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 復職

我在我家樓下看到了一臉深沉的蕭勵,我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被他劈頭蓋臉地問了一句:“是不是你幫蕭葉文他們逃出去的?”

我的笑容僵在臉上,同時心裡“咯噔”一下,不過想來也是,兩個大活人平白無故沒了蹤影,瞎子也知道他們倆是偷偷跑了,不過爲什麼蕭勵就一定要認爲跟我有關呢?

樓下畢竟說話不方便,不着急回答他的話,我拉着他先上了樓,進了門纔跟他念叨:“你以後要來打個電話知會我一聲行不?你這張臉雖然沒明星有辨識度,但也不是能就這麼頂着一張臉出來晃啊,要是被人拍了傳上網怎麼辦?再被人配個標題‘蕭氏前總裁風光不再,衣着邋遢走在街上’唔……”

我話還沒說完就被他一把捏住了臉,嘴被捏成o字型,他看着我笑道:“嘴倒是挺能說。”

說完就放開了手,我“嘻嘻”笑着,然後撲過去一把抱住了他,說:“老公,我好想你啊。”

他笑起來,低頭在我脣上吻了一下。

我耍賴,“不夠,光是親親還不夠。”

他板起臉在我頭上拍了一下,說:“行了,以前怎麼沒見你有這毛病呢。”

我嘟起嘴說那是你欠我的。

他無奈地笑了下,又深吻了我一會兒才放開。

我意猶未盡,短暫告別幾天對我來說如同有一個月那麼漫長,我纏着他還想要,卻被他捂住了嘴,他低頭看着我,說:“剛剛的問題你還沒回答我呢。”

我一驚,本以爲還能就這麼搪塞過去了的,誰知他就沒忘過,我轉了轉眼珠,拉着他的手臂晃了晃,說:“我可以告訴你,但你要保證你不能生氣。”

他扶額:“但我現在已經生氣了。”

“那我就不說了。”

他瞪了我一眼,我忙說:“好啦,我告訴你啦,是我幫忙的,不過蕭葉文自己也謀劃了很久,我只是幫忙開開車。”

蕭勵的表情並沒有鬆緩下來,我有點慌了,問他:“我是不是做錯事了?”

他深吸了一口氣,在我後腦勺上輕輕拍了一下,說:“我都叫你別插手他們家的事,非不聽我的,還當自己是觀世音菩薩呢?”

“我沒有,”我弱弱地辯解,“伊麗莎白當初對我很好嘛,她現在被蕭家折磨,我總不能袖手旁觀啊,而且你家那些老頭子,真的好變態啊,還有一個老女人,一看臉就知道特別壞。”

他挑了挑眉,說:“你說的是大夫人?”

“對對對,”我直點頭,“就是她。”

蕭勵把我抱進懷裡,說:“大夫人的地位僅次於大老爺,家裡的女眷都聽她的,這也是自然。”

大老爺、大夫人,我一驚,“他們是夫妻?!”

蕭勵點了下頭,說:“大夫人大概是三十年前進門的吧,今年也有六十多歲了。”

六十多了還能保養成那樣,確實挺嚇人的了。

我乖乖窩在蕭勵的懷裡,安靜地被他抱着,我挺貪戀此時的感覺,連我們一開始在說什麼我都忘了。

過了一會兒,蕭勵說:“蕭葉文一家的遭遇是他們自找的,當年蕭凌一心脫離蕭家,還帶着他妻子逃到國外,後來被抓回來,硬是留下了兩條腿蕭家才肯放過他,那時候有多有骨氣,現在就有多下賤,好幾年前他就通過各種方法聯繫蕭家,說想回來,但蕭家肯定不會要一個廢人回來,這次他拿他孫子做交換,才能認祖歸宗,說到底是他們自作孽,這回蕭葉文帶着他妻子跑了,蕭凌急得要死,發誓要把他找出來,但蕭家已經不看重那個孩子了,蕭凌自己也找不到人找,這倆天天天跑到主宅裡鬧,煩都煩死了。”

我驚訝:“蕭家不要這個孩子了?”

蕭勵看着我,說:“你應該知道原因。”

我點點頭,因爲伊麗莎白生的是個女孩。我覺得很幸運,要是是個男孩,還不知道要怎麼被蕭家折騰呢。

也難怪蕭家子孫凋敝,老宅空寂,原來都是自作孽。

不過蕭勵說的話也叫我冒了一身冷汗,我扯着他的領子,說:“我不會讓你斷掉雙腿的。”

蕭勵的大長腿,我可捨不得它們被截掉。

蕭勵笑着揉了揉我的腦袋,說:“傻瓜,我又沒有他那麼蠢。”

我暗暗放下一顆心,對啊,我們纔沒有那麼蠢,我們要準備好特別多特別多的錢,然後找個沒人找到的地方相守終老。

趁着這次機會,我把上回沒來得及問的問題問了出來。

蕭家雖然是百年大族,雄踞一方,但到了現在也日漸凋敝,族人稀少,旁支還佔了大半,而且隨着時代發展,蕭家原本地頭蛇的那一套也漸漸做不下去了,蕭氏本是家族企業,企業員工本是大部分由蕭家人組成,但現在也慢慢加入了外姓,蕭氏有20%的散股放在外面,但光是這20%還不足夠,前兩天剛舉行過一次會議,又放出了5%的股份來。

而蕭家實際的掌權人有三個,除了那天與我交談過的大老爺,還有一個二老爺,這個我沒見過面,而三老爺我見過一次,就是那回我跟蕭凝見到的人。

我說也是神奇,其他家族都是人老了都會自己退位,把權利交給下一代,沒想到這三個老頭還死抓着權利不放,給了還能要回來,也不知道這幾個老頭能不能做出正確的決策來。

蕭勵聽着我抱怨,只是笑,我不懂他這是什麼意思,錘了下他的胸口,說:“你笑什麼?”

他問我:“你知道c市的蕭家祠堂嗎?”

我點點頭,蕭家的祠堂不止蕭宅裡面的那一個,除此之外還有一個更大的,在山上,那個山頭歸蕭家所有,一般人不得入內。

他說:“蕭家從幾百年前就開始在本地紮根,這麼多年來在這片土地上死去的蕭家人數不勝數,其中還有爲國家立下戰功的將軍,因此蕭家一族才能在本地繁榮昌盛,至今蕭氏也是本市的龍頭企業,你嘴裡說的那什麼老頭子,跟市長甚至省長都有交情,蕭家生存至今,靠的絕不是流氓手段。”

他說的我能明白,蕭家不強大,會有那麼多人搶着巴結他們麼,他這麼一說,我心裡沒底了,我捧着他的臉,急急地道:“那我們怎麼辦,那幾個老頭肯定不會放過你的對不對?光是攢夠錢,真的夠嗎?”

他拉下我的手,放在掌心裡握着,說:“你不用擔心,我有自己的計劃,今天我過來就是跟你說這件事的,上回的蕭氏資產重組,我被重新安排了一個職位,明天我就要去蕭氏上班了,以後不能再過來看你了,你要自己上心,知道嗎?”

我忍不住閃過一陣失落,我以爲離我們的結局快了,但現在發現,我們纔剛站在起點上。

“那蕭明成呢?”

“他還是蕭氏的執行總裁,他本身就比我大一輩,這是他應得的。”

蕭明成用婚姻上位,但現在看來得手的也未必是個香餑餑。

“秦笙,我的話還沒有說完,你看着我,”他擺正我的臉讓我與他對視,說:“以後我們難免會在外面遇到,雖然對你不好,但我想說的是……”

“我們要裝作不認識對不對?”

我直接接下了他的話,他愣了一下,露出個笑容,然後說:“抱歉。”

“沒事,”我撲過去抱住他的腰,把臉埋在他的懷裡,說:“我只要你愛我就足夠了。”

“是的,我愛你。”

當晚他沒能在我這留宿,我送別了他後回到自己房間裡休息。

第二天起來,我就在網上看到了蕭勵的大篇報道,他終於得以重新出山,擔任的職位卻不是之前的執行總裁,這一點引起不小的猜疑,而他本人也沒有迴應這個問題的意思,曾經那麼自信出現在鏡頭前的他,現在對着鏡頭顧左右而言他。

我刷了一天的新聞,近乎每打開一個網頁都有他的消息,小道消息各種爆料帖子也漫天飛,有人說蕭勵觸怒了族長,所以在被關了一段時間禁閉後被降職,而各種猜測簡直沒邊,有人說他之前都是演的,愛妻的總裁人設崩了,你看他現在還帶他妻子出來嗎?

宋清確實沒有出現在媒體前,因爲本來就沒有她出場的必要。

關於蕭勵復職,蕭氏只發了一篇通告,接着晚上就出了篇文章,批判現在的企業家不務正業,明明是個做生意的,來搶明星的飯碗,拋頭露面,沒有職業操守。

這話明顯是指着蕭勵和蕭明成的鼻子罵呢,這點也算不上是誰錯,蒼蠅不叮無縫的蛋,要不是媒體對企業家的生活充滿了好奇,會給他們那麼多機會出鏡麼?

不過在這之後,蕭明成和蕭勵都很少上媒體了,關於蕭氏的報道更多的是關於蕭氏大張旗鼓地發展國外產業,在其他省的投資一個接一個,有人說蕭氏終於不甘做地頭蛇了,想把爪子伸到別處去了。

被人問到時,蕭氏的新聞發言人是這麼說的:“發展嘛,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