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瀟王跪地替我跟趙洛俞求情道:“父皇!父皇三思啊!”
此時致和天下殿外的侍衛已經衝了進來。
趙洛俞冷言道:“陛下,我是大梁的皇子,你若殺了我,必將與大梁結下仇怨。”
江晨溪也連連叩頭,“皇帝舅舅,不要殺周望軒啊!不要!求求你了!”
我此刻腦中瘋狂地思考着,還有什麼辦法,還有什麼辦法可以救自己和趙洛俞啊!
可是沒有辦法啊!
現在想來我自己真是愚蠢!蠢不可及啊!
我一個剛受封的皇帝義女我到景王府去耀武揚威幹什麼呢?
現在好了,把自己的小命給搭上了!
不僅如此,趙洛俞也要跟着我一起死了!
現在這般情況如何是好!?
除了廣瀟王再沒有一個人會爲我說話了!
江晨溪就算磕破了頭,也不一定能保住趙洛俞的性命了。
我看大周皇帝的面色就知道,他現在是在盛怒之下,沒有人可以平息他的怒火!
若是現在靜嫺郡主在世,替我說上兩句話,興許我還能有救吧?
可這只是我的幻想——
我高喊了幾聲“陛下饒命——”便已經要被拖出殿外了。
“陛下——陛下——且慢——”我見王徊匆匆從致和天下的殿外跑了進來。
此時我跟趙洛俞都已經被侍衛拖到殿門口了。
“陛下萬萬不可殺了江辰媛啊!陛下!”王徊跑入殿中直接跪倒在地。
我心中感動,想不到我如今小太監王徊竟然會奮不顧身地爲我求情,他知道不知道大周皇帝現在可是盛怒之中啊!他這般闖進去說不定也會被治罪的啊!
李公公一旁斥責道:“王徊!你這個時候進來做什麼!還不快退下!”
王徊也不管李公公,雙手舉起了什麼東西,我站得遠,有侍衛擋着,便看不清楚王徊舉起了什麼。
王徊這麼一進來,拉着我跟趙洛俞的侍衛便稍稍停頓,我就聽見江晨溪說了一句:“這不是我的摺扇嗎?怎麼在你這裡?”
那王徊只跟大周皇帝大聲道:“陛下,江辰媛纔是靜嫺郡主的女兒啊!陛下萬萬不能殺了她啊!”
我跟趙洛俞已經被拉出了致和天下的大殿了,但是王徊這一聲非常大,所以殿外的我跟趙洛俞也聽得一清二楚!
我愣住了,趙洛俞也愣住了。
拉着我跟趙洛俞的侍衛估計也是聽見了,便不再走了,只是架着我跟趙洛俞站在了致和天下的殿外,似乎是等待着皇帝的旨意。
我還在發愣,腦子裡想着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的時候,就聽見裡面的李公公大喊道:“快!快把人帶回來——”
架着我的侍衛一聽這話,瞬間就鬆開了我的胳膊,旁邊的趙洛俞也被放開了。
與此同時,我就看見大周皇帝匆匆從殿中跑了出來。他見我還在殿外,似乎放下心來。
大周皇帝一隻手緊緊地握着那把摺扇,一手扶着殿門,臉上的表情也不知道是哭還是笑,只是眼睛溼潤潤地。
此時,其他的人也跟隨到了殿門口,我見所有人的臉上都是一副驚訝萬分的表情。
我扭頭看了看趙洛俞,心說:靜嫺郡主顯靈了?
周軾扶着老景王站在大周皇帝的身旁,老景王問道:“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大周皇帝不言語,只是看着我,他就這樣看了我很久,也讓我在冷風裡站了很久。
直到我的身子不自覺地打了一個哆嗦,大周皇帝似乎看見了,上前拉着我的手道:“快,進殿中!”
我整個人都傻了!
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我被拉入了殿中,回頭示意趙洛俞也跟着我進來。
於是一衆人便又跟着進入了致和天下。
“李太極,去,去把朕的斗篷取來!”
李公公一溜小跑去了後殿,很快便把大周皇帝狐裘的斗篷取了過來。
大周皇帝接過斗篷便要親手給我披在身上。
我連忙後退,“陛下,臣不敢!”
大周皇帝根本不在意我說的是什麼,直接將斗篷披在了我的身上。
我一臉的莫名其妙,連忙要跪下,大周皇帝把我給拉住,“不要跪。”
老景王在一旁追問道:“陛下!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大周皇帝看了一眼站在老景王身旁的江晨溪,呵斥了一聲:“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冒充靜嫺郡主的女兒!”
江晨溪面上早已經發白,紅腫的眼睛之下也早就沒有了眼淚。
她聽見大周皇帝這般說,連忙就跪了下來,“皇帝舅舅……你在……”
“住口!還敢口出狂言!”大周皇帝呵止了江晨溪的話,轉頭拉着我對着老景王說道:“景王叔,這纔是你真正的外孫女啊!”
我此刻明白了一個大概,腦子裡第一個反應上來的便是:我娘真的是靜嫺郡主?
不是我說我娘什麼,只是我娘那般的軟弱的性格,怎麼可能是桀驁不馴的靜嫺郡主呢?
縱然當初我看見靜嫺郡主的畫像,也覺得跟我娘長得相似,但是……但是性子簡直就是天壤之別啊!
我最不能理解的便是,我娘若是靜嫺郡主的話,她怎麼會給我那個尚書老爹做妾?還是一個十分不受寵愛的妾!她爲什麼不回大周?
我仔細回憶着我娘生前的樣子還有她的性格,可是時間太久了,我那個時候也才六歲,很多的事情我都記得不清楚了。
甚至若不是看見了大周皇帝的那幅畫,我差不多都要忘記我孃的樣子了……
“我是靜嫺郡主的女兒啊!那把摺扇明明就是我的!外公……外公!你替我做主啊!”江晨溪的哭喊之聲把我拉入了現實。
老景王一臉的不敢相信,對着大周皇帝道:“那摺扇是晨溪自幼便帶着的,你爲什麼說她是靜嫺的女兒?”
大周皇帝把手中的摺扇握得很緊,“景王叔,這上面有靜嫺的親筆,寫着孩子的名字,還有生辰。”
“不可能!那摺扇之上根本就沒有字!這麼多年,我細細看過那摺扇無數次,上面不可能有字!”江晨溪搖着頭,嘶啞地爲自己爭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