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了一會兒,感覺自己稍稍冷靜了一些。然後,我撐着樓梯起了身,天塌下來了,還是要回公司去上班。
我踩着樓梯繼續往樓下走,每踏一個臺階,我的腦海中就蹦出一個問題。諸如:宴曉峰到底什麼時候和安崢崢又好上的?爲什麼我一點兒知覺都沒有?房間裡那個女人是誰?宴曉峰和她在一起又有多久了?除了安崢崢和房間裡那個女人,宴曉峰是不是還有別的女人?
……
樓梯下完,我感覺我都快變成活體的十萬個爲什麼了。終於到了底樓,我出了樓道,穿過酒店大堂,推開玻璃門出了酒店。明晃晃的太陽直射到我臉上,熱浪也跟着襲捲而來。就在這一瞬間,我醍醐灌頂的得出了一個結論:我趙南歌他媽的就是一個傻逼,一個純粹的傻逼,一個腦袋裡裝滿了豆腐花的大傻逼。
要不是還僅存着一絲理智,我真想在這大庭廣衆之下擡手狠狠的扇自己一個大嘴巴。
四年了,算起來,我和晏曉峰在一起前後都四年了。四年的時間,我就象個地下黨一樣,無條件的相信着宴曉峰是無比可靠的組織。
萬萬沒有想到,同志尚未變心,組織卻早已潰爛。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我往酒店一側的停車場跑去。剛跑到小毛驢旁,我的就響了,宴曉峰給我打電話來了。
我看着屏幕上的名字,愣神了片刻我接起了電話。事情都這樣了,我特別想聽聽宴曉峰還有什麼話說。
“南歌。”宴曉峰低沉而充滿懊惱的聲音傳來:“你是不是不會原諒我了?”
我“噗嗤”就笑出了聲,這真的太可笑了:“宴曉峰,你說呢?”
“我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我的意思是,我真沒做對不起你的事兒。南歌,我以我的人格發誓。不不不,我拿我的生命起誓,我沒有背叛你。你別聽安崢崢胡說,我和她也沒什麼事兒,我只想和你好好過日子。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南歌……你,我,你看,我們連結婚的酒店都訂好了,定金也付了,蜜月行也計劃好了。那麼多的同學和朋友,他們都知道我們要結婚了。南歌,你冷靜冷靜,然後我晚上到你家找你好不好?我們好好商量一下接下來該怎麼辦,好不好?”這番話,宴曉峰說得有些磕磕絆絆的,這說明他在說這番話之前沒來得及打草稿。
我必須要十分努力才能抑制住自己體內巨大的洪荒之力,即使這樣,我垂放着的左手還是不由自主的顫抖着。這關鍵時刻,我想起了我媽對我的教導,我媽說:趙南歌啊,你一定要記住。一個女人,任何情況下,都要保持優雅。哪怕是踩到了一坨臭狗屎也要忍着噁心丟掉鞋子赤着腳昂首挺胸朝前繼續走,這樣的的你纔是無敵的。
我媽這輩子都是個優雅的女人,哪怕她的親妹搶走了她的親老公,她也沒有像普通女人一樣大哭大嚎。而是像她說的那樣,微笑着乾乾脆脆的放了手,成全了那對狗男女。
想到我媽,我對着驕陽扯出了一絲笑容,我說:“宴曉峰,我建議你還是好好安撫一下安崢崢。你安撫得成功的話,你的婚禮就不會缺新娘,你也能如願踏上你的蜜月之旅,那些花出去的錢就不會打了水漂。你說呢?”
宴曉峰沉默了。
我掐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