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的陽光讓劉三有些難受,頭昏昏沉沉的讓他差點沒有站穩,扶着一旁的牆壁青磚牆上滿是冰冷粘稠的血液他擡起頭,四周都是一地的屍體,面前站着幾位穿着鎧甲的明軍,那外面鐵葉扎甲,裡面一層鎖子甲兩層鎧甲,精良的裝備還有那冷漠的神情他知道這是青州軍絕對不可能是山東兵,只有他們纔有如此裝備如此兵容。
他又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四周的地面上全是自己戰友的屍體鋪滿了一層,好奇他們爲什麼沒有殺了自己,看着他們他卻是突然又不想知道答案,劉澤清對他不搏,身爲他的義子他並不像背叛自己恩重如山的義父便道:“你們殺了我吧”
可卻是沒有人回答他,空氣便是有些凝固他往四周看了看一旁還有十幾名司機的同伴都是被活捉,慢慢的這羣明軍分撥散開,一名渾身包裹着黑衣的男人走了上來看着他,那三角形一樣的眼睛打量了他一會點點頭道:“一會跟我去城頭指認劉澤清是這次叛亂的主使”
“放屁,我怎麼會指認我的義父,你殺了我吧”
“哼,你們青州軍殺了我們這麼多同伴,會遭到報應的”
劫後餘生的這羣戰士其中有一大半都是劉澤清的義子,自然對他忠心耿耿,卻也有兩人臉色發白點點頭走了,那黑衣人看着這羣明軍冷笑一聲,那笑聲聽到他們耳朵中卻是帶着一種莫名的寒意讓人有一種牙齒打顫的衝動。
黑衣人卻是看着他們笑了起來,劉三想象中他應該說一些什麼話來諷刺一下自己,這個男人卻是非常沉默沒有惱羞成怒,而是拿着一把長劍默默的走了過來,誰也不知道他要幹嘛,空氣似乎凝固起來氣溫似乎都下降了幾度,只見這拿着長劍的黑衣人慢慢逼近其中一名站着的同伴。
那山東兵卻是渾身戰慄身體打着顫,宛若打擺子一般神情中全是驚恐的意味,一衆同伴都是沒有動彈。
撲哧一聲伴隨着一道雪白的長劍半月形的弧線,那山東兵肚子便是被切成兩半,腸子內臟全都流了出來,上半身與下半身分離,倒在地上慘嚎起來這帶着黑袍的男人那雪白的臉龐沒有一絲變化,冰冷的宛若寒冰一般。
他殺完人之後就是在這羣人面前來回的走着,一種莫名的壓力襲來,他就這樣走過每個人的身旁好像下一秒就要殺掉你一般,鼻子中是一種濃重的血腥,耳畔是自己同伴的慘叫聲音,看到這男人他想要撿起地上的武器殺了他,可劉三還是放棄了這個打算恐懼讓他沒有絲毫反抗的意識。
渾身打顫的他甚至連動一下的勇氣都沒有,每當這黑衣人從自己身旁走過,他都感覺下一個瞬間自己就會像自己的同伴一樣被他突然砍成兩半,他不知道爲什麼自己會有這種感覺。
沉默,空氣中就這樣沉默了下去,一衆山東兵十幾人都是深深呼着氣,有時候死亡的恐懼比死亡本身更可怕,黑衣人看了一衆人一眼,道“可有人願意指認劉澤清暗中操控兵變!”
“我!”一人突然跪倒在地,汗珠順着他恐懼的臉龐流到了地上,他用雙手支撐着自己的身體道:“劉帥昨日夜晚便操縱兵變,準備以山東軍鬧響爲由,殺掉秦小川卻沒想到他如此狠辣,把兄弟們都殺了”
慢慢的又有一個人跪倒在地,黑衣人臉上露出一絲笑意道:“可有證據?證明你們的話?”光有這些人證還是不夠,要是有物證就好了
“有,我這有大帥給我的秘信”其中一人說道,劉三心中大駭那人可是劉澤清的親兵隊長,他對他可是跟對兒子一樣,這人竟然叛變。
那人從懷中掏出一張信紙,道:“這是大帥今日託人給我的書信,秦小川不在城中,聯絡城中青皮暴亂,以破壞濟南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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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澤清此番又重新獲得了自信,無他城牆下是他的三萬大軍他也想通了那一萬人你殺了之後必然會被朝中百官彈劾,到時候總兵位置定然不保,如此他也是不怕了,自己又沒有犯事情沒有把柄,如何對方也沒有殺自己的理由,又道:“國公大人,今天的事情我們沒完”劉澤清說道,城頭下是他剩下的三萬軍隊這給了他無窮的自信,說話間便是有了底氣的樣子,打不過又如何,現在我這下手下什麼都沒幹你總不能還殺了他們吧。
“今日秦將軍屠戮我一萬手下的事情,我自然會到朝堂之上找個說話”劉澤清說道,自己這一萬手下不是白死了,他狠辣如何,此番做法陛下能壓下東林黨?簡直就是給東林黨攻訐他的最好的理由,如此自己的山東總兵之位起碼是保住了。
“哼,劉將軍此言倒是有意思!”小川笑了笑,就城牆下三萬大軍到了就給了他這麼大的自信,看一會這三萬軍隊也收拾了,徹底斷絕這羣文官商人的心中那種底氣!
“哼,秦將軍倒行逆施,屠戮同伴我們定當好好參奏你一本”這時候城中青州官員便是開始說道,便是紛紛開始攻訐起小川來,剛剛的兵鋒讓他們恐懼,此刻冷靜下來纔是明白這種事情鬧大,對放山東總兵的位置還能保住麼?怎麼可能?如此他憑什麼收商稅。
王彥也是眯起眼睛,笑了起來年輕人是年輕人,此番殺戮一萬同伴是痛快了,也不管管以後的後續如此事情朝中各黨一番打壓,別說山東總兵位置,就連你青州能不能保住都難說,到時候說不定青州指揮使的位置都要丟,如此便是徹底斷絕了他收取商稅的可能。
“屠戮一羣亂兵有何錯,憑什麼要被百官攻訐,該被彈劾的應該是御下不嚴的劉將軍,我青州軍幫你擦屁股,你爲何倒打一耙”曹山便是說道立馬反駁,他早就把自己當成青州的一部分雖然小川等人並不是這麼想很討厭這個之乎者也的腐儒,可他卻是一門心思把自己當成青州軍的一部分,此番聽到別人這般說立馬反駁道。
於東陽也想說些什麼,卻又搖搖頭放棄了說下去的想法,他和小川的關係還沒有徹底緩和。
“哼,我青州軍要糧餉天經地義!”劉澤清說道,心中滿是得意那羣東林黨運作一下,說不定就變成了秦小川喪心病狂貪墨軍餉殺戮自己同伴,到時候沒人會在意山東哪有軍餉?大家在意的將是屠戮同伴的秦大屠夫!
“將城中亂兵首領頭顱船首山東各衛所,再有亂兵屠戮百姓,這便是下場”小川聽到他們的話毫不在意而是如此說道,說完劉澤清倒吸了口涼氣倒退了幾步,氣的說不出話來,鄒袁喝道“你,你簡直喪心病狂”
不一會十幾名亂兵便是被押解到城頭,看到他們劉澤清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其中多位自己在軍陣的義子,更有自己的親兵隊長!劉澤清有些奇怪道:“秦將軍!你這是什麼意思!”
“劉澤清你鼓動手下叛亂簡直喪心病狂!”一旁的黑衣人冷聲說道,他提了其中一人一腳,那人道:“義父,那秘信已經到了他們手裡”
翁!劉澤清腦袋翁的一聲,差點沒有站穩向後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