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幾個重臣被臨時召見,此時正跪在下頭,一個字都不敢說。
樑初看得越發的火大,將急報丟了下去:“衆位愛卿且看看,說一說都有何意見?”
靜默了良久,領頭的蘇晉纔拿起急報,展開和旁邊幾位大臣看了一下。
蘇晉一看這其中,便知是有內情的。眼珠子轉了幾轉,便拱手道:“皇上,臣以爲。七王爺當年縱使是驍勇善戰的大將軍王,然而時隔多年,唯恐有了懈怠。且先前被刺客重傷,此刻恐怕情況不妙。”
“那依丞相的意思?”樑初微微眯起眼眸,渾身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
“臣以爲,皇上該增派援兵。”蘇晉不敢擡頭去看皇帝的眼睛,只拱手低眉,“且如今主帥重傷,危在旦夕,自然是不能再擔任主帥一職,皇上儘可以將七王召回養傷。”
畢竟是先皇的血脈,這般的做法倒是能叫世人都信服的。
而且這樣一來,不管樑言那邊有什麼打算,都是做不成了的。
樑初蹙眉思索,覺着這個法子算是中肯的。便擺擺手先記着,只又看向另一邊:“穆尚書可還有不同的見解?”
“微臣覺着丞相的法子甚好,且如今阮將軍正在京中。”
穆尚書一句話,便將蘇晉的打算給堵死了。
誰不知道阮凡是皇帝的人?阮凡手上的兵權,是這些勢力都在覬覦着的。
對於他們的想法,樑初清楚得很。
蘇晉是個有野心的,現下只是想要控制住朝堂。下一步說不得就是這至尊的位置了!
然而穆尚書卻是不同,習武之人性格中有一股豪爽。在樑初看來,穆尚書只是追求作爲臣子的榮華和權勢,倒是沒有進一步想法的。
這樣的臣子,便是可以拿捏培養的。
“好了,朕已然有了決斷。今日大年初一,便不留你們在這裡久待了。”樑初站起來,卻突然轉身,“穆愛卿,可要隨朕去看看淑妃?”
“皇上恩寵,微臣銘記在心。只淑妃娘娘既然已爲宮妃,臣這時去卻是不方便的。是以臣斗膽在這裡請個恩指,請皇上准許內子與淑妃娘娘見一面。”
穆尚書說着便有些動容,剛剛纔起身便又跪了下去。
樑初看着,忙示意一旁的小太監將人扶了起來:“淑妃近日也思念家人得緊,改日朕差人送她回府小住兩日。”
宮妃回府,且是皇帝的恩旨,那定然是極其受寵的妃嬪纔有這樣殊榮的。
不說別的,便是如今的皇后都沒得過這般恩旨。可見皇上對淑妃的寵愛,已然到了什麼地步。
只是這樣的事情樑初不單獨將穆尚書留下來,偏偏是當着這許多大臣,且這其中還有蘇晉。
這樣做的意思是什麼,衆人都清楚得很。
蘇晉這時候自然是不敢說話,一來這位皇帝不好惹,二來如今提醒還有他這個國丈的存在,豈不是在間接在說皇后娘娘不得皇上寵愛?
若是被拒絕了,那便越發的丟臉了。
樑初瞧了一眼蘇晉敢怒不敢言的神色,只在心裡冷笑一聲,便甩袖走了。
這個國丈,遲早要被他扳倒的!
馮壽跟了出去,沒過一會兒便又回來,將那封密報撿了起來。
一路往承乾宮來,此時到正好是晚膳十分,承乾宮正在擺飯了。
“咦?”穆菱瞧見樑初,倒是還有些意外。她以爲今日邊境急報,他該不會來了纔對。
“咦什麼咦,朕來你便這般意外?”
樑初見她一副呆萌在表情,忍不住上前要去掐她的臉。
只一瞬穆菱便反應了過來,眸光流轉成清冷。嫌棄的微微皺眉,一把將他的手打掉。
她如今真是越發的放肆了。
手上有些微的痛意,樑初一雙眸子如同狐狸一般,喊着笑意盯着她的背影。
正打算說什麼,惘煙便進來說晚膳已然擺好了。
樑初順勢上前牽了穆菱的手:“朕且來看看,今日阿菱有沒有做些新菜式。”
他原來是期待着呢!
穆菱不滿的撇嘴,他這哪裡是爲了給她消遣,明明是自己想吃些新樣東西了,卻是找這樣的藉口。
今日由於憂心着皇后與燕妃的計謀,穆菱後來倒也無心去研究什麼了。桌上便只今日的西紅柿炒蛋是個新鮮的菜式,好在樑初沒吃過,倒是叫他眼前一亮。
用了晚膳,穆菱已然沐浴完畢,見樑初還不打算走的樣子,不由瞪大了眼睛:“皇上今日又要歇在承乾宮麼?邊境急報,皇上可是不用去處理?”
那可是大事,要是在她這兒被耽誤了,說不得改日蘇晉就領着滿朝文武,扣一頂紅顏禍水的帽子下來了。
這般想着,穆菱倒是有興趣與樑初說說那些妖妃的故事了。
樑初起身,從懷裡拿出一樣東西來遞給她:“你且先看看,邊境的事兒今日蘇丞相和穆尚書都提了個絕好的法子,朕想聽聽阿菱的想法。”
“臣妾女流之輩,所想不過是風花雪月罷了,哪裡能有什麼高見?”穆菱看也不看一眼,便將東西又甩了回去,“且皇上若是聽信了臣妾的,說不定出事都要變得和臣妾這個婦人一般的小家子氣了。”
樑初只好笑的搖頭,乾脆將人抱在懷裡,把手上的密報打開了,放到她眼前來。
這一下可真是,不想看也必須要看了。
他這股不管不顧的霸道勁兒,着實叫穆菱覺着無奈:“臣妾看就是,皇上先放開臣妾。”
既然都抱在懷裡了,哪裡還有鬆開的道理?
樑初像是沒有聽到一般直接忽略了,只問:“阿菱可有什麼高見?”
“那要看皇上在考慮什麼了。”穆菱見掙脫不開,只好隨他,“若是擔憂七王手上的兵權,大可派一個人過去替代了期望。若是隻擔憂七王的安危,便只用叫周邊的諸侯盡力輔助便是。”
在邊境的幾個小城市丟了便是丟了,左右搶回來也容易。
然而再往裡面來,便是各諸侯自行治理的範圍。封地便是諸侯安身立命的根本,哪裡又會容得樑言的計策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