戲法從背後拿出一樣東西。
安暖織一看,竟是一朵白蓮花,上面還沾着露珠呢,用手碰一下卻是不動的,仔細摸摸竟然有玉石的溫度,再認真看看哪是一朵真的蓮花呀,明明就是一盞做工精細玉蓮,用的是上好的和田白玉,可以以假亂真的。
“送給你的。喜歡嗎?”慕容無殤笑吟吟地看着她。
“爲什麼送這個呢?”安暖織不解。
“因爲你很像蓮花。”
蓮花?
安暖織一怔,曾經珞就這樣形容過她,說她是潔白無瑕的白玉蓮。
有一絲絲小甜蜜,安暖織心想她真是個貪心的人,享受着慕容無痕精神上給她的熟悉和快樂,卻還在慕容無殤的寵愛中浪漫着,她小小鄙視了一下自己,卻又很貪心地想,如果慕容無痕、慕容無殤是同一個人該多好呀。
帶着這一份幻想,安暖織回到住所,入夜,她雙手捧着白玉蓮,慢慢的,漸漸的睡了去。
安暖織這幾天特別煩累,太后的傷寒又復發了,這種病時好時壞又非常兇險,一個不小心就會惡化,看着太后一天天瘦下去,安暖織心裡也挺難受的。
本來,她可以多抽出時間來見慕容無殤,但太后的病一直拖着不好,她反倒失去了自由。
某天,太后的病出現了最大的一次惡化,一直給太后看病的唐太醫卻隨駕出宮了,皇上也去了獵鹿苑,一時半會兒回不來了,
“安姐姐,現在皇上不在,唐太醫也隨駕了,這該怎麼辦呀!?”紫鵑因爲常來安心宮找安暖織,乾脆留了下來一起照顧太后,幫太后侍疾。
安暖織示意紫鵑去外面說話,她壓低了聲音,“紫鵑,你認爲,太后的病爲什麼會惡化地這麼反常?”
“傷寒變化多端,太后年紀大了身體虛弱,反覆多了,自然會嚴重了。”
安暖織心想紫鵑可能由單細胞動物進化來的,思考問題的深度和方式直逼菌類。
安暖織道,“錯了,你見過得傷寒的人嘴脣會發紫,瞳孔發白麼?”
“難道,有人對太后下了毒?”紫鵑倒抽一口涼氣。“這裡只有石梅、你我三人,加上御膳房曾經給太后熬過藥的,總共十個,但會是誰下的毒呢?”
“不管是誰,我們要趕在皇上回宮之前把這件事調查清楚,護太后安全。”
安暖織深知此事關重大,又因着太后是慕容無殤的生母,她也格外上心。
收拾了一下,安暖織披上了一件風袍往宮外走去,紫鵑緊追其後,“安姐姐您去哪兒呀?難道您要去獵鹿苑嗎?那裡離着皇宮有100裡地,快馬來回需要大半天的路程,來不及找皇上呀。”
安暖織再次汗顏,好吧,她承認菌類的智商也比紫鵑的高。
這時剛好石梅掀簾走進來,她不禁冷嘲熱諷道。
“安才女要出去呀?也對,趁着還能活蹦亂跳好好走走,總比死了躺在棺材裡一動不能動要強。”
安暖織看她一眼,石梅的腦子只有核桃仁那麼大嗎,她在宮中能活到現在真是個奇蹟,如果石梅下輩子繼續這種性格,即使轉世當貓九條命都不夠用的。
安暖織笑笑,“石宮女說得很對,不出去走走活動活動,怎麼能知道些男盜女娼、男歡女愛的事情呢?”
“刷……”石梅的臉色一白,半句話也沒說,老老實實地回她的屋子裡悶着去了。
安暖織樂了,敢情石梅屬彈簧的,別人強她就弱,別人弱她就強。
其實,安暖織早發現石梅和攝政王暗自私-通,攝政王妃是個河東獅,石梅最怕這件事情被攝政王妃知道,捏住石梅這個軟肋,她自然不敢再興風作浪。
安暖織決定先拿太后日常用的飯碗、藥碗去太醫院一趟,看看太后中了什麼毒,但這件事儘量要少數人知道,要不然會惹來殺身之禍。
到了太醫院,她才發現那裡正在忙活,前天藥材倉庫的門沒關進了水,所有藥材擺了一地要晾乾,連腳都插不上。
“見過安才女。”衆位太醫之中只有一位年輕太醫走了過來,此人姓白,唐太醫是他的老師,他文文弱弱,儒儒雅雅,帥氣白淨的讓安暖織聯想到曾經的和太醫。
紫鵑終於聰明瞭一回,警惕地四周環顧一下,壓低了聲音說道,“我們安姐姐來是有要事問太醫。”
白太醫意會三分,他做了個請的手勢,“安姐姐這邊來吧,這邊人少嘴不雜,安姐姐問的事情不會有人偷聽的。”
安暖織見白太醫謹小慎微,又縝密可靠,知道他是能夠託信的人,就把太后病情惡化的事情說了一遍,又把隨身帶來的茶碗、飯碗拿出來,希望白太醫能查出是什麼毒。
白太醫仔細看了看,嘆了一口氣,“安姐姐,這毒是奇毒,必須靠龍血當藥引才能解毒。”
“那除了用皇上的血液,其他皇室的血液可以麼?”
白太醫拿出了筆墨紙硯,邊研墨邊道,“可以。”
“那性別呢?”
“最好是男子。”白太醫研好墨,拿出紙在上面寫了一個方子。“這是除藥引之外的全部配藥,安姐姐如果怕宮內不放心,可以讓紫鵑姑娘去宮外抓藥。”
“謝謝白太醫,不過要再麻煩白太醫一件事,我和您現在談的這些話務不要讓別人知道。”
白太醫點點頭,“我明白,要不然我也不會借安姐姐一步說話了。我看得出太后是命大福大之人,宮中人心險惡,切望太后這次能脫險。”
安暖織收了方子和紫鵑離開了太醫院。走到僻靜之處紫鵑忍不住問道,“安姐姐,白太醫爲什麼這麼幫我們呢?他是太醫院的人,沒必要捲入後宮的爭鬥裡來呀?”
安暖織停下腳步,笑了,“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何況他救的是太后的命,他不傻,自然知道厲害關係。”
紫鵑恍然大悟,笑嘻嘻地說道,“哦……原來是這樣啊!!我還以爲白太醫看上安姐姐了呢!!”
安暖織臉一熱,“臭丫頭!該撕嘴巴了!白太醫只是小正太,不過,他這麼年輕醫術卻很高明,他的前途不可限量。”
“是呀,那和安姐姐更般配了。”紫鵑很樂意撮合別人。
安暖織笑笑,如果沒有慕容無殤倒是可以考慮考慮白太醫,白太醫是有爲青年,潛力股,做事還很有分寸,是女人都會對他心動的。
安暖織和紫鵑兵分兩路,紫鵑去了宮外採買配藥,而安暖織則想辦法去弄藥引,現在皇上在獵鹿苑,唯一能提供藥引的就是慕容無殤了。
一想到見到慕容無殤,安暖織心間暖暖,一個人酸甜苦辣,苦樂彷徨,一旦有另外一個人可以陪伴身邊,人生瞬間美好很多。
想想慕容無殤那張帥氣到爆表的俊臉,安暖織一笑,只有仔細觀察才能看出和嵐亦珞和慕容無痕微小的不同,幾近可以忽略不計,安暖織一直很奇怪,天下竟有兩張如此相似的面孔。
安暖織特意穿了一件粉色長裙去了王府,到了才發現慕容無殤不在,她內心頓時失落不已,幾乎是一步三回頭,她好久沒見他了,他究竟去哪裡了呢?
不知爲什麼,回來路上安暖織總覺的,有一雙惡狠狠的眼神暗中盯着她,冷風颯颯,貫穿了安暖織單薄的長裙。
安暖織沒回安心宮,而是去了住處,這時她竟看到拖着一個女人從她的屋子裡出來,仔細一打量,竟然是石梅。石梅臉色發白,瞳孔散大,嘴脣已是烏紫,怕是已經不行了。
安暖織一皺眉,“這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