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回去告訴父親,我只是我自己,我與江家無關。
父親想讓誰做皇后也跟我沒有關係!
還有,說到祭拜,每逢清明的時候也讓父親祭拜一下我的母親吧!”
我說完便做出了送客的架勢。
江寧怒聲道:“你以爲沒有江家你會坐在貴妃的這個位置上嗎?”
“大哥,這個貴妃我本來也不願意當,拿這個來威脅我,是一點用處也沒有的。”我冷聲說道。
“你!那你就等着吧!”江寧一甩袖子,出了芳昔殿。
良春蹙眉對着我道:“娘娘,剛纔那樣的話以後可千萬不要再說了?”
“什麼話?我不願意做貴妃的話嗎?”我笑着問道。
“噓!”良春連忙讓我住口,“娘娘!這話若是傳入陛下的耳朵裡,陛下會怎麼想啊!”
我管趙洛俞他怎麼想?
他最好把我也廢爲庶人,把我也關入冷宮,這樣說不定我還能有機會離開這裡!
我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雙手,如今武功沒了,想出去簡直難上加難。
“我那把匕首呢?”我問良春。
“奴婢給您收着呢。”良春眼中有擔憂,“娘娘,你要匕首做什麼啊?”
“沒什麼,那是師父送的,我想看看罷了。”
我這樣一說,良春纔去給我拿了匕首來。
我撫摸着那匕首,愁思又入了頭……現如今也不知道顧辭吟和薛懷羨如何了。
我也不是沒有派人去打探過,只是趙洛俞把消息封鎖的嚴實,什麼都打探不出來。
而我的人又受限,無法出宮去得知更多的消息。
轉眼就入了冬,天空飄起了雪花,我抱着沛瑄坐在芳昔殿中,旁邊蹲着夏花。
夏花好奇地看着沛瑄,而沛瑄也伸着小手,想去摸夏花的頭,不時咯咯咯地笑着。
如今的小沛瑄已經長開了些,好看了許多,眉眼之間也有了江晨溪的樣子。
此時我不禁懷疑,當初可能我的猜測是錯的。
沛瑄給這個冰冷的宮殿增添了不少的歡樂,有時候我也會被他給逗笑,只覺得看見他笑,連冬日裡的風都那麼寒了。
“娘娘,小殿下真是越來越可愛了。”良春抱起了夏花,讓沛瑄去摸。
夏花不住地往良春的懷裡鑽,想躲避沛瑄的小手。
“娘娘,給奴婢來抱吧,娘娘已經抱了半個多時辰了,胳膊定然酸了。”一旁的奶孃說道。
我點了點頭,將沛瑄交到了奶孃的懷裡。
“貴妃娘娘,貴妃娘娘!”宮女滿面喜色地跑了進來,喘了兩口氣道:“大周來人了!”
我聽見這句話,整個人都精神了起來!
一瞬間站起了身子。
大周來人了,終於來人了!
不管來的是誰,我都有機會離開這裡了!
我迫不及待地問那婢女,“可知來的是誰?”
婢女搖頭又點頭,不是很確定地說道:“聽說是大周的老景王親自來了!”
是外祖父!
竟然是外祖父來了!
我簡直開心地要跳起來,“人現在哪裡?”
婢女手指着元和殿的方向,“在元和殿,陛下正在設宴。”
我想也未想快速出了芳昔殿直奔着元和殿而去。
半路上正碰見來芳昔殿傳旨的張公公,“喲,貴妃娘娘我正要去找您呢!快,陛下召見您去元和殿呢!大周的老景王來了!”
我連連點頭,面上喜色已經難以掩蓋,腳下步伐更是加快了很多。
我幾乎是小跑着到了元和殿。
一入殿,我便四下看去,果然,就看見了外祖父和三舅舅周轍。
三舅舅笑着站了起來,對着外祖父道:“父親,媛媛來了!”
外祖父探着頭看我,隨即拉着三舅舅站起了身。
我顧不得他人如何看我,跑到外祖父的身前,撲到了他的懷中,“外祖父!”
外祖父的聲音有些哽咽,“哎,我的好外孫喲,外祖父在呢!”
外祖父拍着我的背,“外祖父都想死你了啊!”
三舅舅在一旁說道:“媛媛,你是不知道,父親在家中天天念着你,早就想來了,但瑾珀的事情一傳回去,父親就病倒了……”
三舅舅說着也哽咽了起來,“病了好些日子……”
外祖父對着三舅舅道:“說這些做什麼!”
三舅舅這纔不再繼續說下去。
那邊趙洛俞開口道:“老王爺,千里跋涉,車馬勞頓,還是坐下說吧。”
外祖父輕拍着我的背,“好媛媛,不哭了,咱們坐下聊。”
我點了點頭,抹了一把臉上的眼淚,坐在了外祖父的身旁。
外祖父拉着我的手,“好孩子,你怎麼瘦了這樣多啊?”
我心中滿腹委屈想同外祖父講,但是很顯然此時趙洛俞在,這並不是一個好時機。
“外祖父,我沒覺得自己瘦了啊,倒是外祖父你,你的病好了嗎?”我擔憂地問道。
外祖父年紀大了,大周離大梁千里之遙,他實在是不該來的。
“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別擔心,外祖父身子好着呢!”
外祖父拉着我看了又看,眼圈紅了又紅,又是開心,又是難過的。
外祖父詢問了我很多,我都告訴他我很好,一切都很好。外祖父才稍稍點了點頭。
我也從外祖父和三舅舅的話裡得知,原來他們在周萍香回去之後就準備來大梁的,但是周瑾珀的事情讓外祖父大病了一場。
外祖父的病剛好,白桃和如雨也就到了大周了。
一聽聞大梁這邊情勢如此複雜,外祖父當即就要來,但是他大病初癒,全家都反對,外祖父執意不肯,一着急,一上火,又病了十餘日。
等再次好了之後,外祖父才領着三舅舅上了路,結果路上也是走走停停。
這麼遠的距離,即便是乘坐馬車,對於一個老人來說也是吃不消的。
路上,外祖父時不時地會染上風寒,一染上風寒,就要停下來休養,也正是因爲如此,耽誤了時間。
原本按照計劃他們一個月前就應該到的。
我眼淚在眼眶中轉來轉去,落了一滴又一滴,我拉着外祖父的手不願意鬆開。
他的手已經佈滿了蒼老的皺紋,但是他的掌心是滾熱的,我知道,我能感受得到,我的外祖父有多麼的愛我,我的舅舅們有多麼地關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