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允南領着陳圓雲離去,趙洛俞也已經出了京兆尹府了。
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看了一眼京兆尹張大人,微微笑了笑,便也轉身離去了。
出京兆尹府就發現趙洛俞的馬車已經不在了。
這是事先商量好的,目的是爲了讓別人以爲我跟趙洛俞鬧翻。
白桃在我的身邊小聲說道:“王爺怎麼還真走了啊!”
我淡淡道:“無妨,咱們走回去吧。”
出來的時候是跟着馬車出來的,這會我身邊也就跟着白桃,身後還有幾名暗衛。
一路往襄王府中走,有不少的人都會側目過來看我。
我被看得有些不自在,便問白桃是否帶了面紗,白桃搖頭,“帶是帶了,只是在馬車上……”
如此便沒有辦法了。
又路過了春風樓,此時那春風樓的門卻是開着的。
我猶豫了片刻,便準備進去,白桃一旁提醒着,“公主……”
我沒理會白桃說得話,便走了進去。
春風樓的門雖然是開着的,但是裡面並沒有客人,只有春風樓的夥計僕人在打掃着衛生。
見我進來,先前的那個僕人便認出了我,連忙上來笑臉相迎,“公主……您怎麼又來了……”他說完,似乎覺得自己說的話不怎麼對,便連忙改口,“小的失言!小的失言!”還打了自己兩個巴掌。
“你們這是……?”我試探着問了問。
“哦……這不,正好也不開門做生意,蔡媽媽就說打掃一下。”那僕人說道。
我微微笑了笑,“我想問問你,昨日之事,這裡可有人親眼看見了嗎?”
僕人面露難色,隨即就是搖頭,頭搖得好像個撥浪鼓一般,“沒有啊!公主!”
這僕人一看就是在撒謊,有可能是因爲怕惹禍上身,所以纔不敢說出來。
我對着白桃使了個眼色,白桃便從荷包中拿出了銀子塞給那僕人。
僕人看了銀子,卻是笑着拒絕,“公主,小的是真的沒看見,若是看見了……小的怎麼可能不告訴您呢!”
他說的話實在是太虛假了,虛假的我一看就知道他在撒謊。
我從白桃的手裡將荷包拿了過來,都給了那僕人,“我不會告訴別人的。”
這僕人眼睛亂轉,嚥了口唾沫又道:“小的實在是不知……不過,興許有個人知道,昨日他跟周公子就是鄰桌坐着的!”
“哦?是什麼人?現在何處?”我連忙問道。
“那公子好像是姓薛,就住在後面的客房,小的領公主過去?”僕人試探着說道。
“薛?”我腦子裡閃過了一個人,但是又想着說不定只是同姓罷了,於是點了點頭,便跟着僕人往春風樓後院的客房走去。
等到了客房門前,僕人敲了敲門,“薛公子……薛公子……您起了嗎?”
這都已經是下午了,但凡是個正常人都該起了吧。
咯吱一聲,門就開了。
我見了那開門的薛懷羨倒是沒有多少吃驚,嘴角微微笑了笑,心道,果然是他啊!
薛懷羨看見我倒是很驚訝,甚至眼中還有三分的狂喜。
他連忙轉身,整理自己的頭髮衣衫,片刻之後才轉過來,笑着道:“永平公主……你怎麼到這兒來找我啊?”
僕人看了看薛懷羨又看了看我,“公主殿下,這就是那位薛公子了……”
我點了點頭,“你先下去吧,我有些話要單獨問薛公子。”
僕人如蒙大赦一般地走了。
薛懷羨側身讓我進屋,我則是站在門口沒動。
薛懷羨詭詭地笑了笑,“也是,這等地方若是讓公主進來倒是玷污了公主的雙足!不如,咱們找個雅間?”
我笑而不語,表示默認。
薛懷羨輕車熟路地領着我到了個雅間,給我搬了椅子讓我坐下,又喚了人置了些酒菜,才坐在了我的對面。
“公主莫不是想知道那日我說的是什麼事了?”薛懷羨賤兮兮地道。
我連白眼都懶得翻他,也根本想不起來他說的是什麼事情,直接開口說道:“我今日來,是想問你,昨天,你可看見周瑾珀了?”
薛懷羨恍然大悟,“啊……你說週四公子啊!看見了啊!”
我面上沒什麼表情地繼續說道:“把你昨天看見的事情,跟我說一遍吧。”
這個時候酒菜就上來了,薛懷羨給我倒了一杯酒,“公主,這……你算是求我辦事嗎?”
我沒有動面前的酒,“看來……薛公子是不想告訴我了。”說罷,我就站起了身,準備離去。
我是打心底裡看不上,甚至有些厭惡這個薛懷羨的,所以壓根也沒準備從他這裡得到什麼消息。
薛懷羨連忙也站起了身,擋在我的身前,笑道:“公主殿下還是跟從前一樣……呃,脾氣不是很好啊……”
我笑道:“我向來如此,你若是不說,那我也沒有坐下去的理由了,咱們繼續井水不犯河水吧。”
“公主!莫急嘛!”說着薛懷羨就要上來拉我。
白桃擋在我的身前,我又向後退了一步,薛懷羨也就收回了手。
薛懷羨笑了笑,重新坐下,自己喝了一杯酒,“說來也真是奇怪,當初公主對我……那可以說是鐵石心腸了……可是……我偏偏對公主殿下你是念念不忘啊……”
白桃厲聲道:“大膽!竟敢口出穢語,對公主不敬!”
薛懷羨連連擺手,“別別別!我這可是肺腑之言,絕非不敬!”
薛懷羨此刻擡起頭,視線越過白桃看向我道:“公主殿下,我看那趙洛俞非你良人,他日……”他說着就笑了,不再繼續說下去。
我冷哼一聲,“薛公子果然是輕浮浪蕩之輩,當日大周浪蕩公子的排名果然不虛。”
此刻我已經被這個薛懷羨徹底噁心了,便準備離開。
我不禁懊惱,自己的腦子真是進了水了,纔會相信這個薛懷羨會告訴我什麼。
“公主殿下就不想知道昨日之事的真相嗎?”薛懷羨大聲道。
“知道真相的又不止你一個!”我冷聲地回道。
“還是跟上次一樣,公主若是不聽必然會後悔的!”
我不理會薛懷羨,繼續向外走。
薛懷羨追到門口,大聲道:“公主!看見真相的人很多!願意說跟我一樣的恐怕只有我一個!”
我離去的步伐停住,轉頭去看薛懷羨。
薛懷羨見我轉身去看他, 面上又露出了不自覺地笑,“公主還是進來聽聽吧!我保證不再說那些無用的話了!”
我自然是不怕薛懷羨對我做什麼的,且不說我現在自身會武功,這四周還有跟着我的暗衛呢!
“公主,這人品行不端,咱們莫要聽他的了!”白桃也是看不上薛懷羨,便在一旁說道。
“聽聽吧,料他不敢如何。”我輕聲對着白桃說了一句,便重新回了雅間之中。
重新落座之後,薛懷羨面上果然是沒了輕浮的神色,看着我的樣子倒是有些誠懇,說道:“我說了,也不能白說。”
“呵呵,薛公子,你覺得你有同我講條件的資本嗎?”我冷冷地回了一句。
薛懷羨原本還有些期待的面孔瞬間冷了下去,轉變成了失望的聲色,隨即任命一般地說道:“罷了,罷了,我認輸。”
如此薛懷羨纔開口道:“昨日不只是有周瑾珀,還有周瑾書呢!”
“周瑾書?他也在京城?”
當初江晨溪跟我說周瑾書已經離開了京城,看來是在撒謊了!這也難怪,江晨溪的口中又何時有幾句是真話呢!
薛懷羨點頭,“沒錯,就是周瑾書,周大公子!其實昨天我就挨着周瑾珀坐着的,所以發生的一切也算是看了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