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追蹤
隨着艦上戰鬥警報的發出，軍艦上的軍官和水兵們以最快的速度出了住艙，跑向各自的戰鬥位置，整個軍艦上充斥着匆匆忙忙的腳步聲和軍官們的哨聲、吆喝聲。幾分鐘之內，沙恩霍斯特號上的各個崗位都站滿了人員。在露天的防空炮位上，水兵們的身上都裹得嚴嚴實實，基本上看不清人臉。
前後甲板上，四座巨大的主炮塔在緩慢地轉動着，而位於右側的三座雙聯裝和2座單管152毫米副炮也指向了發現目標的方位。
四艘德國戰艦在離開挪威海域後，就一直保持着一字戰鬥縱列，並不需要調整隊形即可進入到戰鬥狀態。
位於德國艦隊最前面的“布呂歇爾”號重巡洋艦首先發現了敵情，艦長沃爾塔格准將一面下令軍艦做好戰鬥準備，一面讓通信官用它的燈光信號將情況通知了旗艦。
那些不明身份的艦船也發現了他們，轉而向着德國艦隊飛速駛來，隨着和目標的位置越來越近，德國戰艦上的雷達人員通過顯示器上接收的回波作出判斷，那應該是敵人的三艘中型艦船，也就是說對面是一支正在巡邏的巡洋艦隊。
由英國皇家海軍“曼徹斯特”號、“英富漢姆”號和“麻鷸”號巡洋艦組成的巡邏隊正在法羅羣島與冰島之間的海域巡邏，以防止德國人的襲擊艦進入到大西洋。
已經是中午時分，太陽稍稍西斜，海面上的霧很大，透過霧氣，西方的天空呈現出一種氤氳而奇特的淡黃色景象。海面上到處是一片白茫茫的霧氣，不時有浮冰從北邊漂來，刺骨的寒風掃過甲板，軍艦在風浪之中不停地搖擺着。
艦橋四周的瞭望手們穿着厚厚的冬裝堅守在各自的崗位上，舉着雙筒望遠鏡上下左右有規律地搜索着海面。
旗艦“曼徹斯特”號上的對海搜索雷達首先發現了敵人的蹤跡，艦隊指揮官沃伯頓?李海軍准將一面將情報向倫敦的海軍部和位於斯卡帕弗洛的本土艦隊司令部作了報告。一面下令艦隊抵近後對敵人的艦隊實施跟蹤。
“對方應該有兩艘沙恩霍斯特級戰列艦，它們的航速在25節左右，應該是想南下，……我們的任務是盯住它們，直到本土艦隊主力趕到對它們進行圍殲。大家要堅守崗位。不要讓目標從我們的眼皮底下溜掉。爲光榮號復仇的機會來啦！”
李准將通過廣播向艦隊作着動員，無須提醒，英國海軍的官兵們自然早已經對這兩艘擊沉過光榮號航空戰艦的德國戰列艦恨之入骨。
盧金斯上將和邦蒂海軍少將以及艦長馬歇爾准將一起站在“沙恩霍斯特”號上高大的艦橋上，努力想透過黃昏中的薄霧看清一直緊緊跟隨着他們的英國軍艦。可是什麼也看不見。經過一個白天的高速航行，德國艦隊已經前進到了距冰島南部大約220海里的大西洋之中，但卻一直無法甩掉身後那三條令人討厭的“尾巴”。英國軍艦顯然也都裝備了對海搜索雷達，一直保持在德國人的主炮射程之外，一副不離不棄的架式。
“長官。那些英國巡洋艦每隔十五分鐘就會向外發報一次，整夜都沒停過。”通訊官在向上將報告着最新的情況。
“他們在向外報告着我們的位置、速度還有航向，在我們的四周，現在一定有大批的英國軍艦正向這裡全力趕來。”盧金斯上將眯着眼睛，看了看前方依然模糊的海面，“如果沒有對方的戰列艦，他們並不能把我們怎麼樣。”
海軍上將說完這些話，就從艦橋回到了作戰室裡，他盯着海圖看了一會兒。將手裡的雪茄又叨在嘴上，“如果我們把航速提高到30節，威廉，你想有多少英國戰列艦能追得上我們？”他轉過頭來對馬歇爾准將說道。
“一艘也追不上，他們最新的喬治五世級頂多能跑到28節。但是將軍。他們還有‘胡德’號和兩艘聲望級戰列巡洋艦。”馬歇爾艦長在提醒着艦隊司令。
“是的，他們有三艘戰巡，但也只是和我們一樣快，不是嗎？”盧金斯轉過身來。對馬歇爾說道：“我們現在航行在大西洋之中，我想他們的商船隊在得到消息後肯定都會嚇得躲在港口裡。談談你的看法吧。你認爲前面還會有什麼東西能阻擋我們嗎？”
“將軍，他們還有地中海艦隊！”馬歇爾顯得沒有海軍上將那麼樂觀。
“也許我們可以做出一個假象，在天黑後作一次機動，假裝要駛往法國的佈雷斯特港。”盧金斯上將說道，“他們絕不會想到我們是要去印度洋！”
“很絕妙的戰術，英國人只能一分鐘都不想耽誤，迅速把兵力調往我們的前方進行攔截，如果我們能甩掉身後的尾巴，這個戰術絕對有效。那樣的話，南大西洋的大門就會爲我們敞開。”馬歇爾對此十分贊同，他的腦子裡也有過這種想法。
“當然，我們還是應該設法甩掉身後的巡洋艦，不讓它再繼續跟蹤。只要我們進入到南大西洋，那就沒有哪個英國艦隊能與我們對抗了。”盧金斯洋洋自得地說，“這些英國軍艦會一直緊盯着我們，如果我們用兩艘軍艦拖在後面，他們會怎麼做呢？”
“嗯，他們最大的可能是緊盯着我們拖在最後面的那兩艘，您的意思是？”馬歇爾准將看到盧金斯上將在海圖上划着圈，突然明白過來，艦隊司令官是想給英國人設一個陷阱。
邦蒂少將已經理解了盧金斯上將的意思，在把身體趴在海圖桌上，用兩腳規和三角尺不停地在海圖上作着一些記號，並一直在推算着一些數據，“如果想實現我們的目的而不被敵人所察覺，需要大約九個小時。”他擡起頭來對上將說道。
“很好！”盧金斯看着他在海圖上所做的一些標記，然後又在心裡默算了一面，然後下達了最新的指令：“編隊後方的沙恩霍斯特和歐根親王號把航速降到20，格奈森瑙和布呂歇爾號保持目前的航向全速直行，一小時後轉向正西。”
天已經黑了下來，以“曼徹斯特”號爲首的三艘英國巡洋艦，依然不屈不撓地緊跟着德國艦隊身後，每十五分鐘向外發報一次，相當有規律。
“長官，後面的兩艘敵艦降低了航速！”曼徹斯特號的作戰室內，雷達軍官向沃伯頓?李准將報告着最新的情況。
“我們不能靠敵人太近，只要盯住後面的兩艘德艦！另外把最新的情況立刻向海軍部報告。”沃伯頓?李本能地感覺到其中有問題，但他卻沒有辦法，只能硬着頭皮跟在德國軍艦的後面，然後眼睜睜地看着前面兩艘德艦慢慢消失地雷達屏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