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擡頭一看,是翠兒。
這個時候,我頭上的乾草還沒摘乾淨呢,她一看見我這個樣子,就是一驚,“側妃,您怎麼了?”
我連忙招呼她,“翠兒快來,幫我弄弄!”
翠兒小跑着到了我的近前,幫我摘頭上的乾草,一邊摘,翠兒一邊說道:“側妃,您這是摔了嗎?”
我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翠兒十分氣憤地說道:“側妃,您就是心太好了!太善良了!沈側妃這麼欺負您,我看您也應該給她點顏色瞧瞧!”
給沈湘兒顏色瞧?我真沒想過這事兒!
關鍵是我想也白想啊!
沈湘兒那麼得趙洛俞的寵愛,我怎麼給她顏色瞧?
就怕到時候我給她顏色瞧不成,還要被趙洛俞罵個狗血淋頭!到時候讓我洗馬洗驢的,我可應付不來!
我還是想着怎麼離沈湘兒遠一點吧,這才靠譜!
翠兒是我嫁入王府便被指派來侍奉我的婢女,雖然不如春喜親近,但她侍奉我一年也很是得體,除了春喜之外,她在寶香閣便是我最喜歡的丫鬟了。
她說這話也肯定是因爲覺得我受了委屈,一時心中氣不過,不過,王府之中人多口雜,我現在已經被扣上了毒害沈湘兒的罪名,翠兒這話要是被旁人聽見了,免不了生是非。
我正了正神色,說道:“翠兒,不要胡說。沈側妃沒有欺負我,只不過是有些誤會罷了。”
我不能讓府中的丫鬟覺得我對沈湘兒有不滿,當然了,也不能讓旁人以爲我真的毒害了沈湘兒!便就說成是誤會吧,嗯,我想了想,覺得自己說的話很完美,沒有問題。
翠兒還是替我不平,“沈側妃拿着藥膏誣陷您,王妃也是的,不替您抱不平就罷了,還讓人打了春喜姐姐……”
“翠兒!”我厲聲說了一句,“王妃做的沒錯,春喜言行無狀,該罰,你要是再妄議王妃的話,我也是要打你的板子!”
雖然我知道翠兒這也是心疼我,但是隔牆有耳,在這麼個地方如此說話,萬一讓人聽去可就糟了!我便只能嚇唬嚇唬她了。
而且,若當真論起來,王妃也並沒有做錯。
翠兒委屈地說道:“側妃,我就是心疼您,您看看,您這手還受着傷呢,就被沈側妃害得要來馬圈洗馬!”
我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餘下的乾草,說道:“好了,翠兒,別說了,你來找我是幹嘛?”
翠兒委屈巴巴地看着我:“側妃……”
我又瞪了她一眼,她才止住了原本要說的話,“我是來喊您回去吃午飯的。”
我點了點頭,“那走吧!”
我看見翠兒還在嘆氣,心說,也是個心善的小姑娘,不過啊,跟春喜一樣,傻呵呵的!
我回到寶香閣的時候,春喜正在飯桌前等我,一看見我回來,春喜就扶着自己的屁股顛兒顛兒地往門口走。
我看着春喜那樣子,連忙說道:“行了行了,你啊,就別動了。”
春喜“嘿嘿”一笑,說道:“小姐,我都好了!沒事!”但是隨即她就皺眉看着我,我也看着她,春喜便問道:“小姐,你怎麼了?怎麼頭髮都亂了啊!”
春喜像是想到了什麼,一下子她的眼睛就有了霧氣,我一看,這怎麼要哭啊!
連忙說道:“春喜別哭啊!我沒事!我就是不小心倒在了乾草堆了!”
春喜紅着眼睛看我,“我知道,小姐昨天替我求情,惹惱了王爺,我昨天想了一晚上,要不是因爲這個,王爺也不會罰小姐去馬圈!”
我的傻春喜喲,這個還真跟你沒關係,趙洛俞犯瘋病,誰也沒轍啊!
我拉着春喜的手,故意逗她,“哎呀,沒事,春喜,我跟你說,趙洛俞的那匹馬啊!可神氣兒了呢!我從來沒見過這麼帥氣的馬!我還騎上去了呢!”
果然,我這麼一說,春喜就被我帶着走了神兒了,便緊張道:“小姐啊!您不會騎馬!您怎麼能自己騎馬呢!”
我尷尬一笑,“啊……這個啊……”
春喜也沒糾結我怎麼騎的馬,就是一個勁兒地叮囑我,千萬不要自己騎,萬一摔下來怎麼辦。
整個午飯我都是在春喜的嘮叨之中度過的。
下午的時候天就有點陰了,看樣子好像是要下雨。
我還沒等出門的時候,常落又來了,他一來,就站在門口大聲喊:“請江側妃去馬圈洗馬——請——”
我一推門,常落的話戛然而止,他恭恭敬敬地對我施禮,“側妃。”
我看了他一眼,心說,常落啊,下午也要來喊嗎?!
“走吧。”我嘆着氣說道。
我看見春喜狠狠地挖了常落一眼,常落也沒什麼反應,跟着我就走了。
下午的時候,果然就下了雨,不過幸好臨出門前,春喜給我拿了傘,翠兒也跟着我一起來了。
我跟翠兒躲在馬棚裡,飛雲在一旁悠哉地吃草,不時還白我一眼,我也毫不客氣的白回去!
不過飛雲的眼睛比我的大多了,若是論大小的話,我是白不過它的!
翠兒看着天對我說道:“側妃,這下這麼大的雨,要不,咱們回去吧,這也洗不了馬了。”
我也想回去啊,但是趙洛俞的性子實在是難以捉摸,這次沈湘兒也是拼上了一條胳膊來陷害我,若是我擅自回去的話,保不準又會被沈湘兒拿去做說辭。到時候,趙洛俞還指不定又要怎麼懲罰我。
想想還是算了,我就對翠兒說道:“便是下了雨,王爺罰我來這兒,我也不能自己回去。”
這個時候,飛雲就打了個響鼻,我扭曲去看,就見飛雲的前蹄子在刨着地。
我心說,這傢伙又再笑話我嗎?但是我什麼都沒做啊!
過了一會兒,我就發現,飛雲不是在笑話我,它的前蹄子好像是不舒服的樣子,一直在刨地。
我心中疑惑,便要去看,翠兒拉住了我,“側妃,您不能去,萬一它傷了您,可怎麼辦?”
我也有這個擔憂,但是我看飛雲的樣子十分的難受,它一個馬兒若是腳下真的不舒服,又不能像人一樣的撓,豈不是很痛苦?
想到這裡,我還是沒忍住,便要上前去看看它到底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