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點了點頭,何依落會意地再次用飛天索打開了石壁的門。然後,門後呈現的,仍舊是深不見底的通道。
“這樣下去恐怕不知道哪裡是盡頭。”肖奕揚攔住還想要繼續往裡面走的衆人,然後一把從何依落手中拿過飛天索,“我們這麼走下去太慢,也不知道前面是個什麼狀況,我和狄琨繼續往裡面走,落落,你和小睿、小喜子一起在外面等着。”
“啊?我也想去。”
“聽話。”
小喜子趕忙過來勸,“娘娘您聽皇上的吧,不然一直往裡面走不知道啥時候了,咱在外頭守着,這樣也不給皇上拖後腿。”
肖奕揚握住她的手,緊緊攥了攥,“最好在洞外,不然這裡待久了會氣悶。”
“那你……”
“放心吧,我沒事。”肖奕揚知道這丫頭更是擔心他,他只能連連保證自己會完完好好地儘快出來,又連連囑咐小喜子和侯睿照顧好她,纔跟着狄琨一起飛速隱入了幽深的黑洞裡。
“娘娘,咱按皇上說的退出去在外面等吧。”
何依落還捨不得離開,一直伸着脖子往裡面探望,侯睿也不得不過來說:“大姐姐,你在這兒看也沒用,咱這就出去吧,皇上大哥哥可要我保護好你的。”
“保護我?就你啊?”
“嘿,別不服氣,這一二年我姐夫可是教了我不少功夫呢,就連‘乾坤飛燕’我也學到了八成。”
“喲,這麼厲害啊?吹牛。”
“不信咱出去比試比試。”
這下子倒像是轉移了何依落的關注點,點點頭就要往外面走,那火把的光亮一個晃動,正照亮了石壁上的一些坑坑窪窪的痕跡。侯睿眼尖,先叫出了聲,“這兒好像刻着東西,大姐姐你快來看。”
何依落執過火把跟着看去,果然看到了那些痕跡像是用鑿子鑿出來的壁畫,不是一幅兩幅,而是連成了一大片。小喜子扯着衣袖將石壁上的沙土髒污抹掉,那壁畫的痕跡便更明顯了。
鑿出的壁畫筆法簡單,卻依然能分辨得出來——那一排一排從平地蜿蜒入山谷的隊伍,那山谷深處一處打開的洞穴……那敦厚高聳的,寫着“葉城”的城樓……那一頭頭半人半獸張牙舞爪,那簇簇的火焰淹沒了城樓……整整一面牆,似乎毫無章法,卻又似乎有着特殊的聯繫。直到他們尋看了另一面石壁,看到了刻在上面的長篇碑文,和整整端端十個大字:“西平夜國日,以死祭葉城。”
***
石洞外燃起了篝火,在山坳裡並不顯眼,也足以給他們取暖。只是,何依落再也沒心情跟侯睿比試什麼功夫,就連小喜子烤熱的酥餅她也沒胃口吃。
侯睿少見地悶了大半晌,終於還是開口了:“何老將軍在碑文裡寫的應該都是被徵來這裡挖掘過的人名姓氏。原來,這根本就沒什麼金礦,金礦一說,都是故意傳播出去矇蔽世人眼睛的。想當初,爲了挖掘工作,葉城竟死了這麼多人。”
小喜子眼看何依落的脣抿得更緊了,忙接話說:“想必何將軍也是顧全大局,犧牲小局顧全大局……”
“就是不知道這密道到底是通向哪裡的,爲什麼會徵集那麼多人去挖掘,又要爲了保守密道的秘密,而讓所有挖掘的人都困死葉城。”
“不管通向哪裡,不管有多秘密,爲什麼要白白犧牲那麼多人?”何依落打斷侯睿的話,仍舊緊皺着眉心不得其解。
“這一定是因爲此秘密權衡起來關係着整個天啓啊,娘娘,何老將軍是大仁大義之人,您千萬別爲此而疑心啊,畢竟……都是過去了那麼久的事情了。娘娘,您先好歹吃點東西,咱等皇上出來了,總會有個說法。”
何依落忍着心裡的動盪,吃了點東西便在抱膝坐在篝火邊靜靜地等着。山野裡靜極了,偶爾傳來幾聲鳥鳴,更顯得空曠。
月兒高高掛在頭頂,漸漸又躲入了雲層,也更加深了。何依落看看不遠處的洞口,毫無動靜,便有些着急。“怎麼皇上還不出來?難道密道很長嗎?”
“想必不短,不然也不會費那麼多人挖了近兩年。”
“那皇上會不會遇到什麼危險?”
“放心吧娘娘,皇上功夫了得,何況還有狄琨跟着,不會有事的。”小喜子別的不會做,給人寬寬心還是不在話下的。於是,何依落只好繼續等。
然而這一等,竟已經等到了東邊天空泛了白。何依落早就走來走去打着轉,焦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終是從篝火裡抄起一隻火把就往洞口走去,“我要進去瞧瞧,這麼等得等到什麼時候啊。”
侯睿也早就坐不住了,要不是得看着何依落,他恐怕早就跑了進去。這時候看這情形,他撒開腿便跟了進去。小喜子想攔沒攔住,也只能起身撲滅了篝火,執起了火把就跟着往裡面走。幾個人剛剛進入了第一個洞窟時,突然聽到了洞外傳來了腳步聲,接着竟然有人說話。可是,由於隔着一個細長的通道,並聽不清楚說的是什麼。不過一會兒,那腳步聲便開始由洞口而來,漸漸靠近了。
何依落他們三人忙繼續往裡面的密道里躲了躲,就聽外面有人喝道:“寶藏!一定是寶藏的入口!快進去看看!”
這聲音聽着並不耳生,甚至何依落連連驚恐地往後退了退,一把將手裡的火把按在地上,用腳踩滅。“桑奇!聽着是桑奇!”
小喜子跟着忙不迭的將火把也熄了,三個人都屏着呼吸不敢做出更多的動作。
很快,外面的腳步聲已經來到了第一個洞窟處,有一團光亮在洞窟裡閃動,就聽桑奇的聲音繼續:“終於找到了!就聽着山裡發出的聲音很奇怪,你還說是山崩。去!給我繼續往裡看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