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都知曉她是幹嘛去了,是以也不多詢問。
一羣女人堆在一起,倒是家長裡短的又說了起來。
至於這蘇念如本來說的,要見識見識棠清的舞的藉口,竟是沒有被提起來了。
穆菱百無聊賴的坐着,眼看着天色也不早了,且她這時候隱隱約約覺着肚子有些疼痛起來,便也不打算久留。
“皇后娘娘盛情,只是臣妾這身子不爭氣,如今倒是有些累了,便先告辭了。”穆菱抓住惘煙的手站起來,越發覺着肚子的疼痛了。
下意識的皺起眉頭,穆菱更是不打算繼續待着了。
蘇念如見穆菱這般,心中倒是有些惴惴:“貴妃可是覺着身子不適?本宮這便叫太醫來!”
便是不適,不正是你說期望的嗎?
穆菱冷冷的擡眸,惹得皇后叫也不是、不叫也不是。
按理說她的招數還在後頭,這會兒穆菱便是受不了這寒風,也不至於表現得這般的明顯。可現在看樣子,穆菱這疼痛卻是真真切切的。
不能叫她在這裡出事!
蘇念如腦子裡面立時冒出來這般的想法,眼中神情越發的焦急,這會兒倒不是裝的了。
這宴會是她折騰出來的,若是在這時候出了事,恐怕不是她做的皇帝也能安到她頭上來。
如今樑初正是找不到藉口來打壓丞相,這樣一來,便會越發的藉口這件事,將蘇念如先打壓下來。
這般一想,蘇念如便是越發的着急了。
穆菱本來以爲只是身子不適,挨一挨便過了的。懷孕的時候時常會有一些小痛楚的,這倒是不足爲奇。
只是當她站起來後,肚子的疼痛卻是越發的嚴重,幾乎要叫她站立不穩了。
而只有疼痛還不算,還伴隨着下墜的感覺,就好像有什麼東西要流出來一樣。
不,不能這樣!
穆菱幾乎是下意識的就讓肚子託着,咬着牙齒往前走:“快,送我回宮,宣太醫!”
她此時注意力全部都在肚子上,便忽略了隱在人羣后面的棠清,眼底一閃而過的詭異。
當所有人都涌上前去將穆菱團團包圍着的時候,棠清隨意的走到一處花壇邊,將手裡的一株枯草丟到裡面去。
“怎麼回事?”
一聲沉穩的怒喝,立時讓六神無主的一羣人找到了主心骨。
蘇念如也顧不得其他,趕忙跑了上去:“皇上!貴妃妹妹怕是……”
“啊——”
一聲痛呼傳來,穆菱已經連站立的力氣都沒有了。
腹部的痛感越來越清晰嚴重,讓她幾乎覺得腰部以下都不是她自己的了。
天知曉她這身子近兩年受了多少傷落下多少病根,此番再來一個引產,又如何能受得了!
“阿菱!”樑初心中一痛,身影迅速的便掠到穆菱身邊,正巧將人抱在懷裡。
可只這一會兒工夫,穆菱頭上已經滿是冷汗,額上的髮絲被含稅浸透,面色慘白,看着極其虛弱。
樑初只覺得這痛楚像是加註在他身上一般,不由懊惱:“不怕,朕這便叫太醫來。”
這亭子建的偏僻,此時若是等太醫來,恐怕人命都沒了。
樑初心中焦急,便也管不得其他,一把便將人抱了起來,丟下一句‘宣太醫’,便縱身越去。
用披風將穆菱好好的裹了,樑初一刻也不敢耽擱,將輕功發揮到極致,一路往承乾宮來。
好在平日裡因爲擔憂,樑初命人將產婆、太醫等全都準備在承乾宮的。這會兒樑初抱着穆菱一到,太醫便早已圍攏了上來。
“趕緊過來看看,朕要母子平安!”
樑初沉着一口氣,將人抱到牀上來,衝太醫吩咐。
陳醫正點頭,趕忙上前來切脈。沒一會兒,便轉身急急道:“皇上,怕是小皇子要提前出生了。”
“產婆!”樑初臉色黑沉的怒喝一聲。
早產絕不是個好兆頭,無論是對孩子還是對大人來說,都是極其大的損傷的。
只是穆菱這一胎一向是養得好好的,怎麼今日去了一趟御花園,卻是要早產了?
這其中的蹊蹺,樑初自然是瞬間便想明白了,不由在心中暗罵一聲。
蘇念如倒是好算計,只是她行事這般大膽,正當蘇晉在前朝能一手遮天,甚至遮到這後宮來嗎!
產婆急急的跑了進來,承乾宮忙成一團,宮女們端着一盆一盆的熱水進來。
“皇上,臣這便在旁看着,只是這產房污穢,還請皇上在外邊等候。”陳醫正是大夫,自是要盯着穆菱的情況。
只是樑初是九五之尊,怎麼能在這般血腥的產房裡邊呆着?
樑初回頭瞪了他一眼,卻還是乖乖的走出去了。
“皇上。”馮壽忙忙的迎了上來,“皇后娘娘今日請的夫人們名冊都在這裡,還有去過的妃嬪和宮女,都一一的檢查過了。”
“御花園呢?周圍可有可疑之處?”樑初只瞥了一眼那名冊,並不伸手去拿。
這件事定然是有蹊蹺的,而這最有可能下手的就是蘇念如,其他不做他想。
只是雖然這般,也還是要先拿到了證據才行,否則蘇晉那個老狐狸,定然會咬着他不放。
馮壽一怔,心中也是暗暗着急,卻也只能低頭的道:“亭子裡面各位夫人用過的薰香和吃食,也都檢查過了,並沒有半點問題。”
“着虎賁衛在周圍檢查一番,包括太液池邊,亭子周圍花壇中。再有周圍種植的花草,全部都要檢查一遍!去太醫院選幾個醫術不錯的太醫跟着去,切記不可放過一處可疑的地方,你親自去辦!”
樑初皺了皺眉頭,便沉聲安排起來。
馮壽心中一凜,再不敢耽擱,趕緊着人去辦。這些事情事無鉅細,幾乎是要將御花園一處一處的搜索的,到底是皇上想得周到一些。
安排完這些,樑初才轉身往裡面走去。
“皇上?您……”
轉身又見樑初走了進來,陳醫正不由一陣詫異,敢情他之前說的話,這位帝王壓根沒聽進去啊!
樑初只是淡淡的嗯了一聲,眼中便染上了擔憂:“情況如何?”
怎麼這會兒竟是連聲音都沒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