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春的話看似通透明白,但是在潛藏在這話語背後的含義卻是讓女子放棄追求專一純粹的感情,默認男子的三妻四妾。
曾經我也認爲是這樣的。
可是在體會了愛一個人以後,我便不能再認同這種想法了。
我不願意同別人分享我的愛人,無論是誰。
所以,若趙洛俞不能給我全部的愛,我便要離開。
即便這樣我也是同樣的難受和痛苦。
又是五日,我覺得芳昔殿的地面都壓抑的要生出蘑菇來了。
我站起身走至門前,就被門口守着的侍衛攔下,“貴妃娘娘,您不能出去。”
我不是沒有同他們打鬥過,不過敵衆我寡,我根本無法逃離。
無奈,我轉身回到了寢殿中。
曾經我未繡完的百花圖也被搬了過來,這算得上是趙洛俞的有心嗎?
有點可笑。
手撫摸着未繡完的作品,不免回憶又上心頭。
良春稱讚道:“貴妃娘娘,繡得真好。”
“好嗎?曾經有個人,繡得那才叫好呢?”我說着,走至了窗邊。
我到底要被困在這裡多久?
白桃啊,如雨啊,你們兩個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七月十五,中元節這晚,我在寢殿之中緬懷追思着春喜,齊燕兒還有周瑾珀,甚至還有沈凌。
突然外面便有了騷亂的聲音。
我推開門,就看見江晨溪領着人快步走了進來,她一臉的怒氣,像是別人踩了她的尾巴,或者說比這還要嚴重誇張一點。
江晨溪開口道:“給我搜!”
“慢着!”我站在門口高聲制止道,“皇后娘娘,如此興師動衆,還要搜我的寢宮,是何意啊?”
“妹妹,宮中有人藉着中元節的當口裝神弄鬼,有人瞧見那人跑進了你的芳昔殿,姐姐讓人搜查一番,也是爲了妹妹你的安全啊!”江晨溪既關切又十分得意地說道。
“皇后娘娘,這話說得怕是連今夜出行的鬼都不會信吧?
我被陛下禁足在此,你看看這守衛,比你的昭陽宮都多吧?什麼人能在這麼多人的眼皮子底下溜進芳昔殿?
若是真溜了進來,那也定然不是什麼裝神弄鬼的人,而是真的鬼了吧!”我冷言。
江晨溪撫摸着她的肚子,“妹妹,神鬼之論,你怎麼也信呢?身爲貴妃,理該以自身爲表率,第一個反對這種神鬼之說纔是!
妹妹如此,豈不是帶壞了後宮的風氣?縱然本宮是妹妹你的嫡親長姐,但是這種霍亂宮闈的事情,也是不能包容你了。”
“呵呵……”我笑了起來,“皇宮娘娘,我一句話就霍亂宮闈了嗎?若是如此,皇后娘娘給人定罪的依據也太無法讓人信服了。
看來,該是皇后娘娘先做個秉公處事的表率啊?”
江晨溪被我氣得面色有些發白,不過她沒有暴怒,冷笑着道:“妹妹,姐姐也是一番好意,若是歹人真的入了你的宮,傷到了你,可如何是好?”
我看向四周的侍衛,“你們可看見有人進來了嗎?”
侍衛們都搖頭,領頭的便恭敬地回答道:“回皇后娘娘, 貴妃娘娘的話,屬下等並未看見有可疑之人進入芳昔殿。”
“皇后娘娘,你瞧,可能是那跟你稟告的人看錯了也不一定。”我道。
“不管看錯沒看錯,搜查一番,也能安心不是?難不成妹妹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藏着嗎?”江晨溪仍是不肯罷休。
“那自然是沒有的,只是姐姐如此堅持要搜查,我怕姐姐是想讓我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啊?”我反問道。
“妹妹這話本宮聽不明白了,本宮只是關心妹妹,一番好意,生怕妹妹有什麼安危,如今妹妹你阻攔不讓搜查,還說這些陰陽怪氣的話,實在是傷了本宮的心啊……”
江晨溪假惺惺地說着,又道:“給本宮搜,一個角落也不許放過!”
“誰敢!”我大喊了一聲,“這裡是陛下母妃曾居住的芳昔殿,誰敢冒然搜宮,就是對太妃不敬!對陛下不敬!”
“妹妹!若是這芳昔殿中真的躲藏了什麼歹人,那才讓太妃地下難安,讓陛下憂思憂慮呢!
對太妃不敬的,是妹妹你吧?給本宮搜!”
江晨溪此話說完,她身後領着的宮人便衝入了芳昔殿的各個屋子中。
我要跨出房門,守門的侍衛仍舊是攔着我,“貴妃娘娘,您不能出去!”
“你們榆木腦子嗎?”我喊了一句。
那侍衛道:“請貴妃娘娘恕罪,我等只是謹遵陛下旨意。”
我宮中的丫鬟們攔也攔不住,還有的被推翻在地。
江晨溪的面上都是得意的笑。
“注意些,不要弄壞了芳昔殿中的一花一草,不然本宮也是要治你們的罪的!”江晨溪冷笑着對着那些搜查的宮人說道。
很快,便有一個嬤嬤拿着一塊白布出來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您看!”
那嬤嬤雙手託着白布,“就是這個了,咱們看見的那個鬼影就是這個!”
江晨溪皺眉,“一塊白色的布而已,各宮都有,也不是宸貴妃這裡獨有的,不足爲證。”
那嬤嬤道:“皇后娘娘,您往這裡瞧!”
我在屋中,江晨溪在院中,離得遠,我根本看不見那嬤嬤在給江晨溪指看些什麼。
不過,不管是什麼,這都是赤裸裸地栽贓嫁禍!
只見,江晨溪看完之後面色大變,隨後不敢置信地看着我,“妹妹,你……你……真的是你?”
我簡直是要笑出聲了,“哦?不知道皇后娘娘看到了什麼?”
“妹妹,你做了什麼,心裡沒數嗎?”江晨溪看着我,十分失望的樣子。
“皇后娘娘,我看你纔是心中有數的吧?”
那嬤嬤看了江晨溪一眼,江晨溪點了點頭,於是那嬤嬤那着那塊白布到了我的近前讓我看。
白布上所描繪之圖着實可怖,我第一眼看去的時候,也是吸了一口涼氣。
只見那白布上面所畫的竟然是一隻貓臉的鬼面邪神,兩隻眼睛點成紅色,張着巨口,露着獠牙。
“妹妹,你能解釋一下這是什麼東西嗎?”江晨溪故作失望,但是她的嘴角勾起笑意,彷彿已經勝券在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