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我的新發型

初一的暑假,我居住的小城格外的炎熱,車輪和地面摩擦的聲音在我耳旁響起,地面上的塵土隨風帶起,融入這炎炎夏日之中。

我穿上媽媽給我買的裙子,綠色的裙底點綴着白色,迎面走過來的是兩個高中的學姐,我看着她們手上抱着一堆書,她們纔剛剛放假,我的暑假已經開始一大半了。

“好巧啊,你居然穿裙子了?”

我聞聲看過去,是同班的大姐大和她的朋友,大姐大雖然讓人感覺上去態度惡劣,但從未找過我麻煩,對我倒也是挺好,我也沒忘記萬聖節她給的糖果,雖然我不喜歡吃糖果。

“是啊,好巧!”我禮貌地回了一句。我在學校並沒有穿過裙子,不是固定的校服,就是衣褲,若不是放假碰不到同學,我也不會大搖大擺穿着裙子在路上亂逛。

我們沒有太多的言語,我們都有自己將要做的事情。這個暑假註定是和《古劍奇譚》相伴的,2014年的暑假,我準時在週三週四晚上觀看湖南衛視鑽石獨播劇場的《古劍奇譚》,而在2015年的暑假,我對《古劍奇譚》的探索更進了一步,像我之前寫的那樣,我讓姨姨在淘寶上幫我**了《古劍奇譚之琴心劍魄今何在》這本小說,我不僅僅拘泥於電視劇,姨姨說三年後我便會忘了它,只有我知道,我放下的只有那一部劇,但是它曾經帶給我的震撼和那令我向往的生活都不會被我放棄。

我其實爲《古劍奇譚》做過很多瘋狂的舉動,我會徒步花十幾分鍾跑回家拿錢去買相關的書籍,我會和同學在路邊一起買相關的明信片,我甚至抱着父親撿來的譽品手機通過數據線在電腦上下載相關歌曲,我還會拿父親的酷派手機錄製相關的視頻,在初一的運動會上,聽到學校廣播站播放相關的歌曲,心情澎湃,現在的我只能對此發出淡淡的一笑,那是我的曾經,那是我青春的一部分。

初一的暑假,在蟲鳴聲中結束,我成爲了一個初二的學生。初二和初一不一樣,初一的每個星期五下午只上兩節課,而我們班第一節是體育課,第二節是音樂課,我們根本就不必把書包放到班上,我們甚至可以帶作業到音樂教室提前寫完,週末在家,是可想而知的瘋狂。

初二的學生不必再戴着紅領巾,我徹底和紅領巾說再見,就像我和六一兒童節說再見一樣,書上說,初中是最快樂的日子,不像小學那麼懵懂,也不像高中那麼煩惱,我們有自己的思想,不斷的去塑造自我人格,我們的一舉一動都在改變着未來的方向。

週一的升旗儀式照例進行。

現在的我特別懷念中學時代的升旗儀式,唱着國歌,對國旗敬禮,周圍是同學們青春的臉龐,身側是老師們熟悉的背影,國旗下的致辭宣示着新學期的開始,那個時候的我沒有想那麼多,我曾以爲我會一直如此,周而復始的上學生活。

升旗儀式結束的時候,我看見了卉子,她給我的第一印象就是像我姨婆,

“同學,你長的好像我二姨婆呀!”

我聽見周圍同學的笑聲,其實她給我的第一感覺並不是長得像我二姨婆,更多的是她的行爲,我沒見過她那麼瘋狂,有種天然的灑脫,偶爾會開開小玩笑,很好相處。

每天放學,我依然是和小橙子還有如花一起走,小橙子在打算初二下學期去職專,如花想要努力中考,她想考七中,可能更想考四中,

“你要去職專?不就是技校?”如花聽了小橙子的想法,忍不住插一句。

“那不一樣,你們怎麼都認爲職專就是技校?”小橙子爭辯道。

“那有什麼區別嗎?不就是地方不一樣嗎?”如花笑着回答,此刻的她根本沒有想到今後會和小橙子在同一個地方。

我的內心有點納悶,我本來以爲小橙子並不會告訴我們,畢竟不管是職專還是技校,都不是大多數學生所選擇的。

初二的另一個轉折點,應該就是我和小橙子,我們之間若有若無的矛盾讓雙方都不好受,和她們一起玩耍確實很愉快,卻是那種瘋狂的愉快,初一的瘋狂已經結束,我不能再沉迷於每天傍晚在路途中邊玩邊回家,我該收心了,這是我對自己說的,也是老師對我說的。

一次放學,班主任把我叫了下來。

“我看你程度不錯,加把勁,收收心!”

“好的,老師,我知道了。”

我沒想到老師會親自跟我說,我哪敢再有瘋狂的心思。

經過深思熟慮,我親自打電話請老師幫我調位置,我不想把過多的精力放在和小橙子的相處上,或許換位子是最好的選擇。

老師動作很快,將我和卉子得位置交換。

小橙子沒說什麼,但我清楚,我們的關係在漸漸淡了,我們今後的路也漸漸不同了,初二是個風水嶺,我們都很清楚,小橙子偶爾還會拉着我和如花一同放學,但我不再陪她們一同瘋狂,

“你是不是不跟我們玩了?”

如花藏不住事情,率先提出來。小橙子在旁邊搭腔,我點了點頭,算是回答。

我還記得放寒假那會兒,我鼓起萬分勇氣,和外婆一起去理髮店剪了個學生頭,那是我第一次剪學生頭,也是最後一次,剪完學生頭,在輕鬆的同時,也讓我意識到了它的痛苦,每天早上醒來,我的髮型都是亂的的,可以把它比作章魚的觸角,不是髮梢翹起來,就是劉海翹起來,姨姨說我不適合剪劉海,我也覺得不適合,奶奶說我剪了頭髮長的更像姐姐,我在落地鏡前看着裡面學生頭的我,土裡土氣的,我就是用這樣的形象去拍了會考的照片。

如果我知道那是會考照片,我一定不會那樣草率去拍照,我記得那天我穿着粉紅色的棉襖,劉海沒有翹,但是厚重的蓋在額頭前,學生頭被剪的不平整,在攝像機面前被清晰地展現出來,就連學校圖書館借書證上的照片也是學生頭的樣子,因爲光的問題,照片上的我臉還是綠色的。

我到現在也沒忘記,剪完學生頭後,我第一個見的便是小橙子,我懷着忐忑的心情,敲開了小橙子的家門,我想讓她第一個看到我,一是讓我有個心理準備,二是讓她有個心裡準備,我不想突然去面對班上的同學,我不喜歡尷尬。

“你……是你啊!”小橙子拉開了綠色的木門,看見我呆愣了兩秒,然後反應過來。

“你沒認出我?我放假前跟你說過,我要剪學生頭的,我這樣去學校行不行?”我問出了我心中所想。

“沒有問題,就是有點奇怪,一下子難以適應。”

我們又多聊了幾句,趁着假期,打算拉上如花,一起去新建立好的嚴羽公園,之前聽表妹說,她去這個公園玩過鬼屋,我也想去嘗試一番,還有遨遊太空,聽說可以將人整個翻過來。

如花見了我,和小橙子一樣的吃驚,“你咋剪頭髮了?”

“想剪就剪了唄,這樣更輕鬆!”

“我們快點走吧,不然待會人多,要等很久!”

到了公園,我記得那天只有我一個人玩了,小橙子和如花看到遨遊太空,嚇得不敢嘗試,我第一次做上去,穿着厚重的棉襖,整個座位椅子上只有我一個人在狂叫,我感受到了遨遊太空那股力量,我全程硬生生被它帶着走,我不敢睜開眼睛,我也不敢看我和天空的距離,在過程中,我曾偷偷睜過一次眼,我看見我和地面只有五釐米,不過令人意外的是,下來的過程中,我居然不會頭暈。

“好玩嗎?”小橙子和如花異口同聲地問我。

我說好玩,拉着她們想一起玩,她們倆沒一個人同意。

頂着這樣的學生頭,讓我生平第一次錯過了新學期的報到。

那天早上我和小橙子還有如花三個人,六點多就聚在一起,學校規定報道九點到,根據以往的經驗,都是同學們坐在一起聊天,老師會推遲幾分鐘到班上。

我們趁着清晨,走遍了大街小巷,磨蹭的時間,我很擔心,但是她們卻堅信不會遲到。在九點的時候,我們還在去學校的路上,我們三個人開始着急了,趕到班門口的時候,裡面只有班主任講話的聲音,學生們安靜地坐在下面,我覺得這是我最不願意看到的場景,本來頂着這樣的頭髮,就希望默默的站在角落,誰成想會成爲這麼突出的例外!

我們三個人低着頭,硬着頭皮走進了班級,班上所有同學的目光都被吸引過來,我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先不要進來,出去外面站着!”老師一句話,我們就更慌了,這種被現場抓住的感覺真不好,我生平第一次體會到。

裡面的講話終於結束,我們三個在外面絞盡腦汁的想理由,班主任出來問我們的時候,率先問了小橙子,我趕緊想對策,老師看我會比她們更順眼,可能不希望我被帶到溝裡,這也真的是我第一次這麼大膽遲到,以往我都是早早到班上,即使發呆,也絕沒有遲到,小橙子和如花都答不上來,如花顯得更慌張,我扯了一個理由,老師相信了,讓我們進去。

“你們怎麼遲到了?你居然剪了頭髮?”

剛坐在位子上,後頭的同學就將這兩個問題砸向我,我扯了幾個理由,敷衍了她。

如今想想,當時的我還挺搞笑,班上同學對我髮型的新奇感就那麼一會兒,我也不必擔心那麼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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