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了常太醫的話,眼淚再也忍不住了。
她這是受了多少的苦啊!
趙洛玄折磨她的嗎?趙洛玄爲什麼要折磨她啊!
我緊緊地握住江辰芝那冷的跟冰塊一樣的手,“對不起……辰芝!對不起!”
我應該帶她走的!如果我帶她走,她就不會慘遭折磨而死了!
我無比的後悔!無比的後悔!
一個人將我攬入了他懷裡,我聞着那熟悉的味道,我知道是趙洛俞,“媛媛,這是你阻止不了的事情……”
“我能的!我能的!如果那天我不讓江寧把她帶走!我可以幫着她逃離的……”我爭辯着,可是我是那樣的沒有底氣,因爲我知道,如果我放走了她,江家就是抗旨……
我原本以爲我不會這麼難過的,可是我還是好難過,我抓着趙洛俞的胳膊,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我哭着問他,“王爺……是不是我害死了她啊?是不是我害死了她……”
我不忍再去看江辰芝的屍體,哪怕再看上一眼,我都覺得我自己就是殺害她的幫兇!
“不是的,媛媛……不是的……”
趙洛俞輕聲地說着,他摸着我的頭,“原本的一切就是一個局,不管嫁過去的是誰,都有可能會死,媛媛,這不是你的錯。”
“嗚嗚……”
我的心中好難受好難受,我以爲江辰芝跟我說的她會死不過是她的杞人憂天罷了……我見她大婚之日並未有反常之態,竟然事後也沒有再過問她過的好不好……
她過的不好,她過的一點也不好……
我抱着趙洛俞哭了很久,趙洛俞一直拍着我的後背,摸着我的頭,說道:“媛媛……哭吧……難過就哭吧……”
也不知道到底哭了多久,我覺得我的渾身都冰涼了,手腳都要失去知覺了,趙洛俞扶着我站了起來,他對着常落說道:“先把人埋回去吧,天亮之後,再讓人來處理。”
我們重新回到了馬車之中,趙洛俞用手輕輕地擦了擦我臉上的淚水,“你這樣哭,臉都會被風吹壞的……”
“我要替辰芝報仇……我要替她報仇!”我喃喃地說着。
趙洛俞把我的手握在他的手心裡,此刻他的手也很涼,他舉着我的手哈了一口氣,隨即搓了搓,說道:“媛媛,趙洛玄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我有證據的!”我幾乎是脫口而出,我也不知道此刻該不該把淑妃的事情說出來,可是除了趙洛俞,沒有人能夠幫助我,更爲關鍵的是,他跟趙洛玄同樣是敵人!
聽見我這樣說,趙洛俞有些驚訝。
我遲疑着要不要跟他詳說,就看了看常太醫。
趙洛俞對我點了點頭,示意我無論是什麼,都可以當着常太醫的面兒說的,我想了想,將初雪宮宴淑妃留給我血書的事情告訴了趙洛俞。
我說完之後,就見趙洛俞的表情沒什麼變化,就好像他早就知道這件事一般。
頓了頓他才說道:“淑妃說的沒錯,是趙洛玄給十八弟下的毒,他想把這件事情栽贓到我的身上。”
果然,趙洛俞他是知道的啊!
我想了想,當時趙洛俞就是被陷害的人,他被軟禁在了皇宮之中,肯定是查出了真兇才把他放出來的!所以他早就知道最後的罪名落在了淑妃的頭上!
我一瞬間有點泄氣,覺得自己手中的這個證據突然之間就失去了價值。
因爲如果翻案,當時就翻了,現在淑妃已經死了,事情又過去了這麼長的時間,很多的證據恐怕都已經被銷燬了,單憑一封血書,又怎麼可能證明就是大皇子和皇后毒害十八皇子呢!
說不定皇帝會認爲這是構陷!
此時常落掀開了簾子問道:“王爺,都處理好了,咱們現在往回走嗎?”
趙洛俞點了點頭,隨後說道:“咱們回去就慢點,天亮之後城門開了再進城。”
“是。”常落應了一聲,隨後馬車便緩緩地行走起來。
片刻之後,趙洛俞說道:“扳倒皇后和趙洛玄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單憑淑妃的血書,是不夠的,而且皇后若是被廢的話,恐怕後宮之中又要掀起一番腥風血雨了。”
我聽着趙洛俞這話中的意思,他應該也是有打算的,便問道:“王爺有什麼辦法嗎?”
趙洛俞握緊了我的手,說道:“趙洛玄一直視我爲死敵,這麼多年,明裡暗裡的總是想把我弄死,不過,若是想徹底扳倒他,咱們是不能先出手的。”
“爲什麼?”
難道趙洛俞是跟我一樣,只要趙洛玄不把他弄死,他就不會找趙洛玄的麻煩嗎?
“父皇疑心很重,心急的話可能會讓父皇以爲有人在覬覦皇位,那樣,就慘了。”趙洛俞說着,就笑了笑,然後說道:“這些事你也不必操心,你手中的證據要保留好,千萬不要讓其他人知道了,以免引來禍患。”
我點了點頭。
趙洛俞又輕輕地擦了擦我的臉,“總是哭,雖然哭起來也好看,但是我還是更喜歡你笑。”
常太醫這個時候就輕輕地咳嗽了一聲。
我低下頭,並沒有因爲趙洛俞的這句話而開心,我的心中滿滿的都是對江辰芝的愧疚。
我又想了想,便想到剛纔趙洛俞跟我說這一切都是一個局,我便問道:“王爺,辰芝嫁給大皇子這件事,我也覺得很蹊蹺,因爲原本,大皇子是準備娶長姐的……”
趙洛俞想了想,說道:“這事兒,說起來,關係到很多,一時也很難說清楚,下迷|藥的人,我也尚未查到,不過,有一點是可以知道的。”
我好奇道:“哪一點?”
“趙洛玄也不滿意這樁婚事,他也是沒辦法,才娶的你庶妹。這次,趙洛玄也是被人算計了。不過這個人隱藏的很深,趙洛玄也肯定不知道這個人是誰。”趙洛俞說着,眉頭就皺了起來,似乎在思考。
我此刻想起了趙洛玄跟冰嬋的事情,就有了一個十分不靠譜的想法,不知道該不該說,我說道:“王爺,我還知道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