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九章 戰爭前夜

人證物證俱在,張公博此時已經是插翅難飛,但他還是冷眼注視着冷鳶,伸手戳了戳自己的胸口,說:“我是長安中央親授的中將,京畿防衛圈司令員,你想抓我?”

冷鳶聳了聳肩膀,漫不經心地說:“你都能抓袁壁君中將,現在證據確鑿,我爲什麼不能抓你。”

“證據?呵...”張公博眼中突然出現了陰險之色,他指着驚魂未定的勇霸與無痕,冷聲說,“這兩個人,我根本就不認識,你是從哪找到這兩個人,隨便錄了一段對話來陷害我?”

張公博在做不乾淨的事時有個原則,就是絕不親自動手,而是通過灰色手段僱人來做,勇霸和無痕這兩個荒野進化者就是這樣的人,張公博在賦予任務時不會親自出現,所有報酬全部用珠寶來替代,而非現金或銀行轉賬這種能留下痕跡的東西,會盡可能的撇清關係。

勇霸和無痕聽後渾身一顫,下意識說道:“張中將?”

張公博冷聲迴應:“閉嘴。”

這句閉嘴稍微喚回了勇霸和無痕的理智,二人意識到,現在自己唯一的出路只有配合張公博撒謊,便一狠心,嘴上反咬一口,大聲說:“沒錯,我們兩人根本不認識張中將,是楚凡和老蛇給了我們錢,要我們故意錄幾段話來陷害張中將。”

楚凡這段時間來本就被張公博壓制得擡不起頭,此時好不容易榜上冷鳶這個靠山,底氣足了,脾氣也大了,直接一腳踹在無痕屁股上,罵罵咧咧地說:“找抽呢你!”

冷鳶倒沒有覺得意外,她只是笑眯眯地轉過身,看着嘴硬的勇霸和無痕,饒有興致地說:“確定?不再想想?”

無痕嘴硬道:“沒什麼好想的,不認識就是不認識。”

冷鳶腦袋微微一歪,輕笑道:“也行,我這個人不擅長問話,有人比我擅長。楚凡,給你家洛憂大校打電話,就說我送他兩個禮物。”

一聽到洛憂的名字,無痕和勇霸腿都軟了,關於洛憂的酷刑手段他們在荒野上是早有耳聞,從荒野進化者到叛軍,再到麾下圖謀不軌的士兵,有幾個人能挺得住洛憂的酷刑?

無痕自認自己挺不住洛憂的折磨,這麼算下來,遲早都是要說出口的,與其晚說備受折磨,還不如現在就交代了,他頓時跪到了地上,低聲下氣地自抽耳光說:“對不起,上將軍,剛纔我騙了您,我們兩個就是張中將收買的家臣,暗中替他做事,那些錄音都是真的。”

這牆頭草般的態度讓張公博極其意外,卻在冷鳶和楚凡的意料之中。

冷鳶用嘲笑的目光看向了張公博,說:“張中將,看來你們的口供不太一樣,到時候進了軍事法庭,可就要各自舉證了。”

張公博是個很小心的人,這沒錯,然而再小心的人也總會有失誤的時候,如果現在查封無痕和勇霸的住處,對每一張傢俱,每一份珠寶進行化驗,說不定就能找到張公博的指紋或者其他留下的痕跡,從而確定彼此之間的聯繫。

當然,這需要極大的工作量與時間,能不能順利地進行,那又是另一輪博弈了。

張公博的眼神沉如大海,他昂起首,對冷鳶深邃地說:“我們走着瞧。”

冷鳶短促地一笑,看着張公博的眼睛說:“好啊,走着瞧。”

言語交鋒完畢後,冷鳶揮手招進了鷹旗士兵,義正言辭地說:“來人,卸了張公博中將在鷹旗軍的相應職務,回收鷹旗軍印,找間大點的屋子伺候着,聽候發落。”

被剝奪職務和軍印後,鷹旗軍士兵想前來押走張公博,但後者把手一甩,掙開了士兵,自己大步向門外走去。

張公博被帶走後不久,袁壁君,楚凡,老蛇,以及在場的其它鷹旗士兵都離開了會議室,冷鳶走向了已經闊別兩年的那個屬於自己的主座,緩緩坐到了上面。

很快,門外陸續有人進來,不是別人,赫然是威名遠揚的鷹旗七將星,除了已經退伍的羅漢林,其它六人包括裝瘋賣傻兩年的墨骨都已經歸隊,而且他們顯然已經提前得知鷹將未死的消息,所以此時都沒有顯露出震驚,而是默默地聽候命令。

冷鳶坐在主座上,視線從前方六人臉上一一掃過,最後落在了遍體鱗傷的墨骨身上,漸漸地,一股無法磨滅的狂熱火焰在那雙暗紫色眼瞳中燃起,彷彿要焚盡一切。

“墨骨,去長安面見大元帥,請他發佈動員令,各軍區進入一級戰備,聯絡員晝夜坐班,無線電指揮網必須處於二十四小時開啓狀態,停止所有軍人的休假,所有部隊按戰時編制滿員。”

“是。”

“李瞬笙,統籌各地軍區補給,以臨江爲中心,掃清北境與江南地區所有補給路線,打通它們的連接,確保暢通無阻。”

“是。”

“周涼城,持我將令,讓北境所有鷹旗軍勢力做好修整,廣修棧道與積糧處,配合李瞬笙打通的補給線,確保臨江能夠成爲前線跳板。”

“Lucky,聯繫全國各地的我方靈能力者,打通所有靈能網絡,並密切監測聯邦環海戰區所有軍事動向。”

“是。”

“白狼,讓韓奕辰帶你前往共治區域邊界,藏好自己,等候我的進一步命令。”

“...”

“最後,彌音梨紗子。”冷鳶看向了孤零零站着的女孩,暗紫色的眼瞳中流露出些許冷意,“首先聲明,你可以選擇放棄這一次任務,我絕不責怪。”

彌音梨紗子似乎已經猜到了什麼,柔弱的嬌軀因思緒掙扎而發抖,但還是逼迫自己說:“我會履行我的使命。”

冷鳶眯着眼,說:“你是最佳人選,但並非唯一人選。好好想,想清楚。”

彌音梨紗子緊緊咬着嘴脣,用力得咬出了血,但還是顫聲說:“我的身份是鷹旗軍士兵,然後纔是她的朋友。”

“好,去羅爾家族原址,鎖定聯邦准將諾薇娜的行蹤,盯住她,然後...”冷鳶說到這裡頓了一會,但眼中的火焰卻是越來越洶涌,充滿威嚴地說,“等時機成熟,接到我的命令後,你要開槍。”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將目光投向了彌音梨紗子,後者渾身發顫,緊緊撰着秀拳,甚至因爲過度用力,指甲陷入皮肉流出了血,也不知過了多久,她才擡起頭,用一種近乎悲涼的語氣說:“我不會辜負鷹旗軍的職責。”

聽到彌音梨紗子的保證後,冷鳶緩緩從主座站了起來,接下來的話雖然只有在場6人聽到,然而這一句話卻是直接開始左右了歷史的走向,讓所有人都已經聞到了血雨的腥味:“各位,戰爭就要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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