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丫鬟打發出去:“知道了,我換身衣服就出去。”
丫鬟道:“公主,宮中的人在王府門前等着呢,說是……讓您儘快。”
我覺得有些不對勁,便說:“你去回覆一聲,就說我換了衣服就來。”
丫鬟應聲去了。
我對周萍香說道:“表姐,你在這裡等我,對了,趙洛俞現在哪裡?”
周萍香道:“表妹夫去了江晨溪那裡,說是什麼做戲做全套……”
我點頭,“表姐,若是我一個時辰沒有回來,務必去找趙洛俞,讓他進宮去找我!”
周萍香聽我這麼說,便道:“表妹!你的意思是……?”
“照我說的做就是了。”我拍了拍周萍香的手,又笑道:“也說不定我這一進宮,表哥就被釋放了呢?”
我的玩笑並沒有讓周萍香放鬆下來,她滿面擔憂地看着我,“不如這就告訴表妹夫,讓他隨你一起入宮!”
“既然都說了做戲做全套,那就不能半途而廢。”我說罷,轉身到裡間換了身衣服,便出了寶香閣。
王府門口果然有人在等,還備好了馬車。
來傳口諭的太監我從前沒有見過的,我便順口問了一句:“請問公公怎麼稱呼?”
“公主殿下,我姓許。”那公公笑着便攙扶着我上了馬車。
我帶着白桃和芍藥,兩個丫鬟在外面跟着馬車走,並未上車。
一路行至宮門口,許公公攙扶着我下了馬車,又扶着我上了轎子,白桃和芍藥不能入宮,便留在了宮門口等我。
我坐在轎子裡又問道:“公公可知,陛下這麼晚了找我,是有什麼事情嗎?”
許公公笑道:“公主殿下,不是陛下要見你,是皇后娘娘要見你。”
“皇后娘娘?”我淡淡地問了一句。
心中其實早就知道這其中有詭了。
許公公道:“皇后娘娘自從見了公主之後,覺得十分的親切呢,便要請公主進宮來說些體己話。”
我心中冷哼,說得倒是好聽,怎麼白天不宣我入宮,偏偏要到晚上呢?
定是有什麼見不得的人事情。
我琢磨了一下,若是我就這麼去見了皇后,皇后要是對我下手的話,雖然我也差不多能保證自己的安全,但是勢必會動起手來,還是得想個別的辦法才行。
轎子走了一會兒,我便聽見了有貓的叫聲,掀開轎子的簾子循聲看去,卻是不見貓的影子。
許公公就說道:“皇后娘娘喜歡貓,養了好些只,這宮中的貓啊,都跟皇后娘娘親呢!”
我笑了笑,“皇后寬宏心善,動物都是有靈性的,自然與皇后親近了。”
許公公就笑道:“公主說的正是呢!平日裡,皇后娘娘可是連一隻螞蟻都捨不得踩死的啊!”
我聽着這話着實覺得諷刺,‘平日裡連一隻螞蟻都捨不得踩死’的人竟然要挖寧妃娘娘的眼睛?
貓的叫聲在漆黑的夜色之中,在幽深的皇宮之中,聽起來有些瘮人。我放下了簾子,不再向外看去。腦子裡想着兩件事,第一,皇后爲什麼要見我;第二,我一會兒要怎麼脫身。
不管我怎麼想,這一趟絕對不是那麼好離開的。
很快,就到了皇后的住所。
這地方還是之前沈皇后所住的昭陽宮,只不過裡面的佈置更爲奢華了一些。
我步入昭陽宮的大殿,那位新皇后正穿着一件極薄的紗裙半臥在榻上,她玲瓏的身段在燭光之下若隱若現,凝脂一般的肌膚髮出淡淡的光芒。
我對着這位新皇后施禮,她便微微地睜開了美目。
那一雙眼睛實在是勾人的心神,更加上她嫵媚的動作更是讓人浮想聯翩。
我施禮之後便垂下了眼睛,不再看她。
“永平公主,你來了。”皇后慵懶地說了這麼一句,簡直是酥酥|麻麻地入了骨子裡。
難怪皇帝對這位新皇后是言聽計從了,我不禁想,任哪個男人也是抵抗不住吧?我一個女子都要淪陷了,更何況是男人?
“皇后娘娘,不知道皇后娘娘深夜召見我是有何事?”我直接開門見山地問道,言外之意也是‘你若是沒事,我可就告退了!’
皇后慵懶地呻|吟了一聲,“永平公主,本宮頭痛,你可會按頭嗎?”
我心中鄙視又冷漠地笑了,這位新皇后這麼說,倒是讓我搞不明白她的意圖了。
讓我深夜進宮給她按頭嗎?
就這麼簡單?
我回複道:“皇后娘娘,我並不會按頭,從未給人按過,皇后娘娘貴體,若是我按得失了分寸,反倒是誤了娘娘的頭痛之症。”
皇后輕聲地笑了一下,聲音別提多曖昧,說道:“無妨,你來,本宮告訴你該怎麼按。”
我還是站在原地沒有動,若是我過去給她按了,她一會兒我對她下個毒手該如何是好?
皇后見我不動,又開口道:“你連我這昭陽宮都敢進,怎麼?給我按個頭就不敢按了嗎?”
我心道:‘若是知道你要見我,我壓根就不來了!’
“說不定我能幫着你放了你那表哥?”皇后笑吟吟地說着,像是蠱惑,也像是勾引。
“皇后娘娘,我真的不會按頭,不如我這便幫着皇后娘娘宣太醫來吧?或者宣個女醫館來幫皇后娘娘按?”我低頭恭敬地說道。
皇后聽我這麼說,語氣之中有了三分的不快,“你敢違背本宮的懿旨嗎?你信不信,本宮可以馬上就讓周瑾珀人頭落地!”
我擡起頭,對上了皇后此刻有些狠厲的目光,“皇后娘娘,表哥是大周景王爺的孫子,您真的就敢這麼殺了他嗎?”
皇后冷冷地笑了起來,“呵呵,我有什麼不敢呢?”
她說得很有信心,也很冷漠。
就在這個瞬間,我發現這個新皇后並不是在跟我開玩笑!
她說的是真的,她根本就不在乎什麼後果,她不在乎周瑾珀的身份,也不在乎我的身份!
她也根本不在乎什麼國與國之間的邦交和友好,她現在跟我說的是‘你不按照我的吩咐做,我就真的會殺人!’
見我的面上露出了疑惑和震驚的神色,皇后便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