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何依落話音剛落,千塵突然身形一頓,脣畔漾出悠然一笑,“來得還真快。”
“誰?誰先來了?啊!”何依落一聲驚叫,只因爲自己手腕被千塵一握,整個人就跟着他飄飛出去,落地時,竟已經身處破廟之外的空地,頭頂上是半拉殘月,冷風一吹,不禁讓人發抖。
“你、你神經啊?明知道有人來還跑出來給人找?”何依落壓低聲音,警惕地看着四周,只是並未發現一點動靜。她不由得向後縮了半步,“那個……要是突然出來了什麼蒙面人,你替我擋着啊。我、我也不是說我怕他們,只是覺得你的功夫好像是比我好那麼一點點,那、那就不用我費力了嘛對不對?”
果然,就在這同時,突然一陣“嗖嗖嗖”的冷風,那暗夜中竄出數十道黑影,全都戴着蒙面的斗笠和麪紗,頃刻呈扇形將他們包圍。
“就是他們就是他們!”何依落緊張地拽着千塵的衣袖就往後退。
黑衣蒙面人中間打頭的往前一步,擡手揮着一柄鷹爪般的彎鉤兵器指了指何依落,簡短出聲:“她,交出來。”
還不待何依落再往後面縮,手腕已經被前面的千塵一拉,將她推了出來,並捉着她的腕子揚了揚,淡淡地說:“想要……來拿。”
蒙面人再不多等一刻,同時發力就朝中間衝來,一個個殺氣重重,身法腳步犀利狠絕。何依落是真沒有親身經歷過這種陣勢,她還當找來的蒙面人也就是下午跟蹤的那兩個,誰知道竟來了這麼多。而這個千塵,柔柔弱弱的樣兒到底行不行啊?算了,靠人不如靠己!何依落擡臂迎上去就想擋,卻落了個空——自己身子一輕,竟是跟着千塵飛躍出了數丈。
神了!這人武功好不好倒在其次,輕功可不是一般的了得啊!
而那些人撲了空,立刻就更加惡狠狠地反身再衝,就在這時,遠遠的,傳來了隆隆的馬蹄聲,向這片廟宇空地涌來。一瞬間火光沖天,照得夜空宛如白晝。
“是朝廷的侍衛嗎?”
“好了,我也該走了。丫頭自求多福吧。”說着千塵將她的手腕一鬆,身形微微一撤,整個人便好似一縷青煙一樣剎那飄散而去,無影無蹤。
“喂喂!你這樣就走啦!”輕功這麼好,你好歹把我丟給肖奕揚或者肖昶手裡啊!何依落眼睜睜看着那夥蒙面人急於向自己靠攏過來,她只得拔腿朝那火光處跑,而身後一個掌風,就有人追來要抓住她的肩。她閃身擋了一掌再跑,兩個蒙面人已經飛身上前攔住了她的去路。
就在這個時刻,“嗖嗖”的數發冷箭一齊射來,正中前面兩個人的後背,何依落趁此機會再跑,眼看着迎面而來的皇家侍衛策馬狂奔,最前面的正是肖昶。
“昶王!我在這兒!”何依落興奮地向肖昶的馬匹跑過去,而他只消彎腰伸臂一撈,便將她騰空抱起,置身在了自己身後的馬背上。後面跟着衝來的侍衛頃刻間與數十黑衣蒙面人廝打一團,霍霍刀劍之聲亂作一片。
顯然,那些蒙面人個個武功不凡,就連後背負箭的也勇猛異常,肖昶和何依落共騎的一匹馬一時之間沒有機會突圍,也拔劍和對方衝殺起來。
何依落由肖昶護着,倒是傷不及分毫,扭頭之間就見又是一隊人馬涌至,那正中間的一匹健碩白馬之上,竟是肖奕揚!
何依落登時激動起來,只恨不能立刻過去,心急如焚。但見肖奕揚突然雙腿夾緊馬腹,策馬就領着護衛就朝這邊過來,她倒更急了——這人手無縛雞之力,跑過來幹嘛啊!
肖奕揚擡手一揮,身側的狄琨立刻帶着護衛和蒙面人交戰起來,而他自己就向何依落而來。
領頭的蒙面人一看白馬落了單,便想要攻其不備,揮着鋒利的鷹爪直衝而來,何依落大驚之下,什麼也顧不上了,擡腳就想跑,待想起自己是在馬背上時,已經一屁股跌落下來。手臂被一個力量一拉而起,落入一具胸膛裡,她擡頭纔看到是下了馬的肖奕揚。
而眼看那蒙面人的鷹爪就朝他背後抓去,何依落情急之下正摸到他腰間似有什麼器物,便握起就是一揮,一道金光閃過,“梆!”一聲脆響,迎上鷹爪的原是一把金燦燦的匕首。何依落只覺得雙臂震得發麻,一時間沒了知覺。
蒙面人一招未中,迎頭再戰,何依落急忙招架,用盡全身力量揮着手裡的匕首再往上擋,腰際卻有一個適度柔力將她緩緩一帶,便是一個旋身,鷹爪的鋒利寒光擦肩而過,落了空。
看到是肖奕揚單臂挽着她的腰,何依落大喊起來:“你不要命了是不是?還不躲一邊去!”邊說着還便躋身上前再擋在了肖奕揚前面。
“小心。”他也沒拒絕地置身在她身後,輕輕在她耳邊提醒了一句,那扶着她腰際的手就稍稍一個用力將她側轉一下,那扭身的動作正帶動她的身體連同手臂一揮,鋒利的金匕首便很準確地再次抵擋住了蒙面人第二爪。
這一次,何依落很神奇地發現自己的手臂使出的力氣承受對方的力量變得遊刃有餘,心裡暗喜原來使武功也是要有熱身過程的,不由得腰板挺得更直。
“你就站我後面別亂動哦,有我別怕。”
蒙面人也是一愣,但立刻就更加使力揮來第三爪,何依落敏捷地擡刀就迎着他劈過去,而扶着她腰際的肖奕揚的手掌移上她的肩頭,似有似無地一推……那一刀落下,蒙面人竟被擋得連退七八步才站穩。
何依落這下子更得意了,也忘了後面的人,大叫一聲,揮着匕首拔腿就往前追。
“喂!”肖奕揚伸手竟沒抓住她,蹙眉急跟着上前,誰料到何依落正將匕首向後掄起欲往前狠狠一劈,肖奕揚倒吸一口氣收步就躲卻還是差了一點——那刀鋒不偏不倚劃過了面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