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妝好穆菱才帶着人往冷宮來。
想必是蘇念如發瘋得累了,這會兒竟是沒有再聽到聲音。
然而這般安靜,穆菱心中卻是升起不好的預感,叫人加快了腳步,直直的往冷宮裡面來。
“怎麼這般安靜了?裡面你們可有進去看過?”穆菱皺眉,問守門的侍衛。
侍衛不敢怠慢,趕忙行禮:“昨晚鬧了一晚上,屬下們將她綁住了,又被掙脫開了。今日還在鬧的,只是這會兒卻是安靜下來了,屬下們還不曾進去看過。”
畢竟那般的瘋婆子,鬧起來連自己的命都不要的,誰能不怕?
這會兒反正是能躲多遠就躲多遠,這些侍衛自然也不是傻子,能有個保命的機會,自然是不會放過。
穆菱心中不好的預感越來越擴大:“先進去看看,你們守着。”
示意翠煙推着她進去,冷宮裡面一片蕭索。那時候穆菱被貶入冷宮,住的院子比這還要破舊,只不過被她收拾了一番,倒是顯得有點悠閒。
如今見着這般情景,倒是真連乞丐都不如了。
所以環境都是自己創造出來的,她能在冷宮創造出一個悠閒居來,定然也能創造出自己的自由來。
“娘娘,前邊便是了。”翠煙指着前邊的大殿,“娘娘且在這裡待一會兒,婢子進去看看情況再來稟報娘娘。”
那般破舊的地方,哪裡是她家主子這般金貴的身子能進去的?
穆菱卻是擺了擺手:“進去吧,裡面是個什麼情況要看了才知道,你將東西拿好。”
說完便也不去管翠煙,穆菱自己伸手推了兩下輪子。只是這冷宮的地面太過不平坦,輪椅走動還是有些困難。
穆菱只是推着走了兩步,便乾脆站了起來,抓着侍畫的手慢慢往裡面走去。
她如今的腿雖然還是不大便利,走這幾步路卻還是沒問題的。
翠煙眼中閃過一抹失落來,而後和侍書擡着輪椅跟在後面,侍琴則是在一旁看着,隨時防備着有意外。
前邊便是綁住蘇念如的寢殿了,幾人纔剛剛走到門口,便聞見一股血腥味,不由都皺起了眉頭來。
“娘娘,裡邊恐怕是見血了,到底是不吉利的。”翠煙擔憂的看着。
穆菱也有不好的預感:“進去看看。”
蘇念如的毒癮不會這麼快就消退下去的,而在毒癮發作的時候,都是習慣性的虐到自己的。這會兒雖然蘇念如是被綁住了,但是誰又能知道她會不會生出其他的法子來呢?
且這般濃重的血腥味,着實叫人覺着心中忐忑。
屋內還算是平坦,穆菱覺着有些累了,便坐了下來讓翠煙推進去。
翠煙眼中閃過一抹激動來,聽話的推着穆菱進去。
屋子裡面一片凌亂,中間放着的牀都散架了,而中間的牀板被生生的拽了下來。還綁在牀板上的蘇念如,此時滿臉的血污,表情猙獰的躺在地上。
蘇念如前邊的牆壁上,也是一片血污。
這般看起來,倒像是蘇念如自己毒癮犯了,將牀板生生的扯了下來,自己撞到牆上撞死的。
“娘娘,還是快些走吧,婢子去叫人來清理。”翠煙皺起眉頭,眼中閃過擔憂和不悅。
這般血腥猙獰的場景,着實是不應該叫娘娘見着的。
穆菱卻只是搖頭,抓着翠煙的手再度站起來,緩緩的往裡面走去。
牀本來就是年久失修的,自然禁不住發狂的蘇念如一陣摧殘,這會兒早已散架在一旁,七零八落的摸樣。
穆菱先是走到牀邊,細細的查看了牀的裂開的斷口處,一處一處的看着,並沒有一點點的不耐煩。
看到最裡面那個牀腳,倒是終於發現了端倪。
“哼!”
穆菱冷哼一聲,將手中的木條丟在地上:“將這一會兒的木條收拾好,叫人給皇上看看。”
“娘娘,事有蹊蹺?”翠煙不由心中一顫,忙小心翼翼的詢問。
“牀是被人斬斷的。”穆菱脣角噙着冷笑,“至於是誰動的手腳,那便要好好的查探查探了。這人是不是自己撞上去死的,如今都是沒法定論了。”
既然牀是被人斬斷的,那就是說蘇念如掙脫開牀鋪不是靠自己的力量。而不管是蘇念如用力過猛撞到了牆上,還是被人推到了牆上,在蘇念如死的過程中,兇手肯定是在一旁看着的。
說不定她們還在冷宮門口的時候,兇手便在裡面行兇了。
若是能多來一會兒,說不定還能抓個現場。
穆菱頗有些遺憾的搖搖頭,轉身看向另一邊死相猙獰的蘇念如,脣角勾起一抹詭異的弧度:“你以爲死了,便是一了百了了嗎?”
能在冷宮悄無聲息下手的人,不用想也知道是誰。
一粒廢棄的棋子,當然是除掉的好。蘇念如身邊有一批死士穆菱是知曉的,然則說到底這批死士還是聽蘇晉的。
如今蘇晉這般做,那事情可就精彩了。
讓翠煙將她推得再近了一些,又示意幾個侍衛將蘇念如解下來,仔細的搜查了她的身上,以及她身後的牀板。
牀板中間有一處是斷裂的,斷裂開來的木板有一部分已經戳到了蘇念如的後背當中。
這一處傷雖然不是致命的,但也很是嚴重。即使是蘇念如不撞牆而死,怕是也挨不過多少日子了。
而背後這一處的傷,定然是被人從後面踹了一腳,將木板踹斷的同時,也迫使蘇念如撞到了牆上。
穆菱仔細的看了看那一處斷裂的地方,便勾起一抹笑意來,讓人將這木板好好的留着。
這都是證據,她定然不會放過的。
至於蘇念如的屍體,她當然也是不會放過的。
處理好一切,穆菱恨恨的目光便掃到蘇念如身上:死了,當真是便宜了蘇念如了!
穆菱提起一口氣來,正打算吩咐怎麼處理蘇念如的屍體,卻聽見外邊一陣喧鬧,不由面色一變:“出去看看是怎麼回事?”
侍書趕忙應了小跑着出去,沒一會兒便急忙的跑了進來:“娘娘,外邊是丞相夫人正在哭喊着要闖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