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笨得可憐

一進門蕭勵就跟發了瘋似的壓着我,他狠狠地在我耳邊說:“你以爲你很聰明嗎?連入侵痕跡都沒有抹掉,不是正好給人家抓你的把柄嗎?要不是我發現得早,今天走的人就是你。”

我側着頭,不敢看他的臉,我又不是真蠢,只能說一山更比一山高,我抹了數據還能叫你的人還原出來。

他聞到我身上的酒味,怒火更盛,黑暗中,我被他丟上沙發,還沒來得及掙脫開,他便如山一般沉重地壓上來。

“你還有心情喝酒?是不是覺得除了一個小雜魚你就很厲害了?”

他這話幾乎是咬着牙說出來的,我察覺到他今天不對勁,本來想柔順點讓他把這頓火發完了了事的,卻沒想到他越來越可怕,我忍不住掙扎起來,一邊說:“我沒有,數據我刪除了,但我沒想到還有人能還原出來。”

他冷笑了一聲,說:“你沒想到?這世上你想不到的事情還多着呢,別總自作聰明。”

這句話完全激怒了我,血液裡酒精發作起來,我抽出一條手臂,狠狠給了他一巴掌,吼他:“蕭勵,你讓開!”

他力道不減,甚至有了點發狠的意思,他咬着牙在我耳邊道:“上次我忘了說了,你什麼時候認識那些狐朋狗友的?還有姓趙那小子,你們都去了幾次酒吧了?”

我本來就渾身冒火,他這話直接踩到了我雷區,一直以來我獨來獨往,幾乎忘了朋友這個概念,我能交到他們這幾個朋友,我還來不及高興呢,輪得到你說什麼嗎?

“我交什麼朋友,我跟誰去酒吧是我的自由,你管得着嗎?!”

一急起來我管不住自己的音量,話音落下,一時安靜得落針可聞。

“哦,”他冷哼了一聲,直起身,清冷的月光透過巨大的落地窗灑落在他俊美的五官上,可除了冷漠,我什麼都看不到。

我一瞬間想起了第一晚的他,下意識往後躲,可他的手如同鐵鉗一般壓制住我的雙腿,將我整個人壓制在身下。

“我管不着嗎?”

他聲音冷冷的,一隻手往我裙底伸去,我一下子慌了,急忙道:“蕭勵你冷靜點,我說錯話了,我錯了,你冷靜點。”

可他的手卻沒停,如同遊蛇一般堅定地往上走,他說:“秦笙你總是這樣,笨得可憐,每次都先惹怒了人,然後道歉,你以爲所有人都吃你這一招嗎?”

他另一隻手撫上我的臉,指尖描摹着我的臉龐,他的語氣裡帶着遺憾:“我以爲讓你學幾年你會有點長進,但看來是白費功夫,秦笙你還是這麼笨。”

說完便堅定有力地進入了我,我疼得出了一頭冷汗,眼角的淚一直流進抱枕裡。

第二天我醒來時發現已經十點多了,身旁有人睡過的印子,但我起來尋找一圈都沒有看到蕭勵的人,反倒是遇到了來打掃的阿姨,她看到我,嚇得往後一縮,然後恭敬地叫了我一聲:“秦小姐。”

我問她有沒有看見蕭勵,她說先生剛走,還囑咐她叫我吃早飯。

我瞥了一眼桌上豐盛的早餐,一點胃口都沒,便一口沒吃就去了公司。

公司看着平靜,其實已經暗流涌動,韓蕊除了被辭退,還貼了公示,說她盜取公司機密。

只是在她的裸體寫真傳遍了全公司的時候,這個公示更像是嘲諷。

蕭明成心真狠,說不要還真不要了,也不知道這公示是誰的意思。

我到了行政部,看見何詩和白韻圍在一塊,笑得高興,我一進去她們朝我招手,叫我過去看。我還沒看清她們在看什麼的時候,門口有人叫了一聲我的名字。

我擡頭,見那人手裡抱着一束玫瑰花,大紅的玫瑰花瓣上還帶着鮮嫩的露水,他把鮮花遞到我手裡,說:“這是蕭先生送您的。”

我一頭霧水地接過花束,其他人卻已經反應過來這個蕭先生是誰了,一個女同事語帶酸氣地說:“喲,剛走了一個韓蕊,又來了個秦笙,這蕭明成還能不能消停點了?”

那束花瞬間如同燙手山芋一般,我把花塞了回去,說:“這花我不能收,你退給蕭先生吧。”

“怎麼不能收了?我蕭明成送的花還有毒不成?”蕭明成不知何時出現在門口,剛好接住了那束花,又重新遞到我面前,然後溫柔一笑:“鮮花配美人,絕配。”

如果可以,我真想當衆呵呵他一臉。

但昨天的教訓還在,我努力作出個笑容,說:“多謝。”然後接過花,隨意插在一個花瓶裡。

“花送到了,蕭先生還有什麼事情嗎?”

我努力讓自己笑得自然,只想快點送走這座大佛。

“今天來不爲別的,就來問問秦小姐中午有時間嗎?一起吃個飯如何?”

這麼高調的約飯,這不是有意坑我嗎?

我說:“很抱歉,我還有工作,走不開,蕭先生還是去找時間多的人吧。”

蕭明成嘴角一彎,說:“行,秦小姐責任心高,我就不打擾了,好好工作。”說完便邁開長腿離開了行政部,我鬆了一口氣,他一走遠,我就把花扔進了垃圾桶裡。

而行政部裡的氣氛已經變了,中午何詩和白韻不再找我搭話了,她們無比厭惡靠男人上位的小婊子,而剩下的人本來就不喜歡我,我不上蕭明成的船,她們就沒有跟我處好關係的必要。

就在我以爲就要這麼孤軍奮戰下去的時候,下午人事部的人過來,告訴我我被調任蕭總的助理。

我更搞不懂蕭勵是什麼意思,下午蕭勵上班,我把他辦公室的門鎖上,開門見山地問坐在寬大真皮扶手椅的蕭勵:“不是說好不公開我們的關係的嗎?”

他嘴角帶笑,瞥了一眼緊閉的大門,說:“秦笙你好大的膽子,敢把你老闆關起來。”

我瞪大了眼,恨不得在這男人云淡風輕的臉上找到昨晚狠厲的痕跡,他昨晚發起狠來,讓我差點以爲他會跟蕭明成一樣丟棄我,可他沒有,他輕柔地揉了揉我的頭髮,柔聲說:“別緊張,我只是找了個人來頂替韓蕊的位置罷了。”

“可是你應該有更好的選擇。”我一個新人,不管怎麼說這樣的調任都太令人懷疑了!

可他卻挑起眉,說:“你的意思是那雙胞胎一樣的何詩白韻,還是我都叫不出名字的遠房親戚?”

他一下子堵住了我的話,我一想還真是沒什麼好人選,他見我不說話了,沉下聲,說:“既然你已經解決了你的疑問,你可以出去了。”

我退出了總裁辦公室,手裡還拿着一份文件。

手裡的文件只是個幌子,他把文件塞進我手裡,只是讓我看起來是真的有事單獨找他,這樣看來蕭勵是真沒打算公開我跟他的關係。

與蕭勵一牆之隔,我安心地工作了幾天,我頂替的韓蕊本就是個無足輕重的存在,幾天下來只是籤籤文件,遞遞消息,我連蕭勵都沒見過幾次,見得他最多的是一個叫姚瑤的女人,她工作效率高,責任心強,處理事情起來跟電腦一樣準確神速,簡直就是人形電腦機。

我很佩服這種人,她們聰明自信,能在羣雄角逐的商場裡跟男人平起平坐,甚至還能保持自己的從容優雅,我剛回國時躊躇滿志想做的就是這樣的女強人,但理想總比現實豐滿,我累死累活近一年,那屁大點的公司還差點破產。

我頗受打擊,而跟我一牆之隔的蕭勵卻一點都沒察覺,他在公司裡就是那個傳說中精明能幹的蕭總裁,進出辦公室時掃都不掃我一眼,我這才認識到他把我放到他身邊,真的只是防止我餓死。

我補交了房租,然後跟江黎西出去逛街,後天就是趙梓琛表姐婚禮,我還缺一件正式的禮服。

陳子墨到底沒掰得過他老婆,倆人離婚了,陳子墨心底有愧,房子車子都留給了老婆,幾乎等於淨身出戶,這下他真的成了窮人,江黎西怨言更深,說:“我買了車又不是給你們蹭車的。”

陳子墨爲離婚消沉着,趙梓琛還是那副傲嬌樣兒,只好讓我來說好話,我抱着江黎西的胳膊,說:“哎呀大姐你看我們這幾個都是窮人,可憐可憐我們吧。”

江黎西一點都不上套,還說我嘴笨,連句好聽的都不會說。

我無奈,做了個鬼臉。

到了商場,江黎西幫我挑禮服,趙梓琛跟陳子墨做參考,但實際上也不能指望多少,我試了幾件快要累死,正打算跟趙梓琛說我不跟他去了的時候,卻遍地找不到他們人,我把衣服還給導購,出去找了一圈,終於在轉角處看到了江黎西跟陳子墨。

我正準備走近,卻聽江黎西抱着手臂說:“那晚只是個意外,我不會讓你負責,你也不要太自責好嗎?”

什麼?意外?我搞不懂她在說什麼,陳子墨一臉苦惱,還想辯駁什麼,這時我聽到身後有人叫我:“秦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