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賊的火銃隊顯得十分稀稀拉拉,前面排列的整齊,又因爲地面上滿是鮮血,弄得布鞋都是很黏,有的則是被那屍體阻隔起來,導致他們的盾車沒辦法推着向前,鳥銃,三眼銃是他們的主要武器,李巖怒聲道:“前面就是無道官府的官軍,他們欺壓良善,剝削民衆,弄得民不聊生,只有殺了他們,我們纔有機會活下去,才能獲得自己的土地!”
他一番話激勵着這羣流賊,他們隊列整齊了不少,快速的上前,雖然隊列沒有對方整齊,李巖卻是並不驚慌,他可以看到這羣明軍火銃手的疲憊,不過看到地上饑民屍體的時候他心中就有些難受起來,官府無道,流賊更加沒有人性,可官府不會改變,流賊卻可以通過自己的努力慢慢的變好。
這羣火銃手就是他改變流賊的本錢,他要有自己的實力,慢慢變強,慢慢在流賊中獲得話語權,推行自己筠田免賦的策略,如此義軍才能真正爲天下百姓謀福祉,他看着對面官兵的火器帶着羨慕,這麼多精良的自生火銃卻是讓他心中帶着一股震撼,若是義軍也能有這麼多火器便好了。
不用火繩就可以發火,還是這麼快,而義軍卻是根本沒有這種條件,義軍勝在數量,所以三眼銃則是首選,不需要排陣,近戰之後先放一輪,之後便是可以當作狼牙棒掄起來,他心中開始思考,呼喝聲中前面的火銃兵繼續向前,他聽說最近張獻忠已經在這麼幹了,他在軍中推行鏜耙火箭,三眼銃兩種兵種,既能遠攻發射又能近戰使用實在是好東西,聽說他已經秘密在各處建造了多出小的作坊在那些山中,闖軍不能落下。
呼喝,呼喝!!一陣陣號子聲中,在那火銃的轟鳴聲,闖軍火銃手先是被攻擊了一波,一陣陣火銃轟鳴聲中,這些火銃手便是倒下了一片,帶着陣陣慘叫聲音,李巖大喝道:“穩住,穩住,不能亂,不能亂!”他說道,這個時候是絕對不能混亂的。“誰亂家人全部處死”
李巖說道,有些混亂的陣型穩定了下來,他突然發現李自成選這些火銃手都是選擇有家室的自有他的原因,如此以家人脅迫誰敢不從命,他呼喝聲中,一衆人就是繼續向前走去,陣型穩定了下來。
“放!”他一聲大喝道,鳥銃噴出烈焰,特別是三眼銃那烈焰三團合在一起非常絢麗,像是一大團火焰一般,發出一聲聲爆響。
撲哧撲哧,一名名明軍被火銃擊中,一名彪悍的明軍剛剛被擊中,頭部如同西瓜一樣破碎,倒在了地上,身後他的同伴便是又站在了他的位置,神情滿是堅毅繼續裝填着火藥。
一名闖軍卻是被擊中,胸膛破碎,露出了爛肉,一旁他的同伴卻是哭喊起來,李巖怒喝道:“誰死,後面人上,快!”他說道。
後面的闖軍戰戰兢兢根本不敢上前,後面的拿着三眼銃的老賊掄起自己的三眼銃就砸了過去,那流賊腦袋被砸的凹了進去,他喝道:“前面的人死了,後面的人補上!”他說道。流賊卻是沒有這麼好的紀律,他們的陣型當即就是亂了起來。
血腥毫無花哨的血腥,雙方火銃對射,當看到自己的同伴被火銃擊中的慘狀,他們慘死的聲音就在自己耳邊,這個時候你要做的就是機械的裝填火藥,這種場景讓這羣火銃手快要瘋狂,李巖粗了一口道:“該死,對面的明軍他們是人麼?”他看到對面的明軍卻是對自己戰友的死毫不在意,前面死了後面立馬填上,沒有一絲一毫的遲鈍。
砰砰砰————每一輪火銃聲響,流賊都會倒下一片人,明軍也會稀稀拉拉倒下不少,王有才差異了一下,流賊已經快要崩潰,不過到了他們崩潰的時候自己的人一定會死得不少,他擺擺手道:“一窩蜂!”
身後一衆人便是點燃了藥繩,啾啾————突然一陣陣刺耳的尖嘯聲響了起來,空氣都要被撕裂一般,一道道火雲升空。
嗖嗖嗖————漫天的火雨落了下來,在那一衆闖賊不可置信的目光之中,這些火銃手完全沒有準備,他們甚至盾牌都是沒有。
李巖眼疾手快,當即翻了個身躲到了那土車下面,他只感到空氣都瞬間灼熱了起來,躺在土車下的他可以看到遠處自己手下一衆火銃手的慘狀,他們躲無可躲被火箭擊中。
火箭刺穿了他們的身體,後面的噴砼還繼續灼燒,有的火箭射進身體中,噴砼也卡緊了他的肚子裡,烈焰當即在他肚子中燃燒,他的肚子裡騰起一道火焰,一陣淒厲至級的慘叫聲響了起來,那士兵最後拿起旁邊的三眼銃對着自己頭部狠狠的一敲。倒在了地上,臨死的臉龐上還帶着解脫的微笑。
一窩蜂,李巖的臉龐上全是莫名的恐懼,這東西原來一起發射威力如此巨大,不過對面的明軍真是富裕,可以富裕到同時發射這麼多的地步,他不知道那麼繁瑣的製作步驟,這羣明軍到底花了多久才製造出這麼多恐怖的殺人機器。
退了,闖軍退了,被那火銃打擊的快要崩潰的火銃隊伍就這麼崩潰,他們臉上全是驚恐,又捱了一輪火箭的箭雨,還剩兩千多人,便是瘋狂的後退,遠處的闖軍壓陣老營當即怒目,喝道:“滾回去,結陣戰鬥!”
一些流賊火銃手當即雙目赤紅,舉起了自己的火銃對着壓陣的流賊老營,火銃聲響,那老營騎兵頭部便如同西瓜一樣爆裂開來,慘叫聲都沒有,半個頭的屍體便是摔落馬下。
小川心中一鬆,看到這些火銃手退了,連忙道:“驃騎兵,上,上,幹掉這羣火銃手,能殺多少殺多少!”這羣火銃手的威脅超過老營的騎兵!
莫君一擺手,身後的八百多騎兵便是衝鋒,地面微微震動,遠遠看去,就像是一片紅色長羽組成的森林一般,一陣白色鎧甲在陽光下閃爍着寒芒,捲起漫天的沙塵,宛如一道白色的鋼鐵洪流一般。
“李過,快保護火銃手!”李自成大聲喝道,他此刻才發現這羣火銃手的威力,原來只覺得那是雞肋,今天才發現這種野戰對決,犀利的火銃原來可以佔據這麼大的優勢,如此保存這些種子就是重中之重!他此刻纔是明白爲什麼那張獻忠最近爲什麼會去大力研發火器,本來他還嘲笑,此刻他發現自己被他拉在了後面。
一旁闖軍衆將沒有說話,就連平時喜歡奚落李巖的劉宗敏也沒有說話,而是屏住呼吸,想到了剛纔火銃對射的場面,他們纔是明白對面那羣明軍火銃手的恐怖,就算是以不怕死著稱的孩兒兵恐怕也沒有那麼強的毅力吧,看着自己戰友慘死依舊可以毫無懼意的補上空缺。
李過沖在最前揮舞着一把厚背砍刀,身後一衆騎兵宛如一道鐵流一般勇往直前,他眼神帶着一股怪異,看着面前裝備奢華的騎兵,他思考着一會打退了對方的騎兵他也把對方明軍帶着長長羽毛的鐵盔也帶自己頭上,聽說漢朝的羽林就是這樣的妝扮。
一衆流賊都是帶着不屑,他們看着對面的騎兵,他們的騎術很差,可以一眼看出來,他們不相信自己會輸給這麼一羣騎兵,只是看起來隊列有些整齊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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