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此番在街上遇見了點麻煩,穆菱和樑初便耽擱了許久,到了午時末纔到達將軍府。
此時倒也是不晚的,賓客們都坐在一處吃酒席,穆菱和樑初兩人正好可以趕上。
纔剛剛擡腳準備進門,忽然一個虎賁衛跑過來小聲報告:“將軍府後院有被襲擊的痕跡,屬下已經派人去追蹤了。”
“找到賊人。”
樑初神色一凜,眸色也不由得凌厲了幾分。
虎賁衛不敢怠慢,領命下去。
“參見皇上!”
虎賁衛剛走,阮凡便和一衆賀喜的賓客出來迎接,嘩啦啦的跪了滿地。
樑初趕忙上前將阮凡扶了起來:“今日是愛卿大喜,這禮節便免了罷!今日朕可是來喝愛卿的喜酒的!”
“臣多謝皇上恩典。”阮凡拱手行禮。
皇上能親自上門來道賀,便是給臣子最大的恩典。
“皇上和貴妃娘娘,還請裡面請。”阮凡側身做一個請的姿勢。
樑初點頭,穆菱倒是覺着有些歉意:“路上有些事兒耽擱了,且不知將軍和夫人可行了禮了?”
這禮,自然是指的拜堂。
她若是不提起這個,倒是要叫阮凡忘記了。這會兒提起來,阮凡面色便是一僵:“貴妃娘娘恕罪,皇后娘娘在午時便已然到了,說是貴妃娘娘不會來臣府上,這便將證婚人這差事接了過去。”
他這話說得不是很巧妙,卻也到底把事情說明了了,還隱隱的將皇后借勢壓人的事兒暗示了一番。
穆菱倒是沒多大感覺的,左右這差事她也不愛做,既然有人愛搶便叫她搶罷了。
沒在前院坐一會兒,穆菱便想小公主了。這麼長時間沒看見孃親,只怕是醒來又要鬧了的。
“朕陪你去,正巧將馥兒接出來,也該是要回宮的時辰了。”樑初牽着她的手,差人與阮凡說了一聲,便往後院去了。
阮凡自然是要跟着,一行人走到後花園中,便見另一行人急急的迎面而來。
“皇后過來了,她這般急切,怕也是知曉我們來了。”穆菱輕嘆一口氣,收斂心神在原地等着。
對面來的正是蘇念如,只是她卻不是聽見樑初到了將軍府過來迎接的,而是要急着回宮去。
只是好巧不巧,卻竟是在後花園撞上了。
“皇后娘娘。”穆菱衝蘇念如點了點頭算是行禮打招呼了。
“皇上。”蘇念如面色一僵,接着衝樑初行禮,“臣妾來了許久了,原是想着這時候皇上還未到,該是不會來了的,倒是準備回宮去了。”
“皇后便先行回宮罷,朕今日倒還要與阮愛卿喝兩杯。”樑初擺擺手,並不是很在意蘇念如留不留。
蘇念如面色再度僵了僵,卻是沒有糾纏,行了個禮後便退讓在一旁。
今日的蘇念如太好說話了一些,倒是顯得有些反常了。
因着這般,穆菱便忍不住側頭去看了看。見蘇念如身邊除了以前的翡翠,還有另外一個宮女,看着倒是面生得很,也不知是何時提拔起來的。
改日裡看來要讓翠煙好好查查了。
穆菱這般想着,便也未多做停留,便跟着樑初徑直往後院去。
“臣將小公主安排在前邊的院子,那裡安靜,正巧叫小公主好生歇息。”阮凡指着前面的院落介紹。
“虎賁衛呢?”穆菱見着院子前面連個人影都沒有,心中不由一跳,“怎麼人都沒看見了,這般玩忽職守……”
她心中忽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便也顧不上樑初,加快腳步往前面跑去。
跑到院落裡面,依舊一個人都沒看見。而本該聽到動靜出來迎接的惘煙,此時也不見人影。
“四處找找,說不定是馥兒醒了要吵鬧,她便抱着去外頭遊玩了。”
樑初倒是冷靜許多,吩咐身邊的侍衛四處尋找,只要將人找到便好。
穆菱倒是越發的不安起來:“不,我得親自去找。我總有不好的預感,惘煙是不會這麼沒有分寸的。”
“你冷靜些,不會有事的。”樑初忽然想到進門時候虎賁衛報告的事兒,心下也不由沉了幾分。
然則此時穆菱已經亂了陣腳,他卻是不能再亂了的。
“阮凡,你再叫你府中家丁四處找找,哪裡也不要放過,還有門房側門等地方也要問一問。”
樑初再度下達命令。
阮凡自然是不敢耽誤,趕忙着人去辦了。
“馥兒很乖,定然是不會哭鬧的。”穆菱心中越發的慌亂,看着樑初嚴肅的神情,心中便覺得定然是有什麼她不知曉的事情發生了。
樑初將她抱在懷裡安慰着:“放心些,不會有事的。若是不放心,朕便陪你到後花園去找找。”
她這般摸樣,弄得他也有些心慌起來。
穆菱點頭,剛站定了身子,便有侍衛慌慌張張的從外頭跑了來。
“可找到了?”穆菱心中一慌,嚥下口水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侍衛擡頭,剛要說話,卻接觸到樑初凌厲的眸光,不由心中一怕,再度跪下來磕頭。
“你且說啊!”穆菱急了,恨不能上前將這人的嘴巴撬開纔好。
“找到小公主了沒有,快些告知貴妃。”樑初緊抿着脣,眉宇間有些戾氣,渾身氣勢大開。
侍衛雖然害怕,卻也不得不說:“回皇上、貴妃娘娘,小公主和惘煙姑姑都找着了,只是——”
“只是如何!是不是他們都受傷了?傷勢可嚴重?現在在哪兒?”
一聽這個‘只是’,穆菱的心便被提了起來。此刻也再顧不得其他,湊上前去詢問。
侍衛磕頭道:“便是在後花園的池塘裡面找到的,屬下們遲到了一步,皇上和貴妃娘娘還是快些去看看罷!”
池塘!裡面!
穆菱心中頓時升起不好的預感,卻又還是存了一絲的希望:“她們……如何了?”
“屬下們已經將惘煙姑姑和小公主撈了起來,只是兩人已經沒有氣息,大夫已然無力迴天了……”
侍衛眼睛一閉,伏在地上將事實說了出來。
沒有氣息,無力迴天!
這意思是,她的馥兒……她的馥兒沒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