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軍指揮車附近,分散在各處的新兵已經全部被揪了出來,集中安置在了這裡,藍軍似乎想給這些新兵一個深刻的記憶,把他們關在了一個露天的移動圍欄裡,讓他們被大雨淋了個透心涼,負責看守的士兵則是穿着雨衣有說有笑,還故意拿出了自熱罐頭津津有味地吃着。
又困又餓又冷,新兵們的意志已經被折磨到了崩潰邊緣,有幾個人心中甚至有了放棄的想法,要知道這還只是演習,藍軍也是自己人扮演的,都把他們折騰成這樣,如果是在真實的戰場,面對兇殘的敵人,那豈不是受盡折磨,比現在還要慘烈百倍!
這時,一個體態臃腫的軍官走了過來,這個人據說是劉少將的女婿,現在身居中校一職,在新兵連中擔任總指導員,主管思想和意識形態這一塊。
不過從其體型來看就知道是關係戶,並非依靠實力爬上來,中校軍銜的含金量也少得可憐,真打起來估計還打不贏一個少尉。
中校披着雨衣,穿着防水軍靴,笑呵呵地掃了一眼飢寒交迫的新兵,說:“現在知道打仗不好玩了吧?下個雨都把你們凍成這樣,真走到荒野上豈不是把你們全部凍成冰雕!”
“你們自己說說,是不是這樣?打仗有什麼好?乖乖待在城裡,有任務就站崗執勤,沒任務就喝茶休息,多快活,打仗是要死人的,安心生活不好嗎?”
“怕死人...還當什麼兵!”莫謙雖然被凍得發抖,但還是罵罵咧咧地踢了一腳圍欄,大聲說,“要都像你這麼想,崩壞元年還打什麼仗,所有人當逃兵算了!崩壞3年還衛什麼國,全都當聯邦的狗算了!連仗都不敢打,還當什麼軍人!我看有些人就是跪久了,站不起來了!”
所有人鴉雀無聲,只有大雨傾盆的淅淅瀝瀝,中校倒也沒有生氣,只是對下屬使了個眼色,很快,兩名士兵端上來一個保溫箱,打開後香氣很快就溢了出來。
衆人定睛一看,頓時眼睛都綠了,那是一盒盒香噴噴的米飯,還有塑料保溫盒盛了香氣四溢的骨湯,那些骨湯都是用筒骨細火慢慢熬出來的,豐富的鈣質溶在了湯裡,泛着牛奶般的乳白,再加上幾片生薑去羶,放一塊細嫩鮮美的牛肉,不用想都知道美味逼人。
“來來來,都餓了吧,大家吃點東西驅驅寒。”在中校的授意下,一人一盒米飯,一碗骨湯分發了下去。
這些餓綠了眼睛的新兵一接過食物立馬開始狼吞虎嚥,沒有任何味道的米飯在此時吃着簡直是珍饈玉食,更別提那熱乎乎的濃郁骨湯了,一口下去暖意傳遍全身,雨水也不再寒冷,渾身上下的每一個細胞都像是甦醒了過來。
其它所有人都分到了飯湯,不過一名士兵準備給莫謙發吃的時候,故意手一抖,將米飯和骨湯全打在了地上。
莫謙看着灑在地上的食物愣了許久,隨後瞥見了中校眼中的神秘笑意,他腦筋再直也明白過來自己這是被整了,就因爲自己說了對方不喜歡聽的話。
中校笑着指了指地上被雨水和污泥弄髒的米飯,說:“怎麼了?吃吧,你不是想要打仗嗎?打起仗吃髒東西充飢都是家常便飯,你可以提前適應一下。”
雖然不少新兵對中校這種侮辱人的作法很不滿,但也不敢吭聲,有一句話說得好,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沒必要在這裡強出頭。
不過顯然,有些人看不慣這樣的做法,突然,沒有任何徵兆,只見拿着飯盒的葉梓蕭將飯砸向了中校,把這個胖子弄得一身大米,隨後冷漠地說:“不吃就不吃,以爲老子沒餓過肚子?”
縮在莫謙邊上的羊咩咩看了一眼手中還未動的米飯和骨湯,雖然沒有做出葉梓蕭那樣的激進動作,但還是默默地將食物放到了地上,沒有碰。
“你們...”中校拍着身上的米飯,臉上露出了一絲慍怒,就在他抽出教鞭,準備給這些不知好歹的菜鳥一些教訓時,李雷突然走了過來。
“幹什麼?”中校心情不好,大聲罵道。
李雷衝中校敬了個軍禮,低沉地說:“報告長官,在目標城市內負責搜捕的戰鬥小組陸續失去了聯繫。”
中校皺了皺眉頭,接過李雷手中的防水監控設備看了一眼,這是一個生命體徵記錄儀,記錄着藍軍士兵的體徵,正常是綠色,失去行動能力是黃色,死亡是紅色,原本滿屏的綠色已經開始飛速轉變爲黃色,這代表着一個又一個的士兵被人放倒了。
中校驚愕地看了一眼前方的新兵,這次來演習的是三個班,三十六人,現在這裡有三十四個,也就是說還沒被抓到的有兩個,兩個新兵把一支藍軍打趴了?!
中校的臉色很難看,這種專門爲菜鳥準備的演習從來沒有出現過意外,這並不奇怪,從來只有老兵屠幼虐菜,哪有新兵反揍老兵的道理?可現在這情況還真他媽反了,這要是傳出去,誰的面子都不好看。
“哈哈哈!我就知道洛憂不會讓我們失望!你們等着一個個被揍趴吧!”莫謙樂得整個人跳了起來,興奮得肚子也不餓了,身子也不冷了。
中校惱怒地給了莫謙一鞭,抽出一道鞭痕,他剛張嘴想說什麼,子彈的尖嘯聲突然穿透雨幕,一槍打在了他的腦門上,這個胖子兩眼一翻,直接暈了過去。
“敵襲!全體隱蔽!”李雷拼了命地將中校拖到了指揮車後面,耳邊不斷傳來子彈的呼嘯聲,陸陸續續有一些來不及隱蔽的藍軍戰士被放倒。
舊時代的演習中如果捱了槍,理論上不管暈沒暈都要退出演習,不過共和之輝的軍事演習稍微修改了一下規則,你要是挨槍後能爬起來,那就繼續打。
而爲了應對“打不死”的情況,空包彈的威力被加大了,這些訓練用槍一槍打到頭肯定是直接昏死,打到身子也能痛得你直不起腰,就算你能爬起來,再來個幾槍也得癱。
這不,有幾個捱了三四槍的藍軍士兵實在受不住了,連滾帶爬進了俘虜區,沮喪地坐到了被俘的新兵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