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春風樓回到襄王府的時候就發現襄王府已經被團團的士兵給團團圍住了。
我的心中隱隱地升起了一絲不好的預感。
趙洛鐸的動作竟然這麼快!
剛下馬車,趙洛鐸便從王府之中走了出來,他到了我的面前,對着我和善地笑着,但是我看着卻覺得他的笑更是格外的陰森。
“賢王殿下。”我對着趙洛鐸微微的施禮,也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趙洛鐸笑道:“江側妃,請吧。”
我裝作不知道的樣子,問道:“這是要去哪裡呢?賢王殿下?”
“江側妃何必裝傻呢?”趙洛鐸看我的眼神就是在說我這是‘明知故問’,“江側妃從大理寺的地牢之中帶走周瑾珀,這……這是……劫獄吧?”
“劫獄?”我失笑,“賢王殿下,你難道不應該感謝我嗎?”
“感謝?”趙洛鐸的面上露出了疑惑的神色,“江側妃,我已經同你說過了,周瑾珀是要犯,父皇下了旨意,誰都不可以見的,而你不僅僅是見了他,還將他帶出了天牢。
現在,父皇責問,你需要跟着我一起進宮面聖,將這件事情說明了。”
“進宮面聖當然是可以的,不過賢王殿下,我有疑問還是想現在就問問你。”我道。
“江側妃有什麼問題儘管問就好了。”趙洛鐸說道,他一派的坦然,像是心胸十分磊落的樣子。
“周瑾珀即便是現在被認定是嫌疑犯,但是他的身份是不被允許死在大梁的,不是嗎?賢王殿下是否知道周瑾珀在天牢之中染了鼠疫呢?”
趙洛鐸肯定是知道的,連京兆尹張大人都知道的事情,趙洛鐸會不知道嗎?
“竟然有這樣的事情?”趙洛鐸面上露出驚訝的神色,“難怪剛纔看見他的時候,他的面色是那般的不好!”
我聽了趙洛鐸這麼說,心中便是不由地緊張起來,難道他已經將周瑾珀帶走了嗎?
“賢王殿下,請問我表哥周瑾珀現在在哪裡?”
周瑾珀這今日是需要好好調養暗示服藥的,不然性命堪憂!這個趙洛鐸又將他帶去了哪裡?
“江側妃不必緊張,周瑾珀依舊是在這襄王府中,我只是派了人手,守住這裡罷了。”趙洛鐸看穿了我的想法,“不過,現在,還請江側妃隨我入宮去。三弟也在,這件事是一定要說清楚的。”
趙洛俞彎下身子,從我的腰間拽下了趙洛俞給我的令牌,笑了笑,“這個,就先放在我這裡吧。”
我盯着趙洛鐸,知道這令牌是個關鍵的所在。
令牌是趙洛俞給我的,雖然我並沒有使用,但是令牌在我這裡,就相當於趙洛俞將他作爲襄王的權力交給了我。
這件事,是會令皇帝不快的。
如果是當年,我有信心皇帝不會因爲這件事情而追責什麼,但是現在皇帝的身邊有了一位妖后,很多的事情就不能夠推斷了。
我看着趙洛鐸淡淡地笑了笑,轉身回了自己的馬車。
就在我轉身的那一瞬間,一個黑影從我面前的屋頂掠過,我能確定那就是一個人,一個我十分熟悉的人!
但是當我再次轉回頭去看的時候,卻發現屋頂之上什麼都沒有。
任憑我轉了好幾圈的頭,也是什麼都沒看見。
昭陽殿中,皇帝,皇后,趙洛俞,趙洛玉,陳御史,陳允南,陳圓雲,京兆尹都在。
我隨着趙洛鐸進入昭陽宮,對着皇帝和皇后施禮。
皇帝今日說話的聲音很是渾厚,聽上去精神抖擻,“起來吧。”
我這方謝恩擡頭。
卻發現皇帝雖然聲音渾厚,但是面色比之前幾日更是差了很多,甚至比之今日上午我出宮的時候都要差上很多。
那張臉黃的好像是沙漠上的黃沙一般,更是有些許開裂的痕跡。同時皇帝的嘴脣也是散發着淡淡的紫色,任我這麼一個外行的人都能看得出來,皇帝這是中毒了!
難道就沒有太醫跟皇帝說這件事嗎?
怎麼可能!?
皇帝笑道:“聽說周瑾珀染了鼠疫,是真的嗎?”
大梁皇帝這句話不知道是在問誰,好像是在問我,又好像是在問京兆尹,還好像是在問趙洛鐸。
他的聲音雖然雄渾有力,但是他的眼神實在是迷離,讓我根本無法判定他的眼神到底是在看誰,又到底是在問誰。
最後是京兆尹開口回答道:“回稟陛下,周瑾珀確實是染了鼠疫,永平公主已經帶了太醫看過了,並且給開了藥。”
“嗯……”皇帝點了點頭,“在一切沒有查明之前,人是不可以死的。”說完,皇帝就閉上了眼睛,也不知道是累了,還是乏了,還是他僅僅是想閉上眼睛思考些什麼。
新皇后就坐在皇帝的身旁,她對着皇帝嫵媚嬌嗔道:“陛下……那永平公主怎麼能進宮呢!合該把她給關起來纔是!那鼠疫可是會傳染的啊!
臣妾被傳不傳染的不要緊,臣妾是擔心陛下的龍體啊!”
大梁皇帝一聽這位新皇后這麼說,便想也不想地喚了人道:“來人啊,把永平公主帶下去休息!哦!不,是找個沒人住的地方,把她先關起來!
皇后說的對,這鼠疫可是大事啊!
哎呀,皇后啊,你剛纔怎麼不提醒我呢?你剛纔要是提醒我的話,我就不讓永平進宮了!”
皇帝說完,竟然面上還有懊惱之色。
我簡直是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當初也算得上是明君的大梁皇帝怎麼就被一個女子迷惑成這樣了?
真是讓人費解!
我開口道:“父皇!父皇要關我,要羈押我都可以。但是父皇,兒臣還是有話要說,請父皇讓兒臣把話說完,再將我帶走吧!”
新皇后嘲諷地看着我,“怎麼?永平公主你還想說什麼呢?還不成你就是存心要讓陛下染上鼠疫嗎?”
我也回了皇后一個冰冷的眼神,“皇后娘娘,我與陛下十五步的距離,我想是不會傳什麼鼠疫的吧?”
“陛下……你看看永平啊,我就說了一句,她就這麼不高興了,白廢了我賞她豆花的心了!”
我心說,你賞我的豆花我可一口都吃不下去,更是不稀罕!
這個時候,陳御史開了口,“陛下,就讓永平公主在這裡,我也是要跟永平公主把事情說明白的!”
陳御史言辭不善,帶了十足十的怒氣,“那大周的郡主公子的,老臣不認識,只是那周瑾珀殺了老臣的兒子,周萍香又打了我陳家的女兒,永平公主卻一直都護着這兩個人,老臣想問問你,這是什麼道理?”
我對着陳御史笑了笑,道:“陳大人,我並非是護着誰,只是凡事講究真相,講究道理,不是嗎?在一切的真相沒有查明以前,誰都不能說周瑾珀是兇手,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