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懷羨在我的公主府氣得直跳腳,我跟白若好一番安慰,薛懷羨才終於是順了一口氣。
不過,薛懷羨仍舊是咬牙切齒地說道:“我就不信了?啊?我這般混天混地的她還能喜歡我幾日!”
然後,薛懷羨便又氣哄哄地走了,揚言這次的戲碼還是不夠,要再來一次更厲害的!
我與白若對視了一眼,白若便道:“你且不要管他了,讓他自己去折騰吧。”
映池讀書讀的越發的好了,武功也很有長進,連帶着李公公都誇讚着,直說:“公主真是有福之人啊!”
我心中倍覺安慰,只想着這樣的日子實在是不錯。
沒幾日,薛懷羨又來找我,非讓我去進宮同陛下與他說情,我拗不過他,又欠了他這些年的恩情,便只好硬着頭皮答應了薛懷羨。
好在周瓏也是體諒我,壓根就把我攔在了宮門口,說近日政務繁忙實在是沒空見我了。
這下我便只能同薛懷羨說:“不是我不幫你啊,是陛下也不見我啊!”
於是薛懷羨便想了無數的辦法要逃避這場婚事,但是說到底,他也真的不能讓薛家擔上抗旨不遵的罪名,沒敢真的逃跑。
薛懷羨只是一味地想讓高珍珍自己放棄,故而薛懷羨在高珍珍的面前沒少裝作風流公子的樣子,白若也好多次被薛懷羨拉着出去‘撐場面’。
但是那高家的小姐着實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死心眼,認定了的事,便是沒有反悔的話可談了。
無論薛懷羨怎麼作,怎麼鬧,怎麼敗壞他自己的名聲,高珍珍都是一副‘非君不嫁’的姿態。
直到新婚前一日,薛懷羨終於放棄了抵抗。
“以後我怕是不能時常來你這兒了。”
薛懷羨站在院子裡,仰着頭,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看空中的星光。
我道:“好。”
“這些年了,你對我可有一點……唉……罷了。”薛懷羨轉過了身,看着我,看了很久很久。
我被他看得都有些起了手足無措,尷尬地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緩步走到我的面前,小心又仔細地撫平了我肩上衣服的褶皺,“不過,有什麼需要幫助的,一定要來找我。”
我點頭,笑着又說了一個“好”字。
“我能親一下你的額頭嗎?”
我沒說出拒絕的話,薛懷羨的吻輕輕地落在了我的額頭上,很輕很輕,蜻蜓點水一般。
然後他就大大咧咧地笑了,往外面走,邊走邊揮手說道:“好了!我走了啊!我這一走,可就成了被人的夫君了啊!
江辰媛,你若現在後悔,可還來得及啊!”
他停住了步伐看我,好像是在等待我的回答。
我張了張嘴巴,微微笑着說道:“謝謝你,還有,祝福你。”
“得嘞!”薛懷羨笑着轉過了身,又輕聲地說了三個字:“我會的。”
薛懷羨大婚,我自然是要參加,秉承着多年的相識之情,我給他準備了厚禮。
白若也是薛懷羨多年好友了,便與我一同去了。
映池在宴席上吃的開心,玩得開心,直言想見見薛嬸嬸到底長什麼樣子。
映池身後坐着的一位小姐聽見了映池的話,轉過頭來就說:“小公子,待晚上的時候,咱們便去鬧洞房吧!”
映池毫不客氣地點頭,“姐姐這個主意甚好!”
拜過天地,新娘子被送入了洞房,薛懷羨則是挨桌挨桌地敬酒。
那位小姐生得鳳眼靈動,拉着映池便要去鬧洞房,映池則是拉着我,“孃親,你也去嘛!”
我實在是不想去,便命白桃跟着映池,自己留下來繼續吃酒。
眼瞧着那邊薛懷羨給白若敬酒,拉着白若就不鬆手,一杯又一杯,也不知道是要將白若灌醉還是要將自己灌醉。
旁邊的人就道:“薛公子,這麼多桌呢,你別可這一桌喝啊!”
另一個便道:“薛公子風流多年,如今有了嬌妻,怕是高興地忘形了!”
“可別喝多了,晚上還得洞房不是?”
我覺得自己禮送到了,酒宴也吃了,實在是該回去了,留下來的時間久了,恐別人再有非議。
但是就這麼走了……是不是也得受到非議啊?嘿!我這該死的頭腦,我今日就不該來!
可是不該來,別人又會覺得我是怕了,肯定也會有非議,真是怎麼做都不對了。
正在犯愁之時,周瑾寶到了我的旁邊,“表妹,天色不早,我送你回王府去?大姐可想了你好多天了!”
終於是來了個替我解圍的,我對周瑾寶投去感激的目光。
於是我便讓白桃去告訴白若,散席之後領着映池一同回公主府,又將白桃也留了下來,自己跟着周瑾寶出了薛府。
“你這個不講信用的,不是說來王府住的嗎?怎麼一回公主府就不來了?”周瑾寶扶着我上了馬車。
“說來話長了,等回去再細說吧!”
一路到了景王府,見過了二舅舅,兩位舅母,說了一陣子閒話,才被周萍香拉着到了她的院中。
“我等你可等了好些日子,都從八月等到了九月了。”周萍香嗔怪我沒來王府同她住在一處。
我笑了笑,“還不是被事情纏住了!”
周萍香笑道,“我聽說了,那薛懷羨可是折騰了好些日子,不過,最後還不是乖乖地娶了高小姐。”
我點頭,“儀容和表姐夫呢?怎麼不見?”
周萍香不以爲意地笑道:“領着到花園玩去了,你是不知道,自從有了儀容,你表姐夫啊,事事都是以孩子爲第一位的,我這個妻子倒不是他心中最愛了!”
聽着周萍香的話倒像是在吃自家小女娃的醋,但是實際上她這是幸福的炫耀啊!
我當然是不會氣,也不會惱的,她開心幸福,我自然也跟着高興了。
“三舅舅和三舅母是去了哪啊?可說什麼時候回來?”
剛纔與大舅母和二舅母的談話中才知曉,三舅舅和三舅母已經離開國都,遨遊天下去了。
“你還問呢!那兩個人啊,就跟老頑童似的!
大概十日前的一天早上,吃過早飯,兩個人就說要出發了,當時我們還以爲他倆說笑呢!
出發怎麼不得準備些東西啥的?是不是?
可是兩個人什麼都沒準備,一人背了個小包,就走了……也沒說去哪,也沒說什麼時候回來!”
周萍香一邊說着便一邊搖頭。
“我倒是打心底裡羨慕他們。”我說道,“與心愛之人看天下美景,是多麼舒心快活的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