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勢越燒越旺,頗有點控制不住的架勢!
我突然想起隔壁屋子裡住着的是周望軒,遂大聲地問春喜:“阿俞!阿俞出來了嗎?”
春喜搖頭道:“小姐,應該沒有,我也是剛發現着了火!”
廣瀟王給我安排的丫鬟僕人都十分的機靈,見走水之後,都拿着捅提水來撲火,但是杯水車薪啊!那火苗被微風一吹,就好像澆了油一般,更是竄得老高!
我攔下一個拎水的丫鬟,奪過她手中的水桶,一股腦兒地將水都倒在了自己的身上。
春喜驚呼道:“小姐,你這是要做什麼!”
“我要進去救人!”我大喊了一聲,丟下空水桶便衝入了火海之中!
這一刻,我什麼都沒有想,我只想把趙洛俞救出來!哪怕是搭上我自己的性命,我也在所不惜!
“小姐——”春喜的聲音被我拋到了腦後!
周望軒所在的屋子已經全部都燃燒了起來,我一衝進去,裡面是熱浪滔天,自己已經浸溼的衣服彷彿一下子就幹了!
我顧不得管自己的感覺了,大喊着:“阿俞——阿俞——”
想了想又怕他根本不知道我這個名字是喊他的,遂改了口:“周望軒!周望軒——”
此時,一根燃燒着火焰的木頭便掉了下來,險些砸在了我的身上,我驚呼了一聲,擡起頭就看見裡屋牀上倒着一個人!
“周望軒!”我又大喊了一聲!
那人卻倒在牀上沒有任何的動靜!
該死!被嗆暈了嗎?
我小心地躲避火焰,迅速地衝了過去!
果然啊,周望軒躺在牀上一動不動!
我把他拉着坐起來,隨後就往身上去背,但是他真的是太重了,我踉蹌了一下,兩個人都跌倒在了地上,此時我的口鼻也嗆入了大量的煙塵,頭開始有點暈了!
必須儘快出去,不然我們兩個都要死在這裡了!
這個時候,我就見上方有掉下了東西!
我也沒看清楚那掉下來的是個什麼東西,但是眼瞧着是往周望軒的身上砸來!
我想也沒想,直接趴在了周望軒的身上,只覺得自己的後背一疼,緊接着就是火辣辣地燙!
顧不得疼痛,我繼續拉着周望軒要起來!
正在我怎麼拉也拉不動的時候,春喜也跑了進來!
“小姐!”她朝着我衝了過來,隨後我們兩個人一起架着周望軒開始往外走!
我的後背疼的要命,咬着牙跟春喜一起架着周望軒走出了着火的屋子。
我覺得這是我走過的最長的一段路了,雖然它只有幾步的距離!
一出來,便有丫鬟往我的背上潑了一桶水!
隨即我感覺後背無比的疼痛,人晃了晃,就是要倒地!
“小姐!”春喜眼淚唰唰地流,我對她搖頭說道:“哭什麼,我沒事!”
風漸漸地停了,火也被熄滅了,我守在周望軒的牀邊問着郎中:“他什麼時候能醒?”
郎中皺着眉看我,“他一時半刻就會醒過來,但是姑娘你後背這燒傷,恐怕不一定能回覆如初了……”
沒關係,我沒關係,只要他平安無事就好!
送走了郎中之後,春喜一邊給我的背抹藥膏就一邊掉眼淚。
我勸了她幾次,讓她不要爲我難過,真的沒什麼的。
春喜就給我比劃說:“小姐,這麼一大片的水泡……怎麼沒什麼!”
我原本還沒覺得疼,春喜這麼一給我比劃,我就覺得後背疼上了天了,眼淚也下來了。
我跟春喜主僕二人正在抹眼淚,濃香便匆匆進來稟報,“主子兒,那景王府的晨溪郡主又來了!”
我一聽,眉頭不自覺地就皺了起來,也顧不得後背疼不疼了,讓春喜幫着我披了衣服便去見江晨溪。
她定是知道我這兒着了火,連夜來再次要人來了!
我一見江晨溪尚未開口說話,她就雙目含衝到了我的面前,剛準備抱我,我連忙後退一步,用只有我與她能聽見的聲音說道:“長姐,何必假惺惺的呢?”
江晨溪並不在意,改擁抱爲拉手,拉起了我的雙手哭泣着說道:“媛媛,你沒事吧!”
江晨溪當真是一副情真意切的樣子,若非我被她這虛僞的面容騙過一次,我恐怕又要相信她了!
我撇嘴一笑,我想我的笑容一定是十分嘲諷的,我道:“長姐,何必明知故問呢?我若有事還能現在這裡同你說話嗎?”
江晨溪擦了擦眼淚,破涕爲笑,“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我也是急糊塗了!”
我厭惡她這虛假的嘴臉,有心趕她走,便說道:“長姐深夜來此,還有其他事兒嗎?若是沒有,我就不送長姐了……”
江晨溪聽我這麼一說,愣了愣,眼圈又紅了三分,“我……我只是擔心你……”
“呵呵……”我冷笑了一聲,“那我便多謝長姐關心了!不過我什麼事兒都沒有,怕是要讓長姐失望了……”
江晨溪一雙美目淚眼朦朧,“媛媛,你就這般討厭我嗎?我是真的擔心你啊!”
跟在江晨溪身後的丫鬟似乎是替江晨溪不平,也開口道:“江女官說話真是太傷人了,郡主一聽說你這兒失火,披了衣服就來了,一番好心來竟然還要被女官冷嘲熱諷!”
我看了看那一臉憤憤不平的丫鬟,心中有了招數!我隨後便拉着江晨溪就痛哭起來!
做戲誰不會?
我也會!
“長姐!”我哭着喚了江晨溪一聲,自覺這一聲可以說是驚天地泣鬼神了!
我見江晨溪都愣住了,一時間都沒有反應過來我是要做什麼!
我痛哭着,藉着自己背上的傷正好能哭出來!不然我還哭不出來呢!
我一邊哭一邊說,說自己受了如何如之何的驚嚇,那大火是怎麼怎麼地嚇人!
江晨溪和她身後的丫鬟都怔愣在原地了,估計搞不明白我這前後的態度怎麼變化的如此之大!
江晨溪只得一直安慰我,有幾次江晨溪都想問我周望軒的情況,都愣是被我哭着給擋了過去!
我見江晨溪那一臉着急又無可奈何只得裝作安慰我的樣子,心頭便覺得十分地舒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