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邊的小攤販都已經就緒了,除了有些賣小零食的,最多的還是賣各種小玩意兒的。東西都是做得小巧精緻,五顏六色的圖個喜慶。
穆菱很少出來,便是在前世,隨着年紀的增長,過年也越發的寡淡了起來。
很多時候過年她便在執行任務中度過了,像如今這番的熱鬧景象,還是存在於很遙遠的記憶中。
是以見着這些東西,穆菱都會覺着驚奇。
邊上有捏糖人兒的小攤,穆菱索性甩了樑初的手,去抓了糖團兒就要自己捏一個,惹得樑初咬牙切齒:“我倒是恨不得給你栓根繩子,省得你走丟了纔好。”
“看我捏得像不像?”穆菱轉身將剛剛捏好的作品展示給他看,是壓根沒聽見他的威脅。
那小糖人兒倒是捏得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的,只是組合在一起,便有一種說不出的怪異彆扭,怎麼看怎麼不順眼。但那一身的紫衣,還有那捏得像模像樣的黑色披風,可不正是在告訴他:這就是你!
饒是樑初很不想承認,此時也只能點頭勉強的應了:“好看。”
“是吧?”穆菱喜滋滋的偏頭瞧了瞧,而後伸出小舌頭往糖人兒頭上舔去,滿足的眯起眼睛來,“好甜!”
那般丁香小舌舔過象徵他的小人兒,樑初忽然心裡一熱,想象着某些少兒不宜的畫面。
到底是圖個新鮮,舔了幾口穆菱便又被其他小攤給吸引了,糖人兒被樑初交給馮壽好生包起來收着。
轉身見穆菱已然站在一個小攤前邊,盯着那小攤上面的爆米花,就差流口水了。
“沒想到這裡還有玉米哎!”穆菱眼睛晶晶亮的盯着。
“玉米?這是苞谷。”樑初瞥了一眼,倒是有些嫌棄,“這番粗糙的東西,晚上吃了怕是不易克化的,你若是想吃,便買了明日再次。”
誰說晚上不能吃爆米花的!
穆菱怒,瞪大眼睛看向他:“這是炸開的!很香很好吃!”
說完生怕樑初又再說什麼,又生怕自己盯了好久的爆米花被人搶了,趕緊轉頭衝小攤販道:“老闆,來兩份!”
這一看就是拌嘴的一對兒小夫妻,且這兩人通身的氣派自是常人所不能比,那小攤販哪裡敢得罪,麻利的弄好了兩份包了遞上前去。
穆菱快速的一把抓了過來,又瞪了樑初一眼:“給錢!”
說完便迅速的回頭走了,拆開了紙包開始吃起爆米花來。
樑初一陣無語,怎麼覺着此時的她,卻是和個小孩兒一般的任性。但偏偏這般的她叫他越發的愛極,恨不能把她藏着不叫任何人見着她這般的形態。
“公子……”馮壽無奈的在一旁提醒。
樑初回頭瞪他一眼:“給錢。”
說完便麻利的去追了穆菱,剩下馮壽一人無辜的站在原地,拿了塊碎銀子丟給小攤販。
這夜市着實是熱鬧,穆菱一邊吃着爆米花一邊到處逛逛。雖然爆米花的味道與前世不能比,但這樣吃着爆米花逛街的派頭,纔是最有感覺嘛!
兩人一路逛着,穆菱買了好些東西,還有幾盞河燈:“我看你以前蠻喜歡放這河燈的,今日這內河也有放河燈的項目,我們等會兒也去放一盞。”
說起以前放河燈,樑初不由笑了。
以前傻乎乎的求的那些心事,今日倒是全數實現了,這樣說起來,他倒是真該去放一盞的。
只穆菱不會想到,因着她今日這心血來潮的多此一舉,往後倒是叫她與樑初之間又生出了許多的波折來。
每每回憶起這些,她都會唏噓着後悔。
只此時隨着夜色漸濃,街道上卻越發的熱鬧起來。
兩人逛了一陣,便聽得一陣鼓點聲音響起,隨着百姓們的吆喝聲,便見一條威武的龍從夜色中漸漸顯現出來。
“舞龍舞獅呀!”
穆菱倒是第一次在古代見着這般的活動,不由也有了幾分新奇。
這舞龍舞獅是傳統,且那龍並非皇室的九爪龍,而是花龍,自然也就沒有什麼褻瀆皇室之說了。
看着那些人將龍舞得活靈活現的,穆菱才暗道今日真是大開眼界了。
舞龍舞獅的隊伍漸漸的遠去,穆菱還依依不捨的望着,惹得樑初哭笑不已:“現下那裡人正是多着,自是不行的。趁着現在放河燈的人還不多,我們去將河燈放了。”
穆菱想想也覺得在理,便點頭與樑初去了。
河邊人確實不多,只有三三兩兩的才子佳人在一處幽會。河面上飄着幾盞河燈,將河水映照得波光粼粼的,倒也很有幾番詩意。
樑初從馮壽手中接過兩盞河燈,將其中一盞遞給穆菱:“往年我們都許了不一樣的願望,看看我們今年能否許一樣的來。”
“許一樣的做什麼?我許一件、你許一件,這樣我們就能完成兩個願望,多麼划算!”
穆菱笑盈盈的看着他,已然蹲下來將河燈放進了河裡,催促着河燈趕緊走遠。
樑初看着那河燈的燭光,忽然覺着有些恍惚了起來。
往年她不與他許一般的願望,不過是因爲他心裡沒有他,一心只想要遠離他。而今年他的理由,卻叫他有些開心。
她認他是一家人了,是以纔會想着法子給自家爭越發多的福利。
這一個願望兩個願望,不都還是給他家得了好處嗎?
樑初心裡笑開,將河燈放如何種,默默的許了希冀:我的阿菱,我此生只願與你共白頭、長相守。
放完了河燈,穆菱自是意猶未盡。
只是走了這許久,腹中卻是有些餓了。
瞧着那邊的街道是熱鬧非凡,可也吃不好東西的,樑初便索性帶着她往安靜些的地方走,找了一處酒樓進去。
馮壽吩咐掌櫃的挑了個雅間兒,幾人在裡頭坐着,側頭便能見到下面大堂的舞臺,倒是有趣得很。
穆菱很滿意這樣的安排,便也吃得開心。
大堂中央的舞臺上原是有舞女在跳舞的,這會兒一曲終了,卻是換上一對父女來。女兒倒是生得乖巧,換了舞衣準備獻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