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趙洛俞早早地就不見了蹤跡,我都不用問都知道,他肯定是去瀟湘館了。
常太醫提着藥箱子來的時候,我剛吃過早飯。
常太醫給我上上下下地檢查了一遍,說我的頭傷呢,還是得養着,靜養。
最好是一動不動,安靜地坐着,站着,或者躺着,只有這樣,我才能儘快地好起來。
我自然點頭答應,不過一動不動實在是太難了,只能說盡量做到。
我見今日常太醫來的很早,我便好奇地問常太醫:“常太醫你怎麼這一大早就來了啊?你吃早飯了嗎?”
常太醫捋着鬍子搖頭嘆息了一聲,說道:“哎呀……吃什麼早飯啊!還不是那個常落,一大早就去找我,在我的房門前喊‘請常太醫出來!請常太醫出來!’的!我穿上衣服,洗把臉,就來了!”
我一聽,想着難道是趙洛俞讓常落去找常太醫給我看病的嗎?
也只有這個可能了,常落是趙洛俞的貼身侍衛,除了趙洛俞沒人能使喚得了他。
我心中不由地升起了一絲絲暖意。
因知道了常太醫沒吃早飯,我連忙讓春喜給常太醫準備早飯,讓常太醫在我這吃了。
常太醫吃完,就捋着鬍子跟我說:“多謝側妃,還是側妃體諒人啊……”
這個時候,冰嬋就來了。
我一邊送走了常太醫,一邊就迎上了冰嬋。
冰嬋一看見我,眼圈先紅了三分,滿眼心疼地看着我,哽咽着說道:“姐姐受苦了,這……這都瘦了不少……”說着,就要掉眼淚。
我看着冰嬋這副對我關懷備至的樣子,心中佩服,冰嬋的演技可以說是跟沈湘兒不相上下了。
其實冰嬋並沒有做過什麼針對我的事,甚至幾次都想結交我。
不過也不知道爲什麼,我就是覺得她很假,即使同我說話的時候面容再怎麼真切,我也覺得十分的假,我甚至敢去斷定,她就是裝的!我也不知道這應該算是我的直覺,還是我的偏見。
我臉上連忙露出了笑意,就說道:“讓妹妹擔心了,我沒事的。”
引着冰嬋進了屋子,她剛坐下來就說道:“昨天就聽說姐姐回來了,我就想來看望姐姐的,但是又想着,姐姐剛回來,總得休息一番,就沒敢來叨擾……所以今日纔來,還請姐姐不要怪罪我……”
我讓春喜給冰嬋上了茶,然後說道:“你這是說得哪裡話,不管你什麼時候來看我,我心裡都是十分開心的。”
冰嬋擦了擦眼淚,柔着聲音問道:“姐姐這下回來了,是不是嫌疑都已經洗清了?”說完,她就滿眼擔憂地看着我。
她那眼神,完全就是一副真的爲我擔心的眼神,真的不能再真了!
可是我看着她的表情,一點都感受不到她的這種擔憂,我淡淡地笑了笑,說道:“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
我不準備把我現在所知道的事情告訴她,因爲真正的幕後主使還沒有查清楚。
我若是說了,保不準就從哪裡走漏了風聲,若是讓幕後之人得到了消息,做出防備,那想挖出他可就難了!
而且,冰嬋就是大皇子的人,跑來我這裡打聽,肯定是爲了把襄王府裡的事情都告訴給大皇子。
即便我不是爲了趙洛俞,爲了我自己,我也不能把我知道的告訴她!
我打了個馬虎眼,又補充了一句:“七殿下說我可以回來,我就回來了,至於其他的,我就不是很清楚了。”
其實我的意思就是,我也不知道具體是什麼情況,你也別問我了。
冰嬋見我這般說,果然也就不再問了。畢竟她也是個明白人,不是那些個聽不明白話的。
頓了片刻,冰嬋轉而露出了一副替我打抱不平的樣子,說道:“那日聽聞姐姐被帶走,我就知道,一定是抓錯了人,姐姐如此善良之人,怎麼會做出謀害王爺這樣的事情呢!”
我嘆了一口氣,故作出經歷了一番風雨後頗有感悟的樣子,說道:“是啊……我也不知道,怎麼就被七殿下懷疑成了謀害王爺之人了,這說起來心裡苦啊……”
我也想裝作是傷心要哭,奈何只是乾打雷不下雨,實在是裝的不像,只得掩面嘆了幾口氣。
冰嬋見我嘆氣,連忙就安慰我,說道:“姐姐莫要難過,定是哪些人嫉恨姐姐,在背後說了姐姐的壞話。”
冰嬋說這話意有所指,我聽得出話裡的意思,她肯定是想說,是沈湘兒看我不順眼,所以在背後給我插刀子的。
不過沈湘兒明面兒上也給我插刀子,可我不如沈湘兒得寵,自然也是拿她沒什麼辦法。
難道這次告訴趙洛玉我曾經動過馬蹄鐵的事情,也是沈湘兒嗎?
這個,我當時倒是真想問趙洛玉來着,不過,看趙洛玉的樣子,應該也是不會說。不由地,我就蹙眉。
冰嬋見我蹙眉,便說道:“姐姐,我有話,想單獨對你說。”
我見她的樣子,便明白她什麼意思了,我把丫鬟們都遣退了出去。
冰嬋身子微微向我靠近,開口說道:“實不相瞞,姐姐,我知道是誰在背後說你的壞話!”
我看着冰嬋,心想,難道她真的知道?
冰嬋可能是見我眼神有疑惑的神色,頓了頓,繼續說道:“這王府之中,我獨獨能與姐姐說上幾句話,雖然我想與姐姐親近,姐姐總是拒我於千里之外,但是這件事若是不同姐姐說,我這心裡,也實在是過意不去,總像是壓着石頭一般。”
冰嬋說完,看了看我,又說道:“沈側妃得王爺恩寵,這件事,我沒敢跟王爺說,王爺最近也沒怎麼到我哪裡去,姐姐莫怪我沒有替姐姐打抱不平。”
我聽她這意思,已經是指明瞭,難道真是沈湘兒跟趙洛玉說的我動了馬蹄鐵了?
我笑了笑,便說道:“怎麼會怪你呢!”
冰嬋見我沒有責備她的意思,像是受到了鼓舞一般,說道:“那日,我見沈湘兒的婢女出了王府,鬼鬼祟祟的,我便也命人跟着了……其實我也沒有別的意思,就是那丫頭的行跡實在可疑,所以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