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們長大,長輩們最關心的就是他們的婚事。趙長輕的正妃定爲和親公主,皇后提議道:“你一直忙於打仗,後院連個女人都沒有,本宮看,不如連着娶了吧!”
“這件事不必商議了,皇后,這件事就交給你來辦吧!”皇上直接讓皇后爲趙長輕做了這個主。從政治上考慮,她一個戰敗國的和親公主,讓她做王爺正妃已是格外開恩,豈又能容她獨大?
趙長輕眸色沉靜地說道:“皇上,此事可否稍緩一下?”
“嗯?爲何?”
趙長輕語氣不急不緩,但是口吻很堅定:“長輕明白皇上的意思,也明白,遲些與早些沒什麼分別,但,長輕有個難言之隱,暫時不便透露。等時機得宜,長輕會向皇上主動提出。還請皇上放心,長輕保證,此事絕不會影響大局。”
“孩兒覺得不妥!”太子和洛子煦異口同聲地立即反對道。
幾個長輩奇怪地看着他們,趙長輕面色一冷,複雜地看向太子和洛子煦。
“這幾個孩子今日是怎麼了?”皇后茫然地看向皇上。
趙太學慢然起身,拱起手緩聲說道:“微臣多謝皇上對犬子的厚愛,微臣相信,既然犬子提出過段時間再議此事,便自然有他的道理。犬子不是孩童,知曉輕重,微臣懇請皇上允許。”
人家親爹的一席話,勝過任何反對。
太子和洛子煦臉色暗沉,各懷心思地保持着沉默。
皇上欣然一笑,道:“你們三兄弟到底在玩什麼把戲?把我們幾人都弄糊塗了!”
“皇上,長輕比太子小几月,他還未立正妃,怎麼能讓長輕趕在前頭?臣妾覺得,現在我們應該說說太子妃一事。”皇后細心地觀察了一下趙長輕的神情。於是替他解圍道。
“母后?!”太子怨惱地嗔了皇后一眼,怎麼又扯到他頭上了?
趙長輕滿臉輕鬆地看着太子,眼睛裡隱約藏着笑意。他的表情好像是在說,自己的事沒管好,就別管別人的閒事了,小心引火上身! шωш✿ TтkΛ n✿ c o
“皇上,臣妾幾日前還與平真公主說起,要將朝中大員家的嫡女以一個名義聚在一起,由我們親自來挑選兒媳。”皇后笑呵呵的道。
“如此甚好啊!那就快快辦吧!朕若是有時間,也去見見。”皇上擡擡下巴。想了一下,點頭同意道。
幾個長輩開始議論起朝中大員家的各位嫡女們,太子劍眉緊蹙。眉眼間似藏了千萬種無奈,趙長輕面色平靜,一雙黑眸中透着精銳的光芒,似乎在算計什麼,洛子煦則一臉無所謂。
臨近傍晚前夕。皇上攜皇后回宮,趙太學和平真公主與他們不同路,便垂首恭送他們。
皇上的聖駕一走,平真便沉下臉,急着問兒子:“長輕,你如實回答娘。那幅畫,是不是你以前那個寵妾雲兒所作?還有你的腿,娘去了幾次。只看見她一個外人在府中,其實她就是幫你治療雙疾的那個女大夫,對不對?”
平真生於皇宮,從小飽讀詩書,聰慧過人。對很多事有着敏銳的洞悉力,她將前後可疑之處連貫起來一想。便全都明白了過來。
“是。”趙長輕沒再隱瞞,坦然回道。
平真渾身一怔,“那她,實則知曉你是假死?”
趙長輕歉然看着平真,又看了看趙太學,低眸說道:“對不起。長輕投軍多少年,你們二老便爲長輕擔憂了多少年。長輕一廂情願地以爲,二老早已做好長輕隨時會爲國戰死的準備,所以狠心瞞下二老。”
“你這個不孝子!不忍心雲兒傷心,卻狠心瞞着我們。我們在你心中的分量,還不及那個雲兒!”平真傷心地指責道。
“好了平真,你就別怪長輕了。他說得有道理,那位女大夫救了長輕的雙腿,對他有再造之恩,也等於間接地協助了洛國戰勝了御國。這些年,我們時刻都在做好長輕爲國捐軀的準備,可是那位女大夫不同。那位女子不但醫術了得,看那副字畫,想必文采也十分出衆,長輕能得這樣的女子傾心,是他的福分!你這個當孃的,應該爲兒子高興纔是!”趙太學拍了拍平真的肩膀,既是安慰,也是替兒子說好話。
趙長輕感激地對父親笑了笑,趙太學慈祥地瞪了他一眼,示意他哄哄平真。
趙長輕會意,立刻低下頭,輕聲認錯道:“娘,孩兒知錯了,您就好好懲罰一下孩兒吧!”
平真繃起臉斜了他一眼,燕然道:“且罷!幾次見雲兒,都十分得爲娘歡心。你告訴爲娘,她現在身在何處?你爲何就是不肯告訴皇上她的身份?”
“爹、娘,孩兒遲早有一天會帶雲兒來拜見你們二老。”趙長輕正色道。
“現在有何不可?”趙太學不解地問道。
趙長輕肅穆道:“現在真的不是時候,請恕孩兒不能說。”
“你越是如此,我跟你爹越是好奇想知道。”平真不甘心地繼續問道。
趙長輕態度堅決,趙太學和平真拿他沒辦法,只能暫且好奇着,日夜期盼着。
當然,好奇又盼望着的,不止他們,趙長輕這個當事人也十分期盼那天快快到來。如果不是蕭雲要求什麼三個月試用期,他早便帶着她去見所有的長輩了。
除了他們,玉容閣的女子們也在期盼,時間過得快一點、再快一點吧!
衆人盼星星盼月亮,時間終於一步步逼近,到了選拔賽正式開始那一天,蕭雲大大地鬆了口氣。
能令她緊張的,從來都不是比賽。在比賽之前,她的全部神經都會繃緊,直到比賽那一天才放鬆下來。反正她已經努力了,結果如何,看老天怎麼安排了。她只求自己問心無愧。
選拔賽一共分爲五天,前四天每天都會選出一個最精彩的出來,到了第五天,再從這四個舞蹈團隊中選一個最好的。其前後順序,按照抓鬮的方法來安排。每個前去選拔的舞蹈團隊都被標上了號碼,朦月由玉容閣的人一致推薦,做代表前去抓鬮。
“我,我不行。”朦月不敢擔此重任,一直襬手向後退。
“少廢話!就你了。”蕭雲猛一拍她的肩膀,故意粗聲命令道。她可是玉容閣公認的運氣最好的,爲了給大家一個心裡安慰,她必須去。雖然蕭雲沒看出來她到底哪裡好運,不過看她整日喜笑顏開的,很喜慶的樣子,至少能說明她心態非常好,希望老天能看在她有個好心態的份上,給她抓個最後的數字。
最後,朦月不負衆望,還真的抓了一個第四天倒數第二個出場的位置回來。蕭雲有信心,她們一定能在當天的選拔中脫穎而出,直接參加第二天的終結選拔。這樣一鼓作氣,對於參賽選手來說最好不過。
“我就說你靈吧!”蕭雲藉機鼓舞大家,朗聲說道:“你們看看,看看,連老天都在幫我們,你們這次肯定能勝出。”
衆姐妹齊聲歡呼,信心十足。
這次選拔賽場面十分浩大,爲了防止不明人物伺機混入皇宮,選拔賽的地點定在了郊外的皇家別院。每個進出入的舞姬皆是單薄的舞衣裹身,並且通過嬤嬤們的搜身,確定她們沒有帶利器才準進去。而在別院外面,宮裡專門派人搭建了一個很大的棚子,供候選舞姬們休息、換衣服等。
別院裡有個足夠容納一千人的廣場,正前方有個穩固的觀望臺,專門用來觀賞歌舞表演。觀望臺最前方上共有十個評委位置,爲了保證選拔的公正性,這些評委每天都會換不同的臉孔,而且全部都是皇上欽點的。
評委臺後面有很多前來看熱鬧的人,這些人或是評委們的內眷,或是官場人家閒着無事的。他們每人手裡都有一疊木牌,觀賞完表演後,他們會把自己認爲不錯的那個舞蹈團的列號寫下,交給專門監票的人。
在侍衛們的嚴格把關下,選拔賽進行得十分順利。
前來參加這個選拔的舞姬們都是由各個鄉鎮舉薦而來,每個團隊裡都有一個拿得出手的絕活,選拔賽開始頭一天,大家就看得目不暇接,難以取捨誰最好。
在等待上場的大帳篷裡,蕭雲看見了一個熟人——紅珊。
“牡丹?”她看到蕭雲先是一愣,然後勉強地露出一個笑容,說着客套的話:“每見你一次,都要比上次美上幾分。”
“謝謝誇獎。我改了名,麻煩你以後叫我‘蕭雲’。”蕭雲露出優雅的笑容,說道。
紅珊愣愣然點了點頭,問道:“那你不是帶玉容閣的人過來參加選拔的嗎?”
她還以爲牡丹改了名字,是因爲去了別家呢!
“玉容閣是我一手創建的,我之前有點事情離開了洛京,現在回來,自然是爲了玉容閣。”蕭雲不多解釋,隨口敷衍道。
“也是,付出那麼多心血,誰捨得說放下就放下呢?!不過我聽說,你好像是煦王爺的人……”紅珊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問道。
蕭雲哂笑不已,毫不留餘地地回道:“這個好像跟你沒什麼關係。”紅珊不會以爲,她聽到煦王這個名字會嚇得退出吧?呵呵,不好意思,她現在有趙長輕罩着,誰、也、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