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廢？
穆菱微微眯起眸子來：“殘廢說誰？”
“自然是說你。”蘇念如冷哼一聲，並掃了一眼穆菱的雙腿。
“呵。”穆菱卻是輕笑一聲，“確實是殘廢在侮辱本宮。”
她這般一解釋，自然便叫人聽得懂了，蘇念如立時便反應了過來，不由惱怒得整張臉都一陣怒紅。
“你竟是這般編排本宮！”
“你已然不是皇后，這‘本宮’的自稱還是不要用的好，尊卑不分、冒犯貴妃，也是大罪。”
穆菱脣角勾起一抹冷笑，‘好心’的提醒。
如今的蘇念如已然不是當初的皇后，便是蘇晉在前朝還有些勢力，都不會在想着在蘇念如身上花費多少工夫了。
畢竟一個罪行敗露被打入冷宮的皇后，已然沒有多大扶持的必要了。
是以這會兒蘇晉想的不是在前朝給樑初威壓，來逼迫樑初放出蘇念如來，而是勾結北厲王起事。
只不過這中間，到底是誰勝誰負還不一定呢！
穆菱眼底閃爍着殘忍的笑意，脣角微微勾起詭異的弧度。
雖然是坐在輪椅上，但是她此時渾身的氣度，卻是叫人不可小覷。甚至在她身上，能感受到一股不同於後宮女子的陰柔，反而是一股颯爽正氣，讓人看得禁不住肅然起敬。
前世軍校的訓練，這股氣質是沉澱在骨子裡面的，自然不可小覷。
“你那個丞相爹爹權傾朝野，你當真以爲是什麼風光的事兒麼？”穆菱脣角勾起一抹嘲諷來，“便是因着你的爹爹，你纔會一直都懷不上孩子的，你可知曉？”
“你胡說！”蘇念如的面色立時慘白。
丞相府是她背後最大的支柱，也是讓她穩坐後位不可缺少的原因之一。如今竟是有人告訴她，她這後位坐不長久也是因爲丞相的勢力？
“哼。”穆菱冷哼一聲，“當今皇上睿智聰穎，又不是什麼傀儡皇帝，自然不會讓你們擺佈。而你那個丞相爹爹的野心，別當你不知曉。”
看了蘇念如一眼，穆菱忽然覺得這女人還蠻可憐的。
一生都是作爲蘇晉的一個工具來擺佈，入宮也只不過是因着蘇晉自己的私心而已。而到了現在，蘇念如自己竟然是還看不明白。
此時蘇念如面如死灰，眼中一片暗沉。
乍然聽到這個消息，她自然是不相信的。
“你拼盡手段要得到的這些東西，到後面都會被你的丞相爹爹全部丟棄摧毀。到時候你這個皇后，便只是一個棄婦一個落魄公主而已。”
穆菱冷哼一聲，並不介意雪上加霜。
說這些也不是要憐憫蘇念如，只不過是叫蘇念如好好看清她自己，讓她心中再無一點希望，讓她整日裡承受心裡的空虛和失落，活在自己的責備和悔恨當中。
沒有什麼比攻心更叫人覺得痛快了，也沒有什麼痛苦比自我折磨更甚了。
蘇念如已然到了冷宮，穆菱自然不會學燕妃的手段，去拷打虐待蘇念如，她要的便是現下蘇念如這樣的表情。
失落、灰敗、失去一切希望的絕望，看得穆菱心中一陣痛快！
“該說的不該說的本宮都已經說完了。”最後穆菱輕嘆一口氣，“對了，那個糕點其實你吃不吃都沒多大關係了，裡頭的東西到底不會再對你起多大作用。到時候便是你自殘，都沒法子的。”
左右穆菱是不會親自對蘇念如下手，但若是蘇念如自己做出點什麼來，那便與她無關了。
毒癮發作起來是個什麼情況，穆菱可是清楚得很。
果然這話一出，蘇念如原本只是灰敗的眼眸裡面忽然露出了恐慌：“不，你把那東西給我！”
那個東西，她需要那個東西！
雖然不知道那是什麼，但是蘇念如卻清楚的知道，她很需要那個東西。而現在也終於明瞭，坤寧宮的糕點，在一開始就被人動了手腳！
穆菱搖頭：“不給。”
她就是要看着蘇念如一點一點的痛苦，然後在這痛苦中的掙扎死去，讓她便是在死了之後，靈魂也要深刻的記得這種痛苦。
這般想着，穆菱周身的氣息便是越發的陰沉可怕。
蘇念如眼中的希冀一瞬間便堙沒，轉而成瘋狂：“你給我！你給我！”
“你不會有點骨氣？”穆菱嘲笑，“你看看你如今這般瘋狗的摸樣，着實是叫人看着寒磣，你當初殺害馥兒時候的囂張呢？有沒有想過你會有這麼一天？”
人在做天在看，做了壞事總歸是要遭到報應的。
而蘇念如，便是頭一個要被雷劈的對象！
穆菱這話着實是刺激到了蘇念如，從一個高高在上的皇后，突然變成了這般搖尾乞憐的階下囚，狼狽得便是街邊的路人都會對她露出唾棄的眼神了。
蘇念如的眼神頹敗了一會兒，繼而轉爲憤恨：“若不是你迷惑皇上，你當本宮會這般？這一切都是你的算計，你說我爹爹會有野心，那穆尚書也不見得會安安分分的，你且等着罷！”
“比起做一個公主來，還是做妃子比較好一點。”穆菱脣角始終勾起一抹弧度，連眼神都清明得可怕。
這樣的話幾乎是不需要經過思考，便能脫口而出。
這皇宮、這富貴，她是從來都不向往的，是以等她遠離這裡之後，皇宮那把尊貴的椅子，到底是誰坐她都無所謂了。
蘇念如想是沒想到穆菱會這般豁達，一時愣住了。
“你當本宮會和你這般，空長了一個腦子做裝飾？”穆菱再度譏笑，“你且自己好好思量。”
說罷便擺擺手，示意她要回去了。
蘇念如吸食的罌粟殼，雖然藥效比不上提煉過的，但是這發起癮來也不可小覷，到時候還有的她痛苦的。
“多派幾個人來這裡盯着，必要的時候便將她綁住了。”
穆菱再度吩咐，眼中一片冰冷。
才離開冷宮沒幾步，便見樑初迎面而來。穆菱眸光閃了閃，最終還是勾起脣角：“皇上。”
“怎麼樣？可有受傷？朕聽說蘇氏發狂了，你怎麼還到這裡來了？”樑初快步走上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