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人是素來不對盤的，太后看在眼裡，心裡也自是清楚得很。
然而今日她不小心說漏了嘴，有些話不知道穆菱到底聽明白了沒有，太后心裡也沒底。
“好了，今日年關，你們兩個還是少拌兩句嘴吧，叫我這老婆子好好親近親近。”太后擺擺手，神情有些疲憊。
穆菱轉眸看去，知曉太后這會兒定然是擔憂的。
只是這樣事情即使是她知道了又有什麼要緊呢？左右太后派去的那些刺客也是奈何不了樑言半分的，穆菱又沒有什麼怨氣了。
蘇念如行禮敬茶之後，便陸陸續續有許多妃嬪都來了。
這年關自然是個熱鬧的日子，大傢伙都穿了新衣坐在一處，此時便都只等着樑初的到來了。
這裡的習俗是年關早飯都在自個兒宮裡吃，午膳卻是在太后宮裡，皇上也會來太后宮裡一道用膳，便是盡了孝道。
晚膳則是與朝廷大臣們一處，家眷應邀出席，倒是個熱鬧的。
過了戌時之後，大臣們便回去自己家中。再與家中親人開個團圓桌，而後便是守歲了。
只是每一年的守歲，皇帝都是會去一位妃子的宮裡。去哪個妃子的宮中，便都是給那妃子天大的榮寵。
穆菱記着這些年樑初一直都是在皇后宮裡，倒是算不得榮寵，反而是中規中矩的，有些沒有意思。
因着有這一個榮寵在，是以每一年的午膳和年夜飯，都是妃子們使出渾身解數，來討得這個頭彩的時候。
午膳的座位按照分位來排的，樑初自然是與太后蘇念如燕妃穆菱一起。
吃到一半，燕妃倒是說起了今年的守歲：“臣妾倒是覺着今年該玩些新花樣，每一年便都是那麼些規矩，倒是挺沒意思的。”
“哦？燕妃可是有了新的主意？”太后像是挺有興趣的。
蘇念如知曉今年燕妃這是要出些幺蛾子來給她堵心，只在心裡恨恨的咬了咬牙齒，面上去笑着道：“燕妃總是這般玲瓏心思，只不知卻又想到了什麼新玩意兒？”
“每年的元宵便都是燈謎，猜來猜去的着實有意思。只是年關卻沒什麼活動，是以臣妾想着，不如咱們自個兒向個活動出來，也好熱鬧熱鬧。總好過每年吃了年夜飯，大夥兒都回去宮裡呆坐着的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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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妃眸光流轉，纔剛剛吃了東西的紅脣，似乎還閃着亮光，看起來特別的誘人。
只不過此時樑初的心思不在她身邊，便只點了點頭：“燕妃可是想出什麼新法子來了？又打算要個什麼樣的獎賞？”
“皇上……”燕妃嬌嗔的看了樑初一眼，“這獎賞哪裡就是給臣妾的，後宮各位姐妹都是身懷絕技，琴棋書畫無一不精。便是唱歌兒說曲兒都有淑妃和慧嬪這樣玲瓏的人物，臣妾又哪裡比得上。”
“燕妃也是個玲瓏人物。”樑初笑了笑，順勢誇獎了她一句。
只這一句便將燕妃心花怒放起來，眼神便越發的魅惑：“皇上這般誇獎，臣妾倒是不好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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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了就閉嘴行不行啊……
穆菱有些無語的看了她一眼，垂眸盯着樑初面前的那盤烤鴨。
那鴨皮烤得金黃流油，一看就讓人覺着特別的有胃口。只是因着那盤是在樑初跟前，倒是沒人敢去下筷子。
而穆菱只看着，則是因爲離她太遠了，根本就夾不着。
樑初看她一副垂涎三尺的摸樣，便覺得越發的好笑。
拿了一個乾淨的碟子，撿了幾塊好些的鴨肉放進去，便站起來將碟子放到穆菱跟前：“朕瞧你總盯着，這烤鴨是御膳房秘製的，你且嚐嚐。”
他這樣貼心，倒是叫穆菱猝不及防心裡一暖，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只慌張的低頭去吃烤鴨。
這烤鴨倒是真真名不虛傳，看着和吃着一樣的美味。
燕妃眼中閃過一抹陰厲，她着實沒想到正在和她說話的當口，皇上的注意力竟然是一刻不曾離開的放在了淑妃身上！
皇上夾的菜，這可是多大的榮寵！
“臣妾看着這烤鴨倒是今年才擺上來的，味道定然是不錯。”蘇念如噙着一抹笑意，看着烤鴨的方向。
只是樑初可沒有那個心情去再伺候別人，也只給旁邊的宮女打了個眼色，便笑道：“味道着實是不錯的，母后您也嚐嚐。”
那宮女忙夾了烤鴨放到太后我碗裡，又給桌上的幾位妃嬪都夾了一塊。
這般厚此薄彼的做法，雖然沒有叫其他人太過於丟了顏面，但卻還是叫人嫉妒得眼睛發紅。
燕妃勉強的笑了笑：“皇上，臣妾剛剛說的法子，您覺得可還好？”
“朕覺得不錯。”樑初笑着點點頭，“只是愛妃可想出了是什麼法子沒有？若只有個點子，卻又沒法實施，這頭彩可是要被別人拿走了。”
“臣妾覺着，皇上今日的這頭彩呀，便用守歲來代替好了。”
燕妃用帕子擦了擦嘴，眼中神色明滅不定，只低頭淺笑，卻是更多了幾分風情。
只她這話一出，周圍的妃嬪便都豎起了耳朵聽着，一個字都不敢錯過了。
這會兒硬是到了要憑才華的時候了，誰還會讓着誰不成？
再者便是這一晚守歲，說不定便能得了皇上的寵幸，日後日子便更好過了。
樑初眸色閃爍，脣角勾起一抹笑意來：“好，燕妃且說說是個什麼法子？”
“臣妾自然也是不敢想太複雜的東西，只這大年夜卻是個熱鬧的。各位姐姐妹妹皆是才華橫溢，不若便玩個抓鬮。”
“燕妃姐姐可快說後面的吧，倒是別再賣關子了。”李貴人是個性子急的，便早早的叫了起來。
既然燕妃敢用守歲夜當做頭彩，自然是不會把這彩頭讓給別人的。這抓鬮不是什麼新樣的東西，說不定那鬼頭還是出在抓鬮的內容上的。
果然衆人見燕妃神秘一笑，又道：“自然不會是這般簡單的，臣妾隨意寫了些詞兒或者場景器物，抽到哪一樣，便要用那樣東西做首詩詞，到時候由皇上來評判高低，勝者便能得到這個彩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