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紙歌擡起頭,看向那個小女孩,看着小女孩雪白的脖子,那昂起的腦袋,看上去,很驕傲,爲她的父母而驕傲,因爲她知道,她的父母是英雄,身爲英雄的子女,似乎的確是有驕傲的地方。
徐紙歌沉默的看着四周。現在的公園之中,已然有不少的人,就連小女孩的發言,都引起了一些大人的關注。
徐紙歌猜啊,猜那個小女孩的父母或許,可能,大概,不會在回來了吧。
他們應該回不來了,雖然這種想法很不好,但每一次戰爭之中,整個戰場猶如絞肉機一般,每一個戰士能不能活下去,不是看技術,而是看幸運。
誰也沒辦法預料到,會不會下一刻榴彈投射到自己的身邊,誰也不敢保證,自己能不能從戰場之上,活着走出來。
夏風吹得樹葉發出沙沙的聲音,小孩子們歡笑聲,大人們之間的談論聲,無一例外,她們對於戰場之上的事情,一無所知,僅僅是知道,戰場會死人,會死很多很多人,從哪些文學家的書本之中,窺得戰場殘酷的一角。
但是,那些文學家們,又有幾個是真正的等如果戰場的?沒有切身體會的感受,在戰場中心的絕望,又如何,將真正的“戰場”描繪在筆尖?
煩躁的內心,伴隨着小孩子的歡笑聲,一點一點的消散過去。
徐紙歌用力的揉了揉自己的臉,自己真的僅僅是靠着復仇的信念撐下去的麼?
仇恨的力量或許很強大,但是,強大到讓一個活了五萬年的人,依舊爲了復仇而活下去,這可能麼?
或許可能。又或許不可能。
現在的徐紙歌早就忘記了。自己究竟是爲了什麼活下去的!
爲了報仇麼?爲了報徐家滿門的仇恨麼?
或許有,但絕對不多,這幾年清閒的時光,徐紙歌想來許多,許多,他一直在問自己一個問題,自己究竟是爲什麼活在這個世界之上。
或許這個問題,即便是放在大哲學家的身上,他們也不一定能夠給徐紙歌一個滿意的答覆。
活着就像是在跑路,每個人都有自己專屬的賽道。但是徐紙歌逐漸的,逐漸的看不清賽道,看不清自己的目的地了。
“小夥子,今天有兩位姑娘來你家門口了?”一個老婆婆杵着柺杖,做到徐紙歌的身邊,笑眯眯的對着徐紙歌說道。
“嗯。”徐紙歌點了點頭,這個老婆婆住在他的對面,也是剛纔那個女孩口中的奶奶。
“她們是想讓你回去麼?”老婆婆眼神有些迷離,大概是因爲年齡大的遠古,眼睛都退化了。
“嗯。”徐紙歌看向遠方,原以爲自己可以徹底的放下過去,但是,就在不久之前,無量塔.姬子拔出月璃,徐紙歌握着月璃的那一刻,真的感覺,自己又“活”過來了。
體內沉睡了許久的巨獸,在自己握起月璃的那一刻,似乎,似乎有甦醒了,心臟快速的跳動,滾燙的血液在血管之中奔騰。
“你覺得,要不要回去?”老婆婆問道,因爲兩家是鄰居的緣故,倒也算得上的熟悉,只不過,徐紙歌從未透露過自己的身世。
“不知道、”徐紙歌說着,眼神逐漸暗淡了下來。
“我也不知道。”徐紙歌低聲的呢喃。看着腳邊的泥濘。
“不。”老婆婆的語氣很堅定。對着徐紙歌說道。
“你知道,你早就就知道了自己的想法,你早就知道了自己真正所想的東西。”說話間,老婆婆將自己的手搭在柺杖之上對着徐紙歌說道。
“在我們的老家,有一句諺語。”
“當一個人問你,應不應該,可不可以,你千萬別回答他。其實他的內心早就有了答案。”
“在見到你的第一面,我便知道,你不是一個普通人,或者說,絕對不像是你說的那般,是一個普通人。你是一個大人物,或許是我們連仰望都仰望不到的大人物。雖然不知道爲什麼,你會選擇隱居。但是,現在你的命運有一次的選擇了你。”
“你逃避不了,躲不開的。”說話間,老婆婆將自己繃緊的面龐鬆開,章心用力,藉着柺杖站起身來,笑眯眯的對着徐紙歌說道。
“實在抱歉,讓你這樣一個大人物,聽我這個老婆子將大道理了。”話音落下,便拿着柺杖去找自己在公園玩耍的孫女。
徐紙歌站起身來,沒有看四周的人們,直徑的朝着自己的屋子走去,就如同老婆婆說的那樣,他心中早就有了選擇,他的血還沒有冷卻下來,
越走越快,越走越快,甚至到了最後,徐紙歌都是用這奔跑的方式,朝着自己的屋子跑了過去。
他想。
他現在就想。
他現在就想去拿起德麗莎.阿波卡利斯留下的名片,撥過去,告訴德麗莎.阿波卡利斯,他徐紙歌的血,從未冷卻過。
砰的一聲。
徐紙歌推開了自己家的大門,看着安安靜靜的屋子。
徐紙歌忽然冷靜了下來,一步,兩步,三步。
來到了餐桌之上,燙金的名片還靜靜的躺在那裡。
“喂,是德麗莎麼?”徐紙歌略微有些嘶啞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了過來。
“徐紙歌?”德麗莎.阿波卡利斯問了一句,
“工資待遇這麼樣,事先說話,五險一金不能少。”徐紙歌咧開嘴,笑着問道。
電話那頭楞了一下,德麗莎.阿波卡利斯很快就反應了過來。
“工資待遇,一切全開資金什麼時候下來!”
“我這就來找你。”德麗莎.阿波卡利斯也笑了,雖然不知道徐紙歌究竟是這麼了,忽然就想開了,但德麗莎.阿波卡利斯由衷的爲現在的徐紙歌高興,現在的徐紙歌纔是她熟悉的徐紙歌。
“姬子,姬子!”德麗莎.阿波卡利斯掛了電話,跑到無量塔.姬子的房間,用力的拍了拍大門。急切的說道。
“這麼了?”無量塔,姬子說話間,傳出一陣水流之聲
“你還沒洗好啊!胸口大的女人,是不是洗澡都那麼慢的!”德麗莎.阿波卡利斯有些不滿的說道,還未等姬子回話,德麗莎.阿波卡利斯又說道。
“姬子快一點!徐紙歌他答應出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