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公子哥和小姐們都在不動聲色的打量着穆菱,聽到慕青問話,其中一個容貌俊郎,風度翩翩的公子哥,上前了一步,道:“阮將軍和王爺剛剛來的早,看公主還沒有來,便去了湖邊逛逛,說是等你們到了再一起上船。”
“哦!”慕青點了點頭。
那公子哥卻並沒有想就此罷休,反而纏了慕青問道:“公主,請問這位姑娘是誰啊?”
這公子哥眼神不時的打量着穆菱,手中拿着一把扇子,輕輕的搖着。
“她是誰,你沒有資格知道!”
說話間,不知何時樑言和阮凡就已經出現這含茉亭中。
樑言聽着這公子哥略帶輕浮的話語,和上下打量穆菱的神色,就氣不打一處來。
“參見王爺!參見將軍!”
衆人給樑言和阮凡行了禮,這纔看到樑言一臉的鐵青,臉上隱隱約約氤氳着怒氣,眼睛瞪的跟銅鈴一般,甚是嚇人。
這公子哥是校尉王大人的兒子,王仁。
這王仁雖然名字裡有一個仁字,但是人卻一點也不仁慈,仗着家裡有點權勢,欺壓良家婦女,花天酒地,可不是什麼好人。
因此王仁一打探穆菱,正是在打穆菱的主意,樑言纔會如此生氣。
這王仁平時見樑言時,也都是一副溫潤公子,翩翩如玉的形象,還從未見過像今日這樣惱怒,失了鎮定的樣子。
王仁雖然色膽包天,但是平常的膽子卻是不大,被樑言這麼一訓斥,也是慌了神,縮着脖子,不敢再言語。
穆菱暗暗的撇向樑言,每次都是這樣,樑言總是能讓她感到安心。
樑言卻也在暗暗的瞧着穆菱,這麼一看,兩人的視線相撞,穆菱的心跳忽的加速,撲通撲通的狂跳,好像下一秒就要跳出胸腔來一樣。
穆菱不自在的別過了頭,不再看樑言,暗暗罵着慕青這個沒良心的,看到心上人就把好友拋到一邊去了,真是見色忘義!
此時,慕青正殷勤的跟在阮凡的身後,親切的問東問西,穆菱暗暗的白了她一眼,默默地跟在兩人身後。
樑言便也一直靜靜地跟在穆菱的身邊,穆菱往哪走,他就往哪走,穆菱索性就閉上了嘴,一路沉默着,儘量的將身邊那抹灼熱的視線忽略不計。
還好,惘煙和流心倒是也沒有忘記了自己的主子,在這湖邊逛了逛,便趕緊的回來找穆菱和慕青了。
流心見慕青殷勤的跟在阮凡身後,倒也是知趣,索性留給他們二人世界,走在惘煙的身側,一起跟着穆菱。
有了惘煙和流心這兩個丫頭在身邊鬧騰着,穆菱倒也是沒有那麼尷尬了。
那些官家的小姐和公子哥們走在了穆菱和樑言的身後,嘰嘰喳喳,熱火朝天的討論着。
“唉,你們聽說了,今日的這條穿上會有棠清過來表演。”
“棠清,是那個第一名妓嗎?”
“對,我也聽說過棠清的大名,聽說此女子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更難得的是,這棠清無論哪一樣都是資質非凡,沒有人可以比得過,就好像那天仙下凡似的。”
穆菱側耳傾聽着後面人的談話,這說哈的男子對這棠清可是讚歎不絕,穆菱不由得暗暗好奇這究竟是一個什麼人物。
“哼!什麼第一名妓!叫的名頭再響亮,也只不過是一個妓女罷了!難登大雅之堂!怎麼能與我們這樣的大家閨秀相提並論!”一個女子嗤之以鼻,語氣甚是不屑。
“哼!你知道什麼?這棠清可是賣藝不賣身,只不過是出身不好,纔會淪落風塵罷了!”一名男子憤憤的回擊着。
穆菱默默的勾了勾嘴角,她倒是很感興趣,這個叫做棠清的人物。
穆菱可是二十一世紀的現代人,自然不會對妓女有什麼歧視。
更何況,連妓女都有些是身世爲難,身不由己罷了,更何況這棠清還是一個賣藝不賣身的藝妓?
樑言微微側着頭,看着穆菱聽着後面人的言語,甚是感興趣的模樣。
“怎麼?對這個人很感興趣?”樑言向前跨着步,並不看穆菱,只是淡淡的說着。
“嗯。”穆菱淡淡的點了點頭,“聽他們討論,我倒覺得這是一個奇女子,倒是想看看這是個什麼樣的人物!”
樑言看着穆菱嘴角噙着淺淺的笑意,看來是真的有興趣,不由得打趣道:“別的官家女子,都不屑提起這種風塵女子,認爲她們低賤,上不了檯面,連說起她們都會覺得髒了身份。倒沒想到,阿菱竟然有如此不同的瞭解,竟然會對這種女子有興趣!”
樑言朗聲笑着,加快了腳步。
“難道阿言還有這種偏見?”穆菱挑了挑眉毛,沒有說話,反而是反問到樑言。
樑言呵呵的一笑,淡淡的誇道:“我當然是沒有的。這棠清確實是一個奇女子。”
不知爲何,穆菱聽了樑言誇讚棠清的話,心中竟然莫名生起了一抹酸楚。
“那阿言是喜歡這樣的奇女子嗎?”穆菱脫口而出。
“嗯?”樑言回了頭,目光灼灼的看着穆菱,好像是那月光撒下了滿地的月華,如匹練。
穆菱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一些什麼,不由得紅了臉,只感覺像是發燒了一樣。
“原來阿菱這麼關心我的終生大事!”樑言揶揄着說道,看着穆菱臉紅的像個大龍蝦一樣,心裡竟然生起了陣陣愉悅。
“那個,沒有……”穆菱一向伶牙俐齒,此刻卻支支吾吾,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我只是……,我只是……”穆菱低垂着眸,恨不得找個地洞,直接鑽進去。
“我不喜歡。”樑言低低的說了一聲。
“嗯?”穆菱沒有聽清樑言說了些什麼,擡起了頭,問道。
樑言卻不再回答,邁着大步,去趕上阮凡。
穆菱細細的回味着,這才反應過來,樑言說的是,他不喜歡,從心底散發出來的笑意從穆菱嘴角邊綻放出來,就像是一塊棉花糖,那種微甜,渲染的空氣中都帶着甜意。
雖是夏日,卻莫名帶了春天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