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武士道與刺刀殺

黑田利長的兩萬六千軍,鍋島近鬆的兩萬兩千軍,還有淺井光晟的一萬九千軍作爲左軍,佈陣在道頓山一代構成左軍,這兒有七千東江後備兵壓陣。

中軍自然是毛珏自己,鐵義十個團,濟州島五個團還有東江騎馬隊作爲先鋒佈陣在最前面,李氏朝鮮最善戰的兩萬人,還有大約一萬多的浪人部隊扔在了陣後。

整個佈陣,厚度比幕府三十萬大軍足足少了一半,可是寬度與幕府大軍幾乎相同。

只不過一開戰,東軍前軍九萬多人,都猶如鐵錘那樣,一股腦狠狠砸向了毛珏僅僅不到兩萬的中前軍。。

倭國的畜牧業實在是原始的很,什麼豬羊騾子毛驢是一概沒有,家禽除了雞很少能見到鴨子和鵝,牲畜也只有牛馬,數量還少的很,赤鬼井伊就是其中少數的一支騎兵。

都是從武田赤備的屍體上撿起來的,這支騎兵構成了德川四天王的王牌部隊,纔剛一開戰,這數百渾身包裹着漆紅色大鎧,佩戴着鬼面具的功勳騎兵就一馬當先的向前毛珏陣地撲了過來。

別說,這猙獰的鬼面具還真嚇人數百個騎兵瘋狂的奔涌着,就像一個個疾馳的火鬼那樣,一邊跑一邊還高舉着太刀發出滲人的鬼叫聲,看得前陣打做中間的文孟都是心驚肉跳的。

“孃的,這什麼玩意?”

最拉風也最受重視,隨着文孟齜牙咧嘴的大叫着,附近幾個團的炮位全都照着這個方向挪了過來,一排排黑森森的槍口也是集體往這兒圈。

“發爺!”

又是那句實在不明白將爺爲啥要這麼喊的口號,一下子明軍軍陣上槍炮聲大做,一道道流光全都匯聚在了那紅呼呼的鬼臉騎兵隊上。

密集的硝煙遮住了戰場,足足幾秒鐘,用巴掌呼扇開濃郁的火藥煙霧,咳嗽着文孟這纔看清了眼前,禁不住卻又是咧嘴嘿嘿樂了起來。

“原來這玩意也會死啊!”

這次毛珏破天荒沒有用榴霰彈,改用了明軍常用的霰彈,紅夷大炮平射鐵沙子,也就能打出去一百來米,再配合火槍,簡直將那些紅衣鬼騎兵打爛糊了,就剩下在陣前那麼一攤紅色。

只不過沒等文孟咧嘴樂開懷,孫春那尖銳而氣急敗壞的聲音已經是猛地響了起來。

“趕快裝藥!還擊!都愣着幹什麼?”

挨着那些騎兵背後,是數不清的鐵炮手小跑着,亦是跟着出了陣,他們急促的緊貼着赤鬼井伊的騎兵隊伍,幾乎是赤鬼井伊剛一潰退,他們就冒了上來。

不得不承認,萬曆朝鮮戰爭時候,大明的火銃是比不上倭人的,明朝與李朝聯軍在這些了鐵炮面前吃足了苦頭,眼看着黑乎乎的槍口,一衆東江軍也是開始手慌腳亂的裝填起來,後排沒射擊的戰士換到前排,幾乎是同一時間,雙方的銃口一同迸發出了死亡的鐵火。

噗呲~噗呲~子彈在肉體上迸發出了絢爛的血花,一具具軀體先後撲倒在地,本來整齊的倭人鐵炮手一下子被打的猶如鋸齒那樣,坑窪不平,不過東江軍這兒也付出了代價,在幕府的鐵炮隊伍裡,一部分是加強的,那口徑甚至快達到虎蹲炮的級別,射出的彈丸子就算東江冷鍛甲片也防禦不住。

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看着自己身邊的親衛大口大口嘔吐着鮮血,文孟眼睛都紅了,猛地扒開了他胸口衣架,藥丸子大小的子彈卡在了冷鍛甲片中間,巨大的衝擊力卻是打的他整個肋骨都陷了進去,骨折了。

兩個後備兵趕忙扛起他就往陣後的帳篷拖去,猛地一拳頭打在漏了好幾個窟窿的麻袋上,文孟又是猛地抽出左輪,一邊對着對面連續開槍,一邊憤怒的吼叫着。

“給老子打!”

密集的鐵流不斷在兩軍軍陣前爆發。

倭國曆史上最大的鐵炮對戰據說實在石山本願寺之戰,織田信長對付一向宗的戰鬥,可今個,規模絕對超過了,本陣對轟就有兩三萬把燧發槍鐵炮,更不要說兩翼東軍西軍同樣也有鐵炮手,一時間整個戰場硝煙瀰漫的甚至都有些熱武器時代的感覺了,僅僅這麼一會,戰場傷亡就快趕上了關原大戰那區區三千多人,不管東江尖頭子彈還是幕府沉重的藥丸子彈,打上就是要命的。

不過對轟中,佔據優勢的還是東江,誰讓他們有槍戰經驗,堆了半人高麻袋胸牆,而且久經訓練的十三個師裝填速度還遠遠超過扛着足足二三十斤重鐵炮的倭人鐵炮手,就看戰場上,後面涌出來剛補上位置的倭人,旋即就被流彈打倒,東江陣前,一排又一排的槍火卻是噴塗個不停,尤其是經常轟隆一聲,一大片鐵沙子劈頭蓋臉的噴下來,幕府軍立馬就被打出個豁口來。

“八嘎!”

德川家光的嘴都氣的有點抽搐,坐在臨時拼好的中軍上,他是惱火的回身張望着,咆哮着。

“幕府鐵炮什麼時候能運過來!”

重火力上,幕府軍完全是被壓着打了,聽着此起彼伏的炮火聲,青山幸成的嘴角也是一抽一抽的,剛剛得到消息,沒見過東江火銃手,傻乎乎率領着赤鬼井伊衝陣的近江彥根藩藩主井伊正道直接被火炮打碎了,那祖傳的大鎧拼都拼不上,剛一開戰立刻折損大將,不說井伊軍,其他幾個先鋒軍都是士氣低落起來。

只不過和急着等大炮的將軍不同,青山幸成是壓根都沒想過要在火器上拼過東江,他乾脆是重重的軍禮跪在了將軍殿前,猛地一低頭。

“將軍殿下,就算是我軍大筒運到,火力也遠遠不是東江西洋大炮的對手,東江強在火器,我軍強在悍勇,鐵炮陣過,應當讓這些明人見識見識我們幕府的武魂了!”

愣了下,片刻之後,德川家光猛地站起,手頭金燦燦的軍扇向前一壓,跟活不起了似得那樣齜牙咧嘴,嘶聲裂肺的吼了起來。

“前鋒軍突擊,突破東江毛珏的防線!”

“嗖賴,踏踏開!”

軍令傳下,那一個個倭人將領也是八字鬍撇開,似乎要把肺裡全部空氣都給吐出來那樣,向前揮舞着武士刀,倭人沒有純騎兵部隊,就算有騎兵也是一從騎兵在一大羣步兵扈從下聯合進軍,有點像後世坦克戰術那樣,騎兵突破了陣口,後面的步兵跟着一擁而上。

無比壯觀,這樣的混合軍團足足七八萬人越過了苦苦支撐的鐵炮手陣列蜂擁向前,一排排的彈藥打過來,一排排的武士撲倒在地,卻無論如何都阻擋不住這洶涌的大軍,差不多衝到了二十多米處,文孟,龐大海,田濤,孔有德等東江將領也是一起怒吼出來。

“上刺刀!”

激動人心的嘩啦聲音中,爲了裝填容易而拿下的卡扣刺刀整齊的套上槍口,接着,舉着快兩米的刺刀燧發槍,本來也是缺了幾個缺口的東江軍陣靠着胸牆瞬間列成整齊的幾排,那快半米長寒光閃閃的刺刀直接頂出了牆外,急促的呼吸中,狂奔的日本武士轉瞬即至,血腥而兇殘的白刃戰亦是一觸即發。

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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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數把刀兵乒乒乓乓的撞在一起,金屬聲甚至壓過了人的吶喊,兩軍中,好此起彼伏的爆發着隆隆爆炸聲,倭人有炮烙玉,毛珏同樣有手雷,正面戰場上,第一層胸牆直接被推倒了,前幾排的軍士甚至陣型的交織開了,犬牙齒互的交叉在了一起,後面的手雷手和對方炮烙玉武士咬牙切齒的相互投擲着,每一聲爆炸聲,總是十幾個被轟然掀起。

都說堅船利炮擋不住正義,可是好的裝備真是戰鬥力的直接提現,靠着流水線作業的工廠與機牀,鐵義將士內鑲冷鍛甲片的棉甲捱上一刀兩刀三槍都沒破,可是刺刀捅在倭人武士胸口一刀,人就廢了,儘管是血腥的肉搏戰激烈無比,戰場交換率依舊達到了恐怖的一比十好幾,更還有那犀利的火炮不斷的向厚重的倭軍背後噴塗着鐵與火。

這時候,人命的確是最不值錢的東西了,可是相比之下,倭人武士的性命更加不值錢,在三人一組的東江刺刀小隊兇悍的刺擊下,一層層屍骸密密麻麻的倒在戰場上。

“八嘎!”

激戰正酣時候,另一支力量卻是派上了用場,從毛珏軍陣兩翼,一羣羣穿着輕甲,拎着武士刀的浪人衝殺了出來。

正面軍陣對抗,這些人就是渣,太缺乏軍團精神以及彼此配合的浪人根本扛不住一個衝鋒,可是正面戰場展開,從兩翼撿便宜,他們家就是行家了,沒有主人的流浪武士打家劫舍坑蒙拐騙都不少幹,一對一單挑就算德川家光的旗本恐怕都不是他們的對手,這頭本來就打的昏頭漲腦的幕府軍,身邊冷不丁鑽出來一大羣高舉武士刀剁你狗頭的浪人,當即又被砍翻了一片。

唰~一陣刀光落下,十幾個人被砍翻在地!噗呲~血光中一個武士剛用刀撥楞開刺向自己的刺刀,緊接着,另一把刺刀精準無比的扎進他心窩!轟隆~孫春親手把燧發機叩下,怒吼的紅夷大炮噴塗出一大片鐵沙子,也是一大片足足十幾個後軍幕府兵捂着滿是鮮血的臉,手,痛苦的趴在地上滿地打滾。

野戰從下午兩點開始,一直進行到了下午五點左右,隨着後路撤軍的鳴金聲,精神都在崩潰邊緣的幕府前鋒軍簡直如蒙大赦那樣,氣喘吁吁不管不顧就向身後潰逃了去,來的時候如漲潮,退的也猶如落潮,魚蝦扇貝那樣的屍體扔了整整一地。

體能上的差異這時候也體現了出來,激戰了三個小時,不少幕府兵刀都舉不動了,可東江軍卻還是生龍活虎的,儘管喘着氣,卻還是戰意十足,噗呲一刀從後面把個轉身就跑的武士捅了個透心涼,吐氣開聲,一米八九,像頭熊那樣的鐵義大將孔有德竟然活生生的將那人挑了起來,抗在了肩頭。

“來啊!爺爺還沒殺夠呢!”

鮮血淋漓而下,沒死的武士淒厲的慘叫着長着手腳,更給咆哮着的孔有德蒙上了一層魔神那樣的恐怖外套,聽着他的咆哮,那些奔逃的幕府武士簡直心膽俱裂,竟然還有幾個腿軟的逃都逃不動了,乾脆跪伏在地猛地磕着頭,跟着孔有德,不知道多少人也是囂張的敲打起了兵器來。

這一戰還未分出勝負,可無疑,東江是佔據了上風。

…………

血腥的一天終於在雙方完全脫離的接觸而告終,夜色降臨,兩軍軍陣內也都燃燒起了星星點點的營火,戰場上卻還沒消停下來,不顧疲憊的將士還有那些心滿意足的浪人不斷在挑挑撿撿,割取着首級來換去軍功,時不時還有沒死的傷兵發出恐懼的慘叫聲,聽在木津川對岸紮營的東軍武士心頭,令人猶如鬼哭般恐懼戰慄。

拖回來傷兵也躺滿了幕帳,一個個發出齜牙咧嘴的慘叫,更是把地獄帶到了人間來那樣。

鐵沙子霰彈其實殺傷力並不足,經常捱了一片打不死人,可其後果往往還不如被當場打死了,整個臉都血肉模糊成一團,幾個武士淒厲慘叫着被綁在牀上,而那些軍醫則是用小刀活生生在肉裡剔除着這些鐵沙子,淒厲的慘叫就連路過的青山幸成都是心驚肉跳,加快速度,趕緊約過了這個區域。

輪吃食,倭人和東江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了,此時東江每個小兵都是哼着小調在大鍋中攪和着帶來的竹筒紅燒肉罐頭,茄汁魚罐頭,而堂堂幕府將軍,桌面上就是條兩指寬的小魚,一碗米飯,一碗味增湯下着清的可以的海菜而已,不過就這些,德川家光也沒心思吃,一下一下的敲着筷子,直到青山幸成進來,他才急促的站起身。

“青山公,如何?”

“今日戰死與重傷,當在八千之數,輕傷實在是統計不過來了,井伊軍被打殘,水戶鬆平軍潰散,明天前鋒軍恐怕要換人了!”

“東江軍呢?”

“不知!”

整個御帳頓時陷入了沉默,一天時間,幕府大軍三十分之一打沒了,傷亡慘重的令人都心驚肉跳,足足沉默了許久,老中稻葉正勝這纔開口詢問道。

“那左軍與右軍呢?”

“回稻葉公,左右軍倒是傷亡不大,雖然與毛利家,島津家等幾個叛逆也發生了大規模衝突,不過只陣亡了幾百人。”

“將軍,不能再這麼打下去了!”

忽然,稻葉正勝痛心疾首的出了餐桌,猛地跪在了德川家光面前。

“將軍,西軍最強的就是東江毛珏,就像是當初大阪之陣時候的真田幸村那樣,再這麼正面硬啃,就算贏了幕府也得死傷累累,所剩無幾,應當是調轉主攻方向了,主打毛利家或者島津家,破其一臂,毛珏定然獨木難支。”

“老臣斗膽,懇請將軍效法當初家康公戰法,以旗本軍爲餌,拖東江軍深入陣中!”

這就是要變陣了,聽的青山幸成心頭猶如擊鼓那樣劇烈的跳動起來,鬆平信綱臨走前的話語尚且在耳畔,千萬不要實行此戰法!

可整個帳篷內,幾十個大名,如鬆平廣信,伊達忠宗全都是點頭稱是,話到嘴邊,又被他生生嚥了回去。

左右環視了一大圈,德川家光重重的點了點頭。

“那麼就變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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