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寶香閣,我先是寫了一封信,讓人送去給長姐。
這件事情還是要告訴我那個尚書老爹,現在事情的矛頭開始指向了我,不管對方的目的是什麼,我需要讓我那個尚書老爹提前做好準備,最好的就是能暗中調查一番。
若我直接給我那個尚書老爹寫信,恐怕他看都不會看上一眼,,便只好將信寫給長姐了。
信送走之後,我便開始重新思考整件事情的經過。
而事情,不能從賽馬會那天開始思考,要從我撬馬蹄鐵那天開始思考。
我一直苦想到了晚上,什麼都沒有想出來。想得時間越是久就越發現每個人都有嫌疑。
但這其實是陷入了混亂之中,對於幕後真兇的思考,讓我開始辨別不清楚每個人在我身邊跟我說的話到底是有目的,還是沒有目的的了。
我知道,我不能在這麼思考下去了。
這樣下去,我會覺得每個人都有問題的。
我讓自己放鬆,暫時先不要去想這件事。
有的時候,越是糾結於一件事情,便越是弄不明白,一旦放鬆下來,過一段時間再想,說不定一瞬間就想明白了。
讓我意外的是,趙洛俞晚上,還是來了我這裡,這是我沒有想到的。
我都已經被軟禁了,他竟然還來?這很是不符合趙洛俞的性情。
趙洛俞見我的面上有疑惑的神色,便開口跟我說道:“你這個表情看着我是什麼意思?”
我低聲說道:“沒什麼,王爺。”
我扶着趙洛俞坐了下來,他看着一旁的燭火便說道:“你今天,很能說啊!”
他說着,便也拉了我一把,把我拉着坐到了牀上,“我以前竟然不知道,你如此能言善辯。”
想來,他說的是我今日在正廳同沈湘兒辯駁的時候說的話了,我略回想了一下,當時自己也沒說什麼吧?難不成趙洛俞這麼記仇,要幫着沈湘兒來‘報仇’來了?
我聽不出趙洛俞這話是誇我,還是在損我,說道:“王爺,妾身,的確沒有要害您的意思。”
“我看,你就是想害我吧?”趙洛俞挑了挑眉毛,“你送那麼多補品給我,難道不是害我?”
驢脣不對馬嘴啊!
我說的沒有害他的意思是說關於墜馬的事情,他說的竟然是我把長姐送給我的補品送給他的這件事?
我送那麼多補品給他是害他嗎?我那是希望他快點好起來啊!
趙洛俞竟然將我的好心當成了驢肝肺了!
我爲自己解釋道:“王爺,妾身送您補品是希望您快點好起來,怎麼就成了害您了呢?”
只聽見趙洛俞非常不講道理地說道:“我現在傷未痊癒,你送我那麼多補品,不是害我是什麼?”
我疑惑地看着他,根本就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他一翻身,倒在了牀上,沒有再說話的意思了。
我心中窩了火氣,又不能跟他發作,便有些氣惱。
但是還有更緊要的事情,現在他來了,我倒是很想跟他說一下,關於墜馬的事情,如果我現在跟他坦明情況,日後皇帝若真的怪罪下來,趙洛俞要是能幫我說上兩句話……
總之,多一條路是一條。
沈湘兒的枕邊風厲害的很,我趁着趙洛俞在我這裡,也跟趙洛俞吹吹枕邊風好了!
“王爺……”我輕聲地喊了喊趙洛俞,他就半睜着眼睛看我。
“王爺,墜馬之事,真的不是我故意所爲,我當日聽聞飛雲不喜歡帶着馬蹄鐵,便想着幫它摘去,絕無害您之心啊!”我這些話,當真是肺腑之言,想來面上的表情也定然是十分的誠懇。
趙洛俞點了點頭,竟然平着語氣跟我說道:“罰你去馬圈,是我的決定,不是你能預料的,摘飛雲的馬蹄鐵也是你一時好奇,對不對?”
我連連點頭。
趙洛俞撐起了身子,半靠在牀邊,他看着我,眼神平靜,認真地說道:“這件事我能看得明白,七弟也能看得明白,父皇自然更是能看得明白的,你不必擔心。不過……”
他稍猶豫了片刻,說道:“不過,現在有人,想把這件事情推到你的頭上,如果對方扣得穩,準,狠的話,你還說不定真就沒跑了!”
我沒想到趙洛俞會跟我說這些,也沒想到,他竟然已經看得這麼透徹!
不過一想,連我都能看明白的事情,趙洛俞肯定更是能看得明白了。
趙洛俞的表情有一絲的凝重,我不知道這凝重是因爲什麼,他又沉默了片刻。似乎是在給我思考的時間。
他說的這件事我是知道的,我也想了一白天了,但是都沒有想明白,到底是誰要害我。
過了半晌,趙洛俞見我都沒有說話,只是在沉思,他似乎也明白了,我根本想不通這件事,於是他繼續開口說道:“媛媛,你覺得這王府,安全嗎?”
他突然叫我媛媛,我便是一愣,他問我王府安全不安全,我有一點不能理解!但是我隨即一想,也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直到我知道我中毒的事情之前,我都認爲只要沈湘兒沒事不找我的麻煩,那麼我是十分的安全的。
對於趙洛俞來說,這是他的王府,他的權力是最大的,明面上來看他當然也也安全的!
現在,王府之中有着潛藏的危險,有人在謀害趙洛俞,謀害我,而他的目的,我還不是很清楚!
我要不要在他的面前表明自己是知道王府‘不安全’這件事呢?
我想了想,還是決定先裝作看不透的樣子,說道:“王府一向平和,有什麼不安全的?”
趙洛俞面上是些許笑意,眼底是冰寒,語氣卻是溫和,說道:“我問你,王府若是安全,你撬飛雲馬蹄鐵的事情,我七弟是怎麼知道的呢?”
“當然是有人……告訴七殿下的了!”我說道,這個是在明顯不過的了。
“你既然知道,還說這王府安全?”趙洛俞看着我,“這個人,是什麼時候知道?是你剛當日撬的時候他就知道了,還是後來知道的?是他親眼看見的,還是從別人那裡聽來的?若是聽來的,又是從誰那裡聽來的呢?還有,這幕後的是一個人,還是幾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