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貴人只感覺臉上火辣辣的疼,還有些粘稠的液體正在流下來,心中也是一陣絕望。
在這後宮中,有臉蛋尚且不能得寵,若是毀了這張臉,可不是要被打入冷宮了嗎?
“哼!你竟是敢幫着淑妃給本宮下套子,你且看看今日回去,淑妃可能饒了你去?”蘇念如一聲冷哼,居高臨下的看着瑾貴人。
瑾貴人心中恨極,卻也只能握着雙拳,什麼都做不了。
“窩囊廢!”
蘇念如不屑的看了一眼不敢言語的瑾貴人,眼中越發的鄙視。
只是臨走之前,還是覺着心中不忿,便擡腳將瑾貴人踢在地上。
“今日本宮這一下給你的是恩賜,你可要牢牢記住了。別到時卻將恩賜忘了,反倒是顯得本宮苛待了你。”
說完冷哼一聲,便帶着宮女揚長而去。
這廢宮本來便沒人來,外頭候着的侍衛奉命將房間裡邊的大漢帶走,便再也沒人來管瑾貴人了。
她就這般躺在地上,彷彿了無生息了一般。
好半天之後,才見她動了動。
“呵!”
一聲輕笑,帶着自嘲響起。
恩賜嗎?只是這般的恩賜,她遲早會如數返還給蘇念如,一點也不落下!
瑾貴人緩緩地坐起來,拿手帕蘸了蘸臉上的傷口。發覺傷口上的血已經凝固了,大抵是不會流血了。
只這張臉,從今往後便要廢了吧?
瑾貴人悽慘一笑,罷了,左右她也不靠這張臉吃飯。從今往後,她便還是窩在承乾宮的偏殿裡,尋個機會再下手罷了。
如此想着,瑾貴人便緩緩起身,如同幽魂一般的往外邊走去。
坤寧宮此時只差沒有翻了天了,翡翠站在一旁儘量的縮小自己的存在感,恨不能鑽到地縫裡面躲着去。
蘇念如打罵了一會奴才,這會兒也氣喘吁吁的坐了下來。
“娘娘,茶。”翡翠小心翼翼的遞上茶水。
“本宮哪裡還有心情喝茶!”蘇念如順手將茶盞打碎,“你們都是如何辦事的?怎麼這點小事竟然還弄砸了!”
遞上跪着幾個內侍和宮女,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傷痕。他們周身都散落着各種瓷器的碎片,剛剛那一杯茶,此時正掛在其中一個宮女頭上。
這皇后整治人的手段,可是越發的狠辣了。
翡翠忙也跪了下來:“娘娘,想必也是沒想到淑妃竟然沒進去宮裡……”
若是進去了,還能叫淑妃跑了不成?
“哼!定然是瑾貴人察覺到了什麼,故意將淑妃放走的!”蘇念如坐下來,眼中露出一抹狠毒來。
這個賤人,她是定然不會放過的。
翡翠還想說什麼,餘光卻見燕妃走了進來,便趕忙跪下行禮。
“你來做什麼?不是說萬無一失?今日出了這般事情,皇上雖然沒有明說,心中卻是跟明鏡兒似的。如此一來,只怕對淑妃的寵愛便會更多了!”
蘇念如一聲冷哼,放在扶手上的手緊緊握成拳頭,鋒利的指甲已然將手心摳破,流出鮮紅的血液來。
燕妃瞥了一眼便轉開了眸光:“今日這般計劃,卻都是皇后娘娘安排的。”
言下之意便是,你自己整的事兒,失敗了怪別人?
蘇念如如今在氣頭上,卻又怎麼容得燕妃這般放肆:“哼,若說只是本宮一人計劃的,那那般的消息可是燕妃給本宮的?”
“皇后娘娘大可去與皇上明說,臣妾左右是要領些責罰的。”燕妃淡淡的笑着,一點也不懼怕。
她這般摸樣,倒是越發的叫蘇念如咬牙切齒的恨了。
燕妃不同以往妃嬪,這個女人是個滑頭的。雖則如今失勢,卻也保不準什麼時候便能奪得寵愛了。
“罷了!”蘇念如憤恨一陣,便鬆開手來,“你且將女德女戒拿回去,先謄抄二十遍給本宮。”
她這算是鬆口了,只這懲罰到底是要多分一些給燕妃的。
燕妃眼中閃過一抹陰厲,隨後笑起來:“皇后娘娘的意思是臣妾抄這女德女戒,您抄那些孤本的聖賢古書?”
若是這般,她倒是能接受,但若不是這般,那邊什麼都不用說了。
左右這件事也是皇后承擔主要責任,怎麼着她都要將皇后拖下水。即使扳不倒,也總要叫皇后脫一層皮的。
蘇念如本來是打着這樣主意,可轉眸見着燕妃的眸光,卻又只咬牙改了口:“罷了,你且先謄抄十遍,到時再與本宮一道將謄抄的分發給各宮。”
“是。”燕妃這才滿意的笑了笑,躬身行禮答了,便退了出去。
燕妃的身影剛剛消失在殿門,便聽得裡頭一陣巨響,不由斜睨了裡邊一眼,勾脣笑了笑。
既然將她拉下水來了,自然不能叫她一個人受懲罰的。
因着要謄抄書籍,這兩日瑤華宮和坤寧宮倒是安靜了不少。
只那一日穆菱回宮後不久,侍琴便來告知她瑾貴人的情況,倒是叫她一陣爲難。
思忖良久之後,穆菱到底還是沒去理會。
這宮裡最要不得的就是同情心,今日出於好心,哪知改日會不會被人以怨報德?
只平靜了兩日,邊境便有樑言的密信傳來。
無非便也是道個平安,再者說一些邊境的情況,除此便再無話語。
既是這般,穆菱倒是徹底的放下心來,便也只將樑初的打算說了一番,只希望樑言自個兒能夠醒悟。
既是做了大將軍,那便要一心一意的爲着這江山的和平。
只是沒想到,這一日的書信往來,竟也被蘇念如的察覺了,到是給穆菱帶來了**煩。
眼下已然快過了正月,樑初朝中的事物也漸漸的多了起來,整日裡忙得不見人影的。
索性還有慕青時長來與穆菱說話,再有麗嬪也會時不時過來。
這一日幾人坐在小亭子中,麗嬪忽然道:“倒是許久不見瑾貴人出門了,連我去探望也是不見的,不知是不是生了什麼病。”
“想是有些事情,不願意出來見人罷了。你且也不要去煩她,如今倒是不同往日了。”穆菱淡淡的笑了笑,不將之放在心上。
只是毀容了而已,瑾貴人若是能老老實實的待着,倒也是她的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